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倏來舊日冤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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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商邱城外廢園光明境主正親自出手,對付“妙手空空千里無影”

“神偷”鐵長嵐時,倏出現了一名白衣老者。

此刻白衣老者舉步從容地走進場中,鐵長嵐已哈哈大笑道:“大劍客,你再不出來,我鐵某臨死還會被這個老渾蛋當作騙子哩!”白衣老者微微一笑,光明境主已滿臉殺氣,獰笑道:“原來是你來了。我以為這老偷兒真吃了熊心虎膽,不怕死呢?”白衣老者淡淡一笑道:“夏浩然,你想不到吧!”房英此刻滿心疑惑,不由目光轉向齊天聖,道:“這個人是誰?”齊天聖此刻臉,竟也凝重如鐵,以內功傳音回答道:“少俠你忘了在光明境中老朽暗中告訴你一招‘定天一劍’!”房英暗暗一震,立刻明白過來。

在光明境中,自己就仗著齊天聖指示,胡謅了這招“定天一劍”才應付了光明境主最後那記煞手,脫身回到中原。那末這白衣老人無疑地就是光明境主的昔年對頭冤家姓褚的劍術高手了。

但他仍有一點想不通“神偷”怎會與這褚姓白衣老人相識!

正忖間,卻見光明境主長笑起來。

這次笑聲顫抖而悠長,似是心中充滿了動之氣。笑畢,厲聲道:“褚一夫,今碰到你老夫並不覺得意外,老夫這次進入中原,知道你必定會找我的。”褚一夫臉笑容一斂,沉聲道:“很好,你既然能料得到,老夫倒要問你,難道你忘了對老夫應下的誓言?”光明境主長笑道:“老夫不但沒有忘記,而且二十年來,一直耿耿於懷…”褚一夫點點頭道:“難得你沒有忘已,但又為什麼再入中原?”光明境主道:“老夫的女兒被人誘跑了,難道還坐視不聞不問?”褚一夫微微一呆,顯然他對剛才雙方的爭論,並未完全瞭解,怔了一怔問道:“誰拐跑了你女兒?”光明境主道:“你說還能有誰?老夫難道會對這些人無端啟釁不成?”褚一夫目光緩緩一掃,房英已到不能不說話了,身對白衣老人施了一禮道:“前輩,光明境主指的就是區區小可。”褚一夫目光立刻在房英臉上轉了一轉,打量片刻“哦!”了一聲道:“若這麼說,我倒不能責怪夏兄了!”房英立刻道:“不過,在下卻自認並沒有誘拐的企圖。夏姑娘雖同小可極為投契,但僅僅是投契而已,並無涉及其他違背世俗禮節的地方。至於夏姑娘隨在下返回中原,也是其一向所願,晚輩非但未說過半句誘詞,反而曾加以勸告。”褚一夫皺皺眉頭道:“這種家庭糾紛,老夫實在不清楚,不過…”目光一轉,又回到光明境主身上,接下去道:“些許小事,夏兄似乎不必親率數十高手,大舉而入。這點老夫卻又不懂了!”光明境主臉又是一變,厲聲道:“褚一夫,你敢情是想袒護他們,干涉老夫家務?”褚一夫哈哈一笑道:“老夫沒有這種意思,也沒有這種興趣。昔年你對老夫之誓言不再進入中原一步,今天你雖為了處理家務事而破誓,人情上雖有原諒之餘地。但舉動上卻令人疑心,找一個人也不必要這麼大張聲勢啊!”光明境主狂笑一聲道:“老匹夫,你不必假著藉口,替人圓場。老夫昔年雖然敗在你的手中,今天卻不怕你。”褚一夫臉一沉道:“這麼說,你是有心報復二十年前失招之恨了!”光明境主厲笑道:“當然,你既強自出頭,老夫只有再同你拼一拼,看看你二十年來劍術上長進了多少!”褚一夫朗笑一聲道:“夏兄,這麼說,你在迴天輪另有新創,自問能擊敗老夫了?”光明境主一橫手中迴天輪,道:“口說不如動手,你何不試一試!”褚一夫冷冷道:“二十年來,老夫韜光養晦,自問火氣已消了不少,想不到你卻還是昔年那付德,其實老夫此來除了勸你返回光明境外,並沒有打算與你動手!”光明境主怒哼道:“你不必滿口仁義,一副假道學面孔,說穿了還不是為幫場而來!”褚一夫冷冷道:“老夫孑身一人,在江湖上與任何人已沒有淵源,還幫什麼場,你口口聲聲咬定這一點,不知道是什麼意思?”光明境主反相譏道:“什麼意思,你肚子裡應該清楚,要不要老夫拿出證據?”褚一夫一怔道:“什麼證據?”光明境主道:“請問你獨門的‘定天八式’劍法有沒有旁支?”褚一夫一聽他話問得奇怪,不由皺眉道:“老夫劍術,單支獨傳,別說沒有旁支,就是當今世上也沒有第二個會。你問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光明境主冷笑道:“當然有意思,你不妨自己問問那姓房的小子,他怎麼會那招‘定天一劍’!”褚一夫微微一怔,接著臉一變,轉首對房英道:“這位房小友,夏浩然的話可是真的?”房英一聽話鋒轉到自己頭上,呆了一呆,一時之間,不知怎麼回答。

事實上那次以口述應付光明境主所表演的那半招“定天一劍”是齊天聖暗中告訴自己的。直到現在,他可以說,不清楚這一招倒底應該怎施出。

但問題是自己能據實說嗎?

當然不能,若坦白說出,不但對自己沒有什麼好處,反而害了齊天聖。

若光明境主知道那次是被手下搗的鬼,那麼以他那種個,齊天聖是非完蛋不可。以房英正直忠義的個,自不會將一個曾經幫助過自己的人,陷入死不復生的境地。

但是若不說,就非承認懂得不可,若這位白衣老人再追問下去,自己又該怎麼回答呢?

他反覆的思量著,既不能承認,又不能不承認,一時之間,臉困惑,遲疑起來。

場中陷入一片沉思。

所有人都疑惑地望著房英,不知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因為像這種問題,應該是隻有兩個答覆“會”或“不會”不會有什麼困難,但是房英為什麼不出聲呢?

當然,唯一瞭解房英的是齊天聖。因為當初這“定天一劍”是他向他暗示的。目的在幫他忙,可是現在,齊天聖也眼睜睜地注視著房英,一瞬不瞬。

他唯恐房英真的坦白說出,那自己非當場自裁不可。所以內心比任何人都緊張。

褚一夫見房英那種語又止的神態,頓時皺了皺眉頭道:“房小友,你有困難麼?”房英星眸一轉,搖搖頭笑道:“小可並沒有困難,同時願據實告訴老丈…”此言一出,齊天聖臉驟變,一顆心幾乎跳到了喉嚨口。

但見房英倏投過一瞥安祥的目光又對褚一夫繼續道:“只是,小可在此時此地奉告,覺得實非相宜,老丈若能寬容,晚輩異自當詳述。”這番話既不承認,也不否認,說了半天,等於沒說,其實房英在這種情形下,只有用拖的辦法。

褚一夫沉思片刻,居然並沒有立刻房英說明白意思,點頭道:“好,後老夫自會找你。”轉首對光明境主接下去道:“這是題外枝節,現在老夫想聽聽夏兄對今天相逢的意見!”光明境主冷冷笑道:“我沒有什麼意見,反正不是你離開此地,就是我離此地!”褚一夫微笑道:“不錯,這是個好建議。但老夫還有一個更好的建議!”光明境主哼道:“說來聽聽!”褚一夫道:“老夫當然要立刻離開;而夏兄也同樣立刻返回光明境。”光明境主道:“老夫當然要回去,但必須先找到小女,抓了這姓房的小子以後再走!”褚一夫道:“找令愛之事,老夫代勞轉告;抓人之舉,與你昔對老夫的誓言無涉。因此,老天仍想請你遵守自己的話,不過老夫得聲明,此舉並非幫別人的忙!”光明境主狂笑道:“老夫剛才不是說過了麼,咱們早晚要再拼一場,乾脆現在就了結這段拖了二十年的公案。”褚一夫沉聲道:“老夫好言忠告,夏兄是非動手不可了!”光明境主厲笑道:“不錯,一別二十載,你我不妨在一搏之前,再加點彩頭。”褚一夫沉聲道:“用不到加什麼彩頭。你若輸了,還是回光明境終老一生;老夫若輸,恐怕你也不會放過我,生死在你手中,還不是任你所!”光明境主長笑道:“痛快,痛快,褚一夫,你可以亮劍了!”褚一夫一反手,緩緩出長劍,下垂斜指地面,道:“夏浩然,未動手前,老夫再給你一個機會改變主意,你認為今天一定能贏我?”光明境主一舉迴天輪道:“二十年來,老夫終於想出剋制你‘定天八式’劍法的招式,雖不能說一定贏你,但是自信再也不會敗在你手中!”褚一夫哈哈笑道:“聽你的話你二十年來好像沒有白活。但怎能肯定我一定會施‘定天八式’對付你,難道我不會用二十年來新創的招式!”光明境主臉變了一變道:“好,話不必多說,還是手上見真章!”不要看他烈如火,此刻神態卻沉著冷靜,一副高手風度,只是目光中的殺機,比剛才更濃了些。

褚一夫神也凝重起來,人站在地上,一動不動,就象是座沒有生命的石像,而垂地長劍,卻已平平伸出,直指光明境主的眉尖。

場中所有的人都把注意力集中在二人身上,屏著氣息,緊張地望著,氣氛沉寂得落葉可聞,氣氛比剛才還要緊張百倍。

光明境主此刻身形倏然動了,面對著褚一夫,腳步緩緩移動,像在避開褚一夫的平伸劍尖。

褚一夫卻一絲不肯放鬆,身軀跟著光明境主旋轉,劍勢始終指著對方眉尖。

房英開始不明白,但凝視片刻後,立刻暗暗驚歎起來。

褚一夫這伸出長劍手指的架式,分不出是那一路劍術的起手式。若以普通眼光看來,卻並不出奇,可是仔細一體會,立刻覺得奧妙無窮,攻守兼備。

只要劍勢不移,任何人都不敢貿然搶先發動攻擊。

房英看透了這一點,立刻猜測著諸一夫下面可能變化。他正忘神地浸潤於褚一夫高深的劍學中時,場中陡然響起了一聲暴叱,光明境主在發出叱聲中,身形加速遊走起來。

褚一夫在這剎那,平伸的長劍陡然向上一挑,劍尖變了方向,竟指向天上,猶如普通的“朝天一柱香”光明境主就在這時,身形疾欺而進,迴天輪游出一道金光,挾著銳嘯,呼地向褚一夫當頭劈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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