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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灼灼目光的注視下,也難以繼續閉目養神下去。
他無奈地睜開眼,就對上了昨夜才將自己連皮帶骨地吃幹抹淨的罪魁禍首的明亮眼睛,輕嘆一聲,慢慢地湊了過去。
狄青眼眸倏然一亮,立即了悟了陸辭的意思,趕緊湊上前去,便得了今晨起來的第一個溫柔親吻。
“未洗漱過,給我老實些。”只是陸辭沒讓狄青得寸進尺地撬開齒,而是汲取教訓,在類似昨晚那場大火的苗頭再蔓延開前,及時尋了藉口,把人給推開了。
狄青固然有些遺憾,但對陸辭的話,卻一直是聽從的。
經過這一番耳鬢廝磨,狄青就心甘情願地服侍著痠腿疼的陸辭起身,更衣洗漱,再坐在桌邊用膳了。
早——或午膳,是被狄青親自端進臥房裡的,還不忘在座上放了好幾層軟墊,才將陸辭抱著放下。
陸辭身上雖乏力,但也不至於嬌弱到這地步,但狄青明擺著是享受這般心伺候他的過程,他便也不開口拒絕。
二人安安靜靜地用餐,狄青殷勤地給陸辭布好菜後,手腳倒是規規矩矩了。
但他每嚼三下口中食物,就必然要抬頭來,笑著看陸辭一眼。
如此反覆,他不覺膩,陸辭一早發現,是既覺得哭笑不得,又嚐出幾分幼稚的甜。
待他們這倆饕餮合璧,將這一桌飯菜一掃而空後,他才飲著茶,慢悠悠地戳穿了方才之事:“難道剛那滿桌子的佳餚,還不夠你下飯的麼?”然而經過昨晚之事,狄青已不會輕易被陸辭三言兩語給逗得窘迫了。
光明正大地瞧人的事被點破,他也不覺羞窘,而是鄭重其事地點了點頭,承認道:“有心中至慕之人在身畔的歡悅,又如何是珍饈比得的?”
“一宿過去,”陸辭故作訝然:“我家這小愣頭青的臉皮,倒是厚了不少。”狄青靦腆一笑,老老實實地不辯解了。
等用過午膳後,狄青又纏著陸辭膩歪了好一陣,討要了好幾個親吻後,就重新把人抱回了榻上。
他先是在陸辭身後堆了一堆靠枕,好讓心上人能舒舒服服地半躺著,然後坐在尾,將陸辭雙腿搭到自己身上,輕柔地按摩著。
陸辭慵懶地享受他的服侍,半睜半閉著眼,有一搭沒一搭地與他說著話。
在將吐蕃的大致見聞講完後,陸辭睜開眼,正道:“若此事進展順遂,那離以蕃兵為先鋒,宋兵為後盾,共討夏國叛賊之
,至多隻有一年之遙。你為制舉之魁,勢必將得官家重用,可有何具體打算?”狄青微怔,很快恢復了正經,沉
片刻後,謹慎道:“邊軍不可輕動,若是僅為輔軍、前去小試牛刀的話,陛下首先
調的,應是京中輦官。”自澶淵之盟後,莫說是太宗時意圖收復燕雲十六州的魄力了,就連尋常戰事,都不願輕言,鬥志可謂冰消雪融。
而久曠無強兵,大宋養兵雖眾,卻大多是不曾見血、貪享安逸之徒;久經戰事的老兵悍將,就如曹瑋一般,大多是垂垂老矣,心有餘而不足;恐怕唯有駐紮邊戎的軍隊常歷戰事,尚能御防,卻需防備虎視眈眈的契丹與黨項,不可輕易調。
若遇吐蕃聯軍征討夏國,能得成果,那是意外之喜,也是個十足的下馬威;但若不成,大宋這邊顯然也不願傷了禦敵的本,得不償失。
這麼一來,調京中並非必須的輦官充入
軍,派往西線協同宗珂作戰,就成了趙禎最可能做的決定。
但——陸辭含笑道:“要讓這群只給達官貴人抬慣了轎子的所謂‘兵士’,前往血破命、風沙飛揚的
外出徵,恐怕難如登天。”狄青卻道:“無礙。”若要論身家背景,這群養尊處優慣了的輦官,是怎麼也比不上當初的萬勝營的。
能當上輦官的,哪怕只是個荒於嬉戲的花花架子,體魄上起碼能過得去。
“不從者,軍法伺候。”狄青面無表情道:“如今我為文職,難道一群武官,還能叫我一文官給練壞了?”就算真叫文官練壞了,難道還有臉面去京裡訴苦?
聽出這話裡的騰騰殺氣,陸辭驚訝地眨了眨眼。……狄青何時學壞了?第三百六十章在這場剛有過最親密接觸的愛侶閒聊一陣後,在外玩夠了的柳七、晏殊和歐陽修三人,也醉醺醺地回了陸宅。
柳七飲得最多,卻是酒量最好的,因而還能自個兒走路,也勉強還能思考。
在撇下被大醉伶仃、只能被直接送回屋去躺著的倆位同行人後,他坐在廳裡獨自發了會兒呆,一拍腦門,終於想起還得問問陸辭了。
當他推門而入時,陸辭正懶洋洋地躺在搖搖椅上,狄青則坐在書案前,原本在唸著什麼。
早在柳七腳步聲還遠時,耳力過人的狄青已然捕捉到了,他默默將書卷放下,向大門方向抬眼看去:“柳兄。”柳七睜著惺忪醉眼,軟軟地歪在門框上站了會兒,才邁著軟綿綿的步伐入了室,倒是沒忘將門順手搭上,大著舌頭道:“回、回來了。”他轉過頭來,看到一臉佛系躺在搖搖椅上、對他連個眼神都欠奉的陸辭時,並沒太過在意。
畢竟陸辭在非公務期間,總是一副慵懶得對萬事不興趣的樣子,這一路同行時,他可見多了。
“見攄羽貪了覺,遂、遂來問問。”柳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