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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影閃的極快,往明燭山趕去。
出了幻境眾人才發現天邊已經破曉,微弱的熹光從暗沉的雲邊探出來,茫茫山巒間籠罩著一層薄薄的面紗。
江離舟死寂的眼睛也漸漸有了光彩,疾行時帶起的風夾雜著微涼的晨,吹的他心底冰冷一片。
而剛剛匆匆離去的林清和,此時已經到了黃泉沙海,在濃重的黑暗與鬼影中快步前行。
剛剛他正在幻境裡輕鬆自在地欣賞……咳,幫忙,突然受到沙海的封印在瘋狂躁動,便急匆匆地趕回來查看。
林清和常年守著極穢之地臨雲山,無論是承載亡魂的千冷河,還是臨雲山下數不清的兇魂和不乾淨的五情七念,都與黃泉沙海息息相關,而黃泉沙海與臨雲山只隔著一道時隱時現的鬼門。更遑論,在沙海深處的幽都裡,還鎮壓著上古凶神贏勾。
贏勾若出,天下必將大亂。千年前四御隕落,九黎全族以身殉道,九黎族長黎崇更是以元神盡散,魂消隕的代價,將贏勾鎮壓千年。
林清和的白衣衫被森森鬼氣繚繞出一股死氣幢幢的沉重
,他靜默地站在默泉一側,望著一動不動的泉水,眉心的鹿角圖騰一點點地亮了起來,像是行走在黃泉路上一縷寂寥的孤魂。
默泉是千冷河的最終歸宿,位於黃泉極北之地,而那肩負著天下蒼生的封印地幽都,就在默泉最深處,此時危險地沉默著。
林清和幽藍的眸子安靜深邃,像是想透過這口戾氣深重的死泉,穿越數不清的年月,看向某段血模糊,又不捨忘卻的時光。
看了半晌,林清和深深地吐出一口氣,突然自問:“他想回來嗎?”然後又後知後覺自嘲地笑了一聲,又自言自語:“什麼蠢話。”林清和似笑非笑地呆立了片刻,又擺出一臉的沒心沒肺,心道:“放心吧,我活一天,就盡忠職守一天,替你幹了這麼多年活,你也該來以身相許了吧。”他自我藉般地胡思亂想了一通,也不知道是腦補了什麼登不上大雅之堂的東西,十分痴呆地笑了一會兒,才出手去加固封印。
最後一點銳利的白光收攏在掌心的時候,他故作寬心地想:“急什麼,不是早就等慣了嗎。”這段路走的太長,長到人世間已經改天換地了數遭,無邊滄海化為數傾桑田,滿天星河也滌換了一新,再瘋狂的眷戀也應該風化雨般地消蝕一空。可只有親身走過的人才知道,有些東西,就算是刀劍刮削掉滿身皮
,也融化在骨血裡,烙在死不悔改的靈魂上。
他太貪心了,不僅想要天長地久,也放棄不了短暫的朝暮,只是小心壓抑著,連自己都不敢承認。
總之路遠且艱,總要帶著不可估量的耐心和勇氣,才能走下去吧。
此時江離舟一行人剛剛抵達明燭山,山門制已經被衝破,巨大的盤龍石柱處處傷痕,山門也被通天的黑氣繚繞著,半山
的綠植枯黃一片,山路處處都是被炸出來的深坑。一直被凡人追捧的修仙聖地,此時顯得無比狼狽。
一個紅人影以飛揚跋扈的姿態,坐在大殿中央供奉著的勾陳大帝的雕像旁,小道士們都以備戰姿態圍在大殿四周,空出了大約五步的距離,手指放在劍匣的驅動口,充斥著滿堂的肅然殺氣,卻沒人敢上前。
其中一個年齡稍長的小道士面如菜地拱手道:“大……大師兄,有什麼事,等長老們閉關出來再說吧,沒必要硬……”他那個“闖”字還沒說完,就見張寧修極其儒雅地豎起食指輕輕“噓”了一聲,這個道士瞬間就說不出話來了。
他看著噤若寒蟬的眾人,滿意地笑了笑,溫和地開口道:“長老們向來都是擺手掌櫃,我就不等他們了——勞駕諸位幫個忙,把藏書閣的頂層制打開,在下
不盡。”神霄派的藏書閣向來是個隨進隨出的地方,只有頂層是絕對
區,其加諸的
制和山門的非常不同,山門
制可以硬闖——當然世上沒有幾個人能像入魔的張寧修這樣闖進來——但是頂層不行,誰要是想強行破開,必然會遭到雙倍的反噬,怕是有命開也沒命進。
江離舟剛跨進大殿的門檻就聽見這句,他把手裡的尚聽緊緊握住,大步走進去,清冷地開口:“師兄真有雅興。”圍的嚴嚴實實的人群聞聲都自動給他讓了一條路,江離舟乍然看見一身紅衣的大師兄,突然就想起了往那個小妖怪一頭扎進張寧修懷裡的樣子,在燦爛
中,紅衣與青袍在桃花樹下痴纏。
如今不見青袍,只剩紅衣。
江離舟心裡替他狠狠地疼了一下,師兄這麼多年,到底是怎麼熬過來的?
張寧修見他進來,神變了變,最後只笑說:“不愧是離舟,那樣的幻境都留不住你。”江離舟心裡五味雜陳,不知道該擺出什麼樣的表情來面對這個面目全非的故人。
“師兄,我們談談吧。”江離舟最終還是讓了一步,手指不自在地摩挲著身,硬邦邦地接著說:“大家都是同門,師弟們都還小,別嚇著他們。”張寧修儒雅的笑意被凝重的悲哀取代,張了張嘴,還沒說出來什麼,又驟然換回了那張笑臉:“可不敢跟掌門親傳套近乎,在下時間有限,早點解決,貴派也早點安寧,是吧?離舟。”一口一個“貴派”,到了江離舟這就突然親暱起來,這又是什麼路數?
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