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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9月18【綠帽武林之
亂後宮】(065)高傑聽了李見深的話怒道:「咱們這次死了那麼多兄弟,不給個
代那才叫軍心不穩,眼看著就要擒住廖續琴,這個時候撤退豈不功虧一簣?」李見深知道高傑的
子,生擒廖續琴倒在其次,主要是紫英派藏匿在九華山的糧草金銀只搜到一小部分,如此勞師動眾卻空手而歸顯然不合時宜,更怕眾人認為他高傑懼怕秦麗君到了望風而走的地步,若真如此,在軍中的威望只怕會一落千丈。
一旁的金成子連忙道:「聽聞秦麗君姑侄二人治軍有方,又在朝野素有威望,咱們不宜與她硬碰硬,更不能望風而走,此番她前來也定是為糧草之事,不如派使者前去結一番,看看她們到底是什麼個打算,到時候再議論不遲。」高傑沉
道:「看來也只好如此,傳令下去,全軍戒備,沒有我的命令,不能與白杆軍發生任何衝突。」說畢又道:「該派誰作為我軍使者去聯絡白杆軍呢?」說完用一雙眼睛打量金成子,用意最明顯不過。
金成子心中一寒,他本對秦麗君不太
悉,其人其事不過道聽途說,萬一談的不好,輕則被扣為人質,重則當場被砍了腦袋,心中不
把高傑祖宗十八代都罵了個遍,面上卻欣然道:「啟稟將軍,貧道願做說客,勸那秦麗君退兵罷戰。」-高傑欣然笑道:「有金掌門出馬,必定馬到功成,本將軍甚為欣
。」金成子笑道:「多謝高將軍器重,只不過貧道走之前還得親眼看到大軍拿下凌雲殿,咱們三門虎蹲炮已經就位,紫英逆黨現在只不過是做困獸之鬥,正當集中兵力一鼓作氣拿下,萬望將軍下令。」高傑點了點頭,一時三門虎蹲炮齊發,打的紫英派眾人不得不退回殿內躲避彈雨,緊接著又命弓箭手發
火矢,猶如漫天火雨從天而降,凌雲殿本身就多用木材所建,經過百年風吹雨打,早已老朽,火矢一落在窗戶木牆上,很快就燃起熊熊大火來,廖續琴眼見師門產業化為廢墟,自知今
到了最後關頭,對著殿中眾人慨然道:「你們護著師孃去後山懸崖找下山之路,為師今
就算拼著一死,也要取那金成子的狗命。」不待眾人反應過來,一個飛身從濃煙之中衝了出去,周雲逸、楊正坤、任滄海眼見師父孤身犯險,也不及阻攔,領著一幫男弟子衝出去相助,一眾女弟子恐男人們有事,也要跟著出去,誰知被師孃陳英秀攔住她們道:「我們武功不高,香婉也受了傷,去了幫不到忙反而會成為他們的累贅,且跟我去後山尋找退路,不然今
一個也走不成。」眾女聽說,只得扶著受傷的何香婉從後門出去。
這裡高傑看見廖續琴帶著一眾徒弟從火海里衝了出來,有的身上還有火苗,卻不管不顧地向這邊陣地衝了過來,他畏懼紫英派武功,老遠就令弓箭鳥銃先上一輪,接著再用虎蹲炮轟擊,紫英派的弟子死傷慘重,還沒衝到一半就被各種鳥銃打的血霧騰騰,登時就倒下一大片人,正當高傑得意洋洋地大笑之時,沒想到廖續琴和幾個徒弟卻從死屍裡重新爬了起來,這幾個人身法詭異,在濃煙籠罩的戰場上來去如鬼魅般飄渺,還不時投擲出一些暗器,只要破空聲一響,就有官兵倒撞在地,要麼
口
著小刀,要麼眼睛中了箭矢,隨著時間的推移,這樣突然死去的人越來越多,有許多還是把總軍官,眾人登時慌了神,陣地上只要有風吹草動,就會引來無數鳥槍、弩箭和虎蹲炮的輪番轟擊,然而如此猛烈的攻擊似乎只是徒勞,對方沒有絲毫折損,反倒是高傑的副將慘叫一聲倒撞下馬,眾人急救起時,發現他的腦袋已經被
星錘打碎了,紅白
的腦漿濺的高傑滿臉都是。
高傑縱然久經沙場,也沒有如此慌亂過,他自己製造的熊熊煙火讓他本看不清對手在那裡,身邊的人卻一個接一個倒下,就像死神一樣來無影去無蹤,慌的他大喊:「快!快點裝填,誰要是能
死廖續琴,賞銀一萬兩。」一個小兵道:「大帥,你方才不是說要生擒他嗎?怎麼這回又要殺他了。」高傑惱羞成怒,一鞭子打在那小兵背上道:「我說殺就殺!」鳥銃手原本裝填速度還行,被高傑這麼一鬧,就開始手忙腳亂起來,有許多人抖的子藥撒的到處都是,高傑見此越發緊張,拼命甩鞭子呵斥眾人,又對一邊的弩手道:「你們等什麼?怎麼還不放箭?」弩手們埋怨道:「弩箭已經
光了,後方的補給還沒來得及搬過來」弩箭雖然
速快威力大,不過這樣一來弩矢的消耗速度也快的驚人。高傑只得令他們
劍準備近戰,接著又打馬到弓手們那邊道:「為何你們也不放箭,難道箭矢也空了?」弓手舉起雙手道:「大帥,我們雙臂力氣已經耗盡,拉不開弓了,這手顫的厲害,勉強
也沒什麼準頭。」高傑放眼看去,這些弓箭手果然個個都是筋疲力盡,兩條胳膊軟軟搭下來,雙手微微顫抖,連
爬山、搬運、作戰早就讓他們疲憊不堪,此時放了十五輪箭,已經達到了極限,而那些鳥銃手更是悽慘,有不少只放了五六槍,槍管發熱就炸了膛,眼珠子都炸了出來,唯有虎蹲炮還能用,只可惜前面煙濛濛一片
本無法瞄準。
高傑有些後悔放火燒殿,恰好今又是陰天,又下過雨,那凌雲殿燒起來簡直像是點了溼草堆,煙氣一陣比一陣大,他們又正好處在下風口,甭說作戰了,現在連眼睛都快睜不開,一個個撕下布塊,包裹口鼻,咳嗽聲連連。
高傑一邊咳嗽一邊對金成子喊道:「金道長,快想個辦法吧?再這樣下去一切都完了。」此時金成子也是毫無辦法,他雖然平常被百姓喊做金神仙,可究竟不是真的神仙,更不會法術也驅散不了如此濃烈的煙霧,也與一般人那樣捂著口鼻被嗆的涕淚橫,正
搭話,忽然前方一團黑影閃過,一柄長劍當
向他刺來,來勢極快,連周圍的煙霧都被卷做滾滾一團,他下意識地抓過身邊一個小兵擲了過去,企圖擋住來者,誰知那小兵慘叫一聲之後,竟被砍做兩段,刺來的劍芒沒有絲毫停留,剎那間已到
前,金成子亡魂大冒,連忙將手中拂塵一揮,與那劍芒相
,只聽嘭的一聲巨響,他只覺虎口發麻,氣息不穩,連退數步,抬頭一看,來者一襲道袍,鬚髮雪白,正是紫英派掌門人廖續琴,只見他一擊不成,再換數招,劍芒瞬間罩住金成子全身,
得他左支右擋,只覺對方功力深不可測,很快胳膊肩上各中一劍,登時鮮血淋漓,再打下去只怕命喪當場,正慌亂之中,有人喊道:「紫英逆賊,休得逞兇。」金成子一聽是大徒弟玄機子的聲音,如聞仙音,大喜過望,那玄機子曾經在趙府被碧如重創,一直養傷養了一年才恢復好,金成子先前派他去聯絡各大門派,今
正好回來撞見,一見師父有了危險,立刻領著青城派的一幫門人殺奔過來,那邊徐嫻貞等人跟著遙相呼應,絡繹加入混戰之中,轉眼之間,形勢又開始對紫英派又大大不利。
高傑被一眾刀盾手層層守護在核心之中,方才雖受驚嚇,倒也暫時無恙,眼見形勢逆轉,正要招呼大軍一擁而上,忽然又有傳令兵道:「稟告將軍,白杆軍派來兩名使者,口口聲聲說要見你,已經到了主峰下面。」高傑大聲道:「你回去與那使者說,等我把這邊的事忙完之後再去見他們,記住好吃好喝招待著,尾巴都給老子夾緊點,這可是貴客,千萬別得罪了他們,要是在這節骨眼惹出事,老子皮給你們扒了。」說畢又回頭對副將李見深道:「你替我先去接待吧,這邊的事處置完了很快就回來。」話音剛落,忽然有人笑道:「高將軍不必多禮,我們已經來了。」濃煙之中也看不清是何人在說話,有軍士過來道:「啟稟將軍,那白杆軍的使者本不聽我們安排,執意要來見你。」正說話間,一男一女已昂然走了過來,男的氣宇軒昂,穿錦袍披黑披風,女的美豔絕倫,藍衣雪袍,二人風度翩翩,乾乾淨淨的,站在渾身是灰的官兵裡面顯得鶴立雞群。
原來此二人不是別人,正是趙羽和碧如,趙羽說服秦麗君派兵援助紫英派以後,深怕師門有難,也不等軍隊開拔,自己就快馬加鞭先與楚薇等人在山下匯合,隨後秦麗華也率大隊騎兵跟了上來,幾番商量之後,楚薇有身孕不方便行動,趙羽和碧如於是擔當白杆軍的使者與高傑接觸,還未到達山頂,就見山峰上濃煙四起,因此也顧不得什麼使節禮儀,急急忙忙衝上山來。高傑連忙堆笑道:「此處正在戰,可不能讓貴使冒險,要不我們到山下去談?」趙羽連忙揮手道:「不必了,此番我來就是要通知高將軍,若是不立刻停止攻擊九華山,白杆軍就將立刻攻擊你們的大營,到時候你可別怪我沒提醒你。」趙羽這番話自然只是恐嚇而已,實際上秦麗君不可能為了一個九華山而與高傑開戰,畢竟此人坐擁十萬大軍,在江北四鎮中實力算是最強的,如今天下大亂,高傑更是各方勢力爭取拉攏的對象,如果
反了他,無疑於讓本來就危如累卵的南明朝廷雪上加霜。
高傑卻不這麼想,他和李自成混的久了,見多了各種軍頭為了地盤和利益互相火併的事,自然認為秦麗君也已經將九華山視為自己地盤,不肯其他勢力涉足,只是先前他還一直以為秦麗君的地盤在四川,九華山離那邊有數千裡之遙,說起來風馬牛不相及,不過趙羽這番話可以說是讓他非常惱火,畢竟自已也算是大明世襲伯爵,執掌十萬兵馬的掛印總兵官,居然被一個無名之輩如此威脅,就算對方來頭再大也拉不下這個臉面,不待他呵斥,旁邊的部將已經出聲道:「大膽奴才,你算什麼東西……」誰知趙羽頭也不抬道:「我的話已經送到,諸位自已看著辦吧,我還有要事要辦。」說畢拉著旁邊的碧如身形一閃,已經無影無蹤,氣得高傑等人連連痛罵。
原來趙羽已經發現不遠處廖續琴等人被武林人士圍攻,一時險象環生,也就不顧不得許多,與碧如對視一眼,持劍加入戰團,趙羽本身武功高絕,再加上碧如已經是先天境界,他們兩個一旦加入,形勢逆轉,當即有數個青城派弟子被碧如斬殺當場,金成子、玄機子一直還以為趙羽在北京,此時出現如天降神兵,慌的連連後退,那邊徐嫻貞的壓力瞬間陡增,丟下十幾具屍體之後,也跟著退了下來。
趙羽關心師父和師兄們的安危,也就沒有窮追猛打,此時廖續琴已經受了傷,眾人將他扶到臺階前坐下檢查傷口,師徒二人多年沒見,自然是動異常,趙羽帶著碧如向廖續琴含淚叩拜道:「師父,徒兒來遲了。」廖續琴縱然久經風雨,也忍不住有些紅了眼圈道:「來了就好,來了就好,如今整座山都被朝廷官兵圍著,你們是怎麼殺進來的?」師兄們也紛紛道:「是啊師弟,那麼多官兵,你就算武功再高,殺個幾天幾夜只怕都衝不上來吧,再說我看你衣冠整齊,都沒什麼打鬥痕跡。」趙羽便將自已如何請動秦麗君如何成為白杆軍使節等事都
代了,眾人才恍然大悟,繼而欣喜道:「如果有白杆軍相助的話,我們紫英派那就有救了。」趙羽又拉著碧如給大家介紹道:「這是我未婚
,她的武功可了不得。」一番誇獎顯得十分
骨,碧如羞的滿面通紅,上前與師兄們一一見禮,眾人也紛紛誇讚她。
廖續琴卻沒有絲毫欣喜的樣子,沉道:「當年奢安之亂的時候,秦麗君才不過二十歲的小丫頭,卻憑著累累軍功當上了石柱總兵,雖說是女
之輩,可她無論行軍佈陣還是用兵謀略都在其他總兵之上,尤其在軍紀方面更是各方翹楚,為師十分敬佩,也就幫著為她平定亂軍出了不少謀劃,她一直
銘在心,多次向朝廷推薦我,一定要我出山致仕,後來都被我拒絕了,不過就算這樣,以她的秉
,斷然不肯為了區區一個九華山就跟高傑鬧翻,毀了大明的平天下大計,你老實告訴我,此番前來是不是藉著秦麗君的旗號恐嚇高傑,讓他有所顧忌?」趙羽聽了連忙道:「師父果然是師父,一下子就能猜到徒兒的手段,不過不如此的話,也別無他法,咱們最好是能直接嚇退高傑,那就再好不過。」廖續琴搖頭道:「高傑此番前來可下足了本錢,讓他知難而退只有兩個辦法,一個是給他的軍隊造成嚴重傷亡,讓他覺得此行得不嘗試,不過我們現在就這麼幾個人,想要達成這一點幾無希望,另一個是讓他得到金銀糧草,讓他滿載而歸,不過你們也知道,咱們紫英派所藏的金銀糧草多半都不是自已的,而是徽商的朋友們看中我們是武林正派這塊牌子,要我們代為託管的,不然為師早就
了出去,也不會死這麼多人,如今看來,唯有
出財物這個法子管用,不過我們紫英派如果沒了名聲,就等於是滅了派,以後就再難以在江湖中生存,你們合議一下,覺得下一步該怎麼辦呢?」楊正坤道:「還用多說嗎,寧死也不肯
錢,那幫官兵個個貪心,又毫無信用可言,到時候只怕一輩子都有
不完的債。」二師兄周雲逸慨然嘆道:「我紫英派百年聲譽,豈能毀在師父手裡,我不同意。」四師兄任滄海是直
子,憤然道:「依我的想法,直接殺過去,砍了高傑的人頭不就行了嗎,費那麼多事幹嘛?事後朝廷追究起來,咱們乾脆扯旗反了他孃的。」廖續琴搖了搖頭,又問趙羽道:「為師聽聞你當年在
寇圍睢寧的時候當過指揮,你說該怎麼辦?」趙羽沉聲道:「依我的辦法,兩種手段都要用上,一方面給他們造成重創,一方面又許諾一些好處,再加上白杆軍的威脅,高傑自然會退兵,我們就能空出手來對付金成子等人。」眾人聽了均點頭說好,楊正坤道:「如何給官兵造成重創?師弟可有妙計?」趙羽道:「當然有,只不過這算不上妙計,跟玉石俱焚差不多,不知你們願不願意施行?」當前網址隨時可能失效,請大家發送郵件到diyib{bolt_email}獲取最新地址發佈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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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正坤道:「說來聽聽也好。」趙羽便道:「我有兩個計策,其一,放火燒山,如今正是寒冬臘月,九華山滿山都是比人還高的乾枯茅草,燒起來無人能擋,官兵擠在山間,一定會死傷慘重,只不過這樣一來,咱們各處房子也會被燒掉,成為廢墟,其二,在水裡放毒,我們身在最高峰,也是萬水之源,只要趁夜在各處泉水口下毒,讓他們無水可飲,自然是難以舊持。」楊正坤搖頭道:「這計策很是毒辣,只是這樣一來,咱們九華山就會成為廢墟,以後本無法住人,豈不等同於滅派了?」廖續琴正
道:「這個時候已經顧不得許多,只要人活著比什麼都強,就按羽兒說的辦。」說畢咳嗽連連,吐出一口淤血來。眾人連忙查看他的傷口,發現他身上中了好幾劍,
口還被銃彈鑽了個小口子,血
不止,能堅持到現在而不倒真是個奇蹟。周雲逸連忙道:「我抬師父去後山治傷,你們趕緊行動吧,別管我們。」趙羽、碧如、楊正坤、任滄海四個人於是率領僅剩的二十名外門弟子先撲滅了凌雲殿的大火,接著又各負柴薪,施展絕妙輕功突入山間官兵營地,望風放起火來,這幾個人來去如風,又不與官兵正面
戰,點起火就消失的乾乾淨淨,等到高傑反應過來的時候,半邊山都燃了起來,一眾官兵擁擠在山間小道,互相踐踏,死者無數。
高傑只得命官兵放下刀槍,折下松枝滅火,那裡能滅的了這風捲狂焰?一時路上滿燒焦的屍體,四處瀰漫著噁心的
香味,恐懼也開始瀰漫開來,山下還沒被燒到的官兵也發生營嘯,許多人丟盔棄甲,拼命往山下逃命,只要有人擋在前面就拔刀亂砍,很快漫山遍野都佈滿了官兵屍體,燒死的反而很少,大部分或摔死、或踐踏而死、或自相殘殺而死。
高傑眼見大勢已去,慌慌忙忙地也跟著往山下退去,金成子等人再三阻攔也不聽,最後那些武林人士也失去戰心,簇擁著金成子往山下逃命,趙羽見此良機,於是帶著師兄們跟在他們股後面一陣追殺,一直殺到山下才停住腳步,不但武林人士被他們殺了五十多人,還生擒了紫英派逆徒夏晚江。
一下了山,高傑集合殘兵敗將倉皇逃出九華山,路上又遇見秦麗華整裝待發的白杆騎兵,一行人嚇得亡魂大冒,幾跪地投降,還好白杆軍沒有追殺而來。
金成子等人則作鳥獸散,紛紛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至此,高傑、金成子發起的剿逆行動以紫英派的慘勝告終。
熊熊濃煙之中,趙羽看著原本秀麗的九華山被燒成荒山,片瓦不存,屍橫遍野,簡直如同修羅地獄一般,心裡慨萬千,這縱火之計取得令他意想不到的驚人奇效,以至於他的縱毒之計還沒來及實行,官兵就逃之夭夭,難怪三國時孔明慣用火計,屢次以少勝多,只是殺
太過,以至於有傷天和,心中也著實有些不忍。
此後眾人打掃戰場,燒埋屍首,醫治傷員,清點人數,整個紫英派只剩不到百來人,其中還有大半傷者,廖續琴傷勢稍微好轉,唯恐朝廷再來報復,下令將所藏財物歸還原主,剩餘的則分給外門弟子極其家屬,從此解散紫英派,退出江湖。門下弟子雖然有許多怨言,然而大家心裡也很是清楚,經此一戰,紫英派多年基已經被摧毀,就算不解散也算是不亡而亡。
趙羽見此處不宜再住人,勸說師父師兄一同回北京養老,廖緒琴本來就寵信這個小徒兒,再加上此番立下大功,對他更是言聽計從,也就點頭允諾,其餘師兄見師父點頭,也就沒有異議,各自收拾行囊準備離開住了幾十年的老地方。臨行前,夏晚江因為背叛師門而被斬首,她的子董應淑哭的死去活來,陳英秀卻看都不看他一眼。
第二,趙羽、趙碧如、廖續琴、楊正坤、周雲逸、任滄海、陳英秀、何香婉、黎小佩、董應淑一行十個人下山,早就在山下守候的楚薇、蔡瑤、採蓮、香巧、瑞珠見趙羽等人平安無恙歸來,喜極而泣,大家廝見畢,女人們相談甚歡,彷彿可以無視先前的災難,男人們則沉悶許多,各自思索未來何去何從,趙羽更是憂心忡忡,楚薇也不理他。
眾人在仙霞鎮包了兩間客棧,男女各分住一家,當晚擬定了從長江順而下到蘇州,然後再僱海船北上的路線,雖然饒了許多路,但是可以避免再走中原戰亂之地,少了許多麻煩。
第二眾人啟程去江邊僱了一艘大船,攜帶大包小包登了上去,亂哄哄的正要開船,碧如突然喊道:「你們急什麼,羽弟還沒上船呢。」楚薇等人連忙點了人數,果然不見趙羽的身影。
何香婉此時已經恢復了許多,連忙對楚薇道:「趙羽在做什麼?都這個時辰了還不過來?」楚薇冷笑道:「他能幹什麼?不過是在等人罷了。」說畢轉身離開。何香婉見她神不妙,只得對碧如道:「到底等什麼人?難不成就這一會功夫,他又勾搭了誰家姑娘?」碧如笑道:「還能等誰,當然是等我們的女將軍了,只是不知道這女將軍能不能狠下心丟下軍隊,隨他回家做個安分守己的好夫人。」何香婉好奇地追問起來,碧如只得將趙羽和秦麗華的事講給她聽。
不言眾人如何議論,這邊趙羽守在路口,眼看時辰不早,心裡急的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在這之前秦麗華曾答應過他,只要過了午時人還不到,就說明她已經做了決定,此後不必再等。
如今眼睜睜看著午時將近,卻仍舊沒有她的身影,趙羽長嘆不已,甚至有些後悔把自己的真實身份告訴了她,雖然秦麗君並沒有將他捉拿到金陵邀賞,卻非常堅決地阻止了秦麗華與他的婚事,畢竟趙羽的旗人身份早與漢人已經勢不兩立,如果秦麗華一定要嫁給趙羽,除了被解除軍中所有職務外,還有可能被秦家開革除名,成為孤家寡人一個,這對於她來說,無論如何抉擇,都是非常痛苦的決定。隨著時間逐漸的逝,趙羽的心也跟著沉了下去,當太陽昇到天空最中央的時候,午時終於來臨,眼前卻還是一個空蕩蕩的草地,任憑他如何極目眺望,也找不到妙人兒的身影。
且說北京王府之中,自從趙羽帶著各位夫人離開後,海蘭珠覺得倘大一個府邸一下子空了不少,冷冷清清的十分孤寂,於是常常進宮與太后處在一起,有時候天晚了就乾脆留宿宮中,家中一應大小事都託付給側福晉曹臻管理,自此曹臻威勢
盛,在家中說一不二,府邸奴才十分畏懼。趙羽離開不久,羅芸生下格格,蔣英誕下阿哥,皆是早產兒,孩子一落地就被曹臻強行帶走,蔣、羅二女也不按例坐月子,直接發配到辛者庫行勞役之事。
這辛者庫多是包衣奴才出身,做的都是使雜役,比一般府裡的丫頭地位還低賤許多,蔣、羅二女從小是當慣了主子的人,一下子落到這個田地,如何
受得起,蔣英剛進去就病倒在
,成
嚎哭不止,被管事姑姑扔到黑屋裡,也不看病,每
只送些水米任其自身自滅。羅芸則是咬牙堅持住,畢竟趙羽曾答應過她可以與女兒相見,她下定決心要認認真真活下來,直到看到女兒長大成人。
然而她這個願望現在看來有些困難,曹臻一門心思想死她,又怕後來趙羽追究起來,只得儘量給她安排挑水、運木、劈材之類的重活,其他辛者庫奴才則是
對她冷嘲熱諷,各種難聽的話不絕於耳,連飯菜都做了手腳,爛菜糟糠十分難以下嚥,期望她要麼被累死,要麼受不住自殺,才不到一週時間,羅芸整個人已經瘦了一大圈,卻未曾掉一滴淚。
這一她又被安排到淨房刷洗淨桶,只見院子裡臭氣熏天,擺滿了從各處運過來的木桶,裡面裝滿了髒穢之物,平
裡連辛者庫奴才也不願意靠近,她卻甘之如飴,這種地方沒人願意進來,她耳
反倒清靜不少,於是在井邊挽起袖子,拿出刷子一遍又一遍地清洗著。
然而今天運氣不好,一向不到這裡來的兩個宮女卻不知為何也跟了過來,這兩個宮女一個名叫慧蓮,一個叫慧珠,一瘦一胖,向來跟她很不對付,一進來就怪聲怪氣地捂著鼻子笑道:「哎約喂,堂堂側福晉落得給咱們刷淨桶,真是讓人看了怪可憐的。」那叫慧珠的宮女笑道:「聽說你剛生完孩子,連月子都沒坐成,就被曹福晉打發到這地方來,那更是可憐了,要不要姐姐們幫幫你的忙,姐姐也不要你別的來報答,只盼著你將來要是被世子爺要了回去,可別忘了咱們姐妹對你的好處。」那慧蓮笑道:「你可別打胡亂說了,世子爺那麼金貴的人,怎麼可能再要這種刷過淨桶的女人,就算見了面,遠遠躲著還來不及呢,要知道這淨桶刷久了,身上就會有股騷味,時間久了就會入味,就像醃
一樣,憑你用世上最貴的香
擦在身上,那味兒也驅趕不了,一輩子都是騷臭味隨身,比狐臭還可厭,最是惹人嫌了。」羅芸見慣了這兩個人輪番嘲
,也就不當回事,只是一個勁地埋頭幹活。
慧蓮見她不予理會,當即怒道:「跟你說話呢,你聾了嗎?還當自己是主子呢,敢在咱的面前耍威風?」慧珠也道:「下賤奴才,耍個淨桶還起勁了呢,想讓管事姑姑誇你勤快懂事嗎?我這就告訴你,得罪了曹福晉,你討好誰都不管用。」慧蓮見她仍舊是不加理會的模樣,越發動了怒氣,大聲道:「你喜歡刷淨桶是吧,我這就來幫你刷。」說畢用腳一踢,將羅芸身邊一個淨桶踢倒在地,黃白之物登時濺了出來,灑的羅芸身上斑斑點點的。是可忍孰不可忍,羅芸的底線就是不許任何人對她動手動腳,這會子被髒汙潑了一身,她倒也不怕,畢竟剛來的時候已經吐過好幾次了,漸漸也悉了這股氣味,只是恨透了二人的得寸進尺,當即起身拿著刷子揮舞道:「你們這是找死嗎?」慧蓮見她突然如此硬氣,心下暗暗吃了一驚,隨即又鎮定道:「你這是什麼意思,拿著髒玩意指誰呢,我數一二三,你要是再不放放下來,可別我手下不留情。」羅芸冷哼道:「隨便你叫,我怕了你還不成。」那手中刷子揮舞的更氣勁了,只見一滴
水飛濺而出,正好落入慧蓮的嘴裡,驚的她當場彎
嘔吐不止,一旁的慧珠又是笑又是可恨,當即跑到門外大喊道:「姐妹們,那賤人敢對咱的人動手,快跟我來教訓她。」她這麼一喊,登時驚動了辛者庫大大小小二十多個宮女,這些人雖然身份低賤,卻最是喜歡踐踏比自己還弱小的人,尤其喜歡踐踏羅芸這種曾經作威作福過的人。眾人登時鼓譟起來,一起衝進淨房鬧事,登時將羅芸圍了起來。彼時管事姑姑正好外出,也就少了管束之人,眾人越發鬧的厲害。
羅芸見對方人多勢眾,一手提淨桶一手執刷子威脅道:「你們誰敢過來我就糊她一身糞水。」這些人雖然都是辛者庫奴婢,卻大多是十八九歲的少女,就算幹再髒的活兒也還是愛美愛乾淨,因此十分怕髒,喊的雖然大聲,卻並不敢真的衝過去對付她,這邊慧珠見此越發氣惱道:「難道我們這麼多人就怕她一個?給我好生打!」說畢彎撿起一枚石子,朝著羅芸拼力砸了過去。
眾人紛紛效仿,一時石頭如雨而至,羅芸多處受創,知道躲避無用,乾脆將手中淨桶一扔,拿著刷子反衝了過來,見人就朝臉上刷幾下,那糞泥登時塗在了幾個宮女的臉上。
那宮女哇地一聲嘔吐起來,嘔吐物噴在旁邊人裙子上,慌得那人連連後退躲避,卻不妨碰到了身後堆積的淨桶牆,轟然一聲響,淨桶紛紛滾落在地,裡面殘餘的糞水濺落的到處都是,燻的眾宮女尖叫著胡亂躲避,混亂中又有無數淨桶被踢翻,的院子裡滿是黃白屎
,溼滑至極,栽倒在地的宮女有的嘔吐有的慘叫,甚至有人直接昏倒過去。
那慧珠見此亂狀,拉著慧蓮道:「你吐夠了沒有,吐夠了就該輪到咱們動手了,如此機會咱們必須好好利用,不然誤了主子的大事,你我擔當不起。」那慧蓮聽了果然清醒過來,眼見羅芸還在拿著刷子到處追人,與慧珠互相使了個眼,一左一右朝羅芸
了過去。
羅芸只覺痛快無比,現在總算是出了多以來鬱結在心中的一口惡氣,一時神清氣
,卻未料到慧蓮等人殺心已起,她剛剛要將刷子上的屎
抹在一個宮女身上,背後卻突然被人死死抱住,正要大聲呼喊,脖子也被人掐的死死的,兩個人力氣很大,她
本使不上力氣。
慧蓮慧珠兩姐妹互看一眼,同時用力,奮力將羅芸往那井口處拖去,只一會兒,羅芸就被她們拉倒井邊,一個人捆腿一個人抱頭,將羅芸整個人抬了起來,頭朝下往黑漆漆的井裡扔。
羅芸亡魂大冒,拼力擺動身子卻無濟於事,眼睜睜看著自己腦袋已經被送到涼氣森森的黑暗處,嗓子眼都快跳了出來。
千鈞一髮之際,忽然有人怒喝道:「你們這是在做什麼?」羅芸聽了大喜,這聲音她知道,正是辛者庫的管事姑姑方彥,她對羅芸其實很是照顧,從未與其他人有過區別對待,要不是曹臻從中作梗,她現在要過的好很多。
慧珠慧蓮登時晃了神,連忙將羅芸從井口移了出來。其餘宮女見了方彥也連忙從地上爬起來磕頭。方彥見這裡的淨桶七倒八歪,惡臭漫天,宮女們更是衣冠不整,亂七八糟,氣極反笑道:「好哇,我才出去一會兒,你們就搞出這樣的大事。」於是接下來幾天,辛者庫所有人都受了嚴酷的懲罰,所有人兩之內不許進餐,只能喝水,所有重活也比平常加了兩倍,兩天下來,就是身體最能抗的人也雙腳發軟,兩眼冒金星。
羅芸也跟著受了懲罰,不過她只是餓了一天而已,凌晨的時候忽然有人敲了門過來,從門縫裡悄悄送上雞腿、牛等美食來,聞起來味道雖然十分香,許久沒嘗過
味的她卻不敢吃,畢竟這裡面很有可能下了劇毒,那晚慧珠和慧蓮兩個人分明是要趁亂謀害她,她跟她們兩姐妹雖然平常看不順眼,還不至於有生死大仇,用腳趾頭想也知道是曹臻要借別人之手來殺掉她,畢竟那天曹臻說漏了嘴,透
出海蘭珠本來就不喜歡漢女,又加上被沈雨等人嚇破了膽子,竟產生了要將趙羽身邊漢女統統殺掉的險惡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