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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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那個白痴花瓶女說我什麼嗎？同戀！她居然敢說我是同戀！如果不是兩年前發生那件事，我曾經發誓不再打女人，恐怕真的會下手。”

“她沒有說你是同戀，她是說你和她是好姊妹。”坐在紫檀木桌後的人說得一口字正腔圓的京片子，雙手敲著鍵盤，一會兒注意著晶屏幕上的美國費城指數，隨即又看向另一臺顯示著美國剛開盤的期貨指數。

“好姊妹不是同戀的另一種暗示嗎？以為我很久沒有回臺灣，聽不懂中文嗎？”

“是，國學大師，容我提醒你，”那人看了一眼雕的三問陀飛輪手工表，顯示他身價不凡。

“你在我這裡磨了四十六分鐘又四十二秒的地板，談的全是那個花瓶女，請問你是『煞』到花瓶女了嗎？”

“我瞎了眼才會看上白淨蓮。”白淨蓮？敲鍵盤的手指猛地頓住，沒有發現自己的小指不小心按到enter鍵，等他回過神來時，菸草期貨平倉出售，再回補時，價格已經異動了。該死！

鄭建瑞當然發現他的異狀，靠近計算機屏幕，“哇，你是怎麼回事？居然認賠二十五萬美金？”

“白淨蓮有男朋友嗎？”鄭建瑞有些訝異，端詳好友的表情，卻看不出所以然。

“你什麼時候認識白淨蓮？”朱里斯沒打算隱瞞鄭建瑞，因為他太聰明瞭，兩人就是情相似才會湊在一起，成為知己，既已成為知己，坦誠是基本要件。

“我有一部分西班牙血統。”

“遺傳自你，這我知道。”

“八年前發生那件事後，我在西班牙遇見她。”

“她是讓你乖乖回美國的原因？”

“百分之七十是因為她，她旺盛的生命力染了我，讓我明白原來生命可以用另一種方式去呈現燦爛。”

“救命恩人？”

“沒有這麼誇張。”

“你擺明了想以身相許，這樣還叫沒這麼誇張？”

“還不確定是不是她。”朱里斯綠的雙眸變得暗淡。

“你確定她的名字是白淨蓮？”

“這是我第一個學會的中文名字，她除了教我念，還有教我寫。”

“你的意思是，你對她魂縈夢牽了八年，所以學中文、念成語，全是她給的動力？”鄭建瑞語帶戲譫的說。

“中國人將在二十一世紀寫下偉大的一頁，我學中文只是不想錯過這波熱。”朱里斯不自在的換個姿勢，看向屏幕。

“我沒有想到你這麼純情，原本我以為純情的人是陶雲揚。”朱里斯沉下臉，“別在我的面前提起那傢伙！”

“我知道你看他不順眼，但他的世界原本就只有研究、研究、再研究，跟他發脾氣是沒有用的，他反而會告訴你，生氣會讓大量的血回沖到腦部，導致心臟缺氧，只好加倍跳動來索求血，造成心律不整，致命的可能就會增加。”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追求者眾，但是沒聽說有誰得到她的青睞，她似乎很享受眾星拱月的快。”鄭建瑞的語氣十分不以為然，對於那種花蝴蝶似的虛榮女人，尤以追求者數量來證明自己存在價值的女人，他實在無法有任何好。

說到底，還是娃娃比較討人喜歡，讓他驛動的心思變得沉穩。當然，她可愛的反應也是引他的原因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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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休息時間一到，鄭建瑞迅速衝往頂樓，等了近二十分鐘，別說瞧見淑娃可愛的笑臉，連個鬼影也沒見到，他的火氣一下子飆升到臨界點，完全忘了自己沒有跟她訂下午餐之約，只是下意識的認為她應該就在這裡。

淑娃的親和力混合著溫，反應捷，卻懂得以笨拙的口齒來掩飾，完全不帶給人任何壓力，這在時代女追求自主的同時，很容易被忽略，她們習慣將強勢與獨立畫上等號，久而久之養成咄咄人的態度，卻毫無自覺。但或許也因為如此，讓鄭建瑞覺得她應該是個能包容一切的女子，應該在原地等待，因為她不擅長奔跑，就像那隻黑狗威脅她時，她只會站在原地，獻出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