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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明確地說了“不行”、“不可以”，這孩子就會順著他的意思去做，從來沒有在他面前表現出強硬的一面，向來都是順著他的——除了那一次。

那期節目，他們憑藉《燕尾蝶》這首歌拿了個全場第一，也是從那時候開始，不管是粉絲還是四位評審老師，都說他倆的聲音是天作之合，想看他們更多的合作舞臺。

有時候楚秋會想，圈子裡這麼多歌手，為什麼偏偏是杜析文跟他最合襯，讓別人覺得他們是音樂上的靈魂伴侶。

杜析文從小就喜歡唱歌，在他連話都還不會說的時候，就已經會哼哼一些大人們經常唱的童謠了。

他父母從事的工作跟音樂沾不上邊，父親是工程師，母親是會計，照理說他們的孩子應該會對數字更一些，可他偏就對代數幾何提不起一星半點的興趣，看到數學題就頭疼，一上音樂課就來勁，沒少參加學校的歌唱比賽和文藝晚會。

上高中的時候，他跟父母說以後想成為一名歌唱家，想從事跟音樂相關的工作，在父母的支持和鼓勵下他報考了伯克利大學，然後在入學後的第一年拿了個全a。

他是在網上看到《tomorrow》這個節目的報名的，他想都沒想就填了報名表，託朋友幫他錄了一段唱歌視頻打包發了過去，不出意外地收到了複試的通知郵件，一路過關斬將，成了那二十四位幸運兒中的一個。

喜歡唱歌的人總是渴望舞臺的，沒人會吃飽飯沒事幹唱歌給自己聽，多少希望能得到一點別人的認可，得到一句誇讚。

他算是個開朗、外向的人，環境適應能力不差，但一個人突然到了一個全是陌生人的地方，多少會有點緊張和不適，所以哪怕遇見主動親近他的楚秋，他還是慌張到不知該作何反應。

他想，他可能就是為了遇見楚秋才來到這裡的吧。

“不愧是進伯克利第一年就拿了全a的小朋友，音準和節奏掌握的很好。”

“你過獎了，跟你比我還差得很遠呢！”楚秋很喜歡誇獎他，無論是私下的排練還是公演完的後臺，這人似乎是把這世間所有的讚美之詞都用在了他身上，讓他覺得有點飄飄然。

最開始導師要他倆組二重唱的時候，他第一反應是，強扭的瓜不甜，男高音和男低音註定無法在一起，是得不到祝福的。

後來他自己打臉了。

誰能想到，他們的聲音合在一起回會產生奇妙的化學反應。

但有一點他想對了，男高音和男低音是註定無法在一起的。

不管他們的聲音有多合襯，cp粉覺得他們有多般配，有緣無分就是有緣無分。

他們合唱的第一首歌是《可惜不是你》，到這首歌的時候成員們同一時間發出了爆笑，齊齊向他們投去了同情的目光。

兩個大男人要在千萬觀眾面前深情對唱“可惜不是你，陪我到最後”，這場面怎麼想都覺得好笑。

那會兒大概他們都不會想到，他們一唱成讖，最後的結局真的應了歌裡的那句歌詞“可惜不是你”，徒留下了滿心的傷痛和寂寥。

“西西，你和楚秋哥有沒有想過出一張合唱專輯？應該會賣爆吧！”正是晚飯時間，有一部分成員在排練室對歌，有一些出去了還沒回來，飯桌上只有杜析文和錢辰矢相對而坐，顯得格外冷清。

“這個大腿我可不敢抱，會被罵死的！”杜析文瘋狂搖頭，滿臉寫著拒絕，“我只是個初出茅廬的新人，攀不起楚秋哥這棵高枝，還是安分地做綠葉吧！”

“你倆聲音這麼合得來，唱的歌也好聽，我要是粉絲高興還來不及，怎麼會噴你，你是有被害妄想症嗎？”可能是吧，杜析文心想。

他其實是個自信的人，從來沒覺得自己哪裡比別人差過，但每每在面對楚秋時，他總會不自覺地把自己放在低一等的位置上，覺得自己哪哪兒都不如人家。

在面對比自己優秀太多的人時，多少會覺得有點自卑。

但他喜歡仰望楚秋，喜歡他站在高處，這樣優秀的人生來就該被人仰望的。

兩人正吃著飯，楚秋攜著一身寒意進了屋，外面下著細雨，落了一些在他身上，兩鬢和額前的頭髮都緊緊貼在臉頰上。

“早上沒帶傘出門嗎？”杜析文微微皺了皺眉，看起來不是很開心，“我為了提醒你，還特地調了鬧鐘早起了！”楚秋扒拉了幾下溼掉的頭髮，走過去了小朋友的頭髮，用他那彷彿被施了某種可以蠱惑人心的低沉的嗓音說:“早上出門走得急忘拿了，下次肯定記得。”

“楚秋哥，你吃晚飯了嗎？”錢辰矢殷勤地幫楚秋拉了一把凳子，一臉乖巧，“要是吃過的話也坐一會兒陪陪我們吧！我和西西就像是兩個被大人拋棄在家的留守兒童。”楚秋本想先去洗個澡，頭髮溼噠噠地黏在頭皮上不是很好受，他看了眼撇著嘴，滿臉寫著不高興的杜析文，拉開他邊上的椅子坐下，說:“來，爸爸陪你們吃飯。”

“實力派歌手也喜歡佔口頭便宜？”杜析文板著的臉鬆了下來，笑著說，“口空套兒子可不行，不發個紅包表示一下嗎？”楚秋解鎖手機點了幾下，杜析文和錢辰矢的手機先後震了震，錢辰矢一邊說“爸爸真大方”一邊去領紅包，然後立馬改口:“摳，太摳了！才給了兩塊五，都不夠坐地鐵。”

“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