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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枕著低山,如一輪垂暮的老人就這樣緩緩坐下去,徒留野風在山頭嬌慣縱橫。

黑夜是落燒餘的灰燼,群星成了未燃盡的火光,在灰燼中掙扎著閃爍,痛苦而燦爛著。

山頭上熙攘著密密仄仄的人群,高舉著相機的一小隻鏡頭,囊括不了眼下廣袤無垠的浩瀚星海。

再美的風景,人一多也就失去了意味。李遲彬打消了去看星星的念頭,轉身打算回帳篷去攛掇幾個人打撲克牌,結果一轉身就看見李津止也站在一邊兒,沒擠到人堆裡去看星星去,也是,畢竟李津止那麼不食人間煙火的個人。

“哥?”李遲彬扔下何嘉往李津止那邊走,見李津止雙手兜,微微抬頭,眼底收入一片星光,聞言低下頭看向自己,眼睛比星星還要閃爍。

“打牌嗎?鬥地主三缺一。”李遲彬指了指何嘉。

“不了。”李津止轉身走了。

李遲彬有點兒鬱悶。明明李津止有時候不錯的,又是給他遞烤串又是背東西的,幹嘛老不待見自己躲著自己呢,自己有那麼可怕?還是他嫌棄?拒絕人連個理由都不給一個,李遲彬翻了個大白眼,拉著何嘉找了王珉珉,幾個毫無漫情懷的人回帳篷那兒玩鬥地主去了。

中途孫帆過來找李遲彬看星星去,李遲彬嫌人多沒去,孫帆就沒勉強他,坐下來四個人打鬥地主也能行。

“彬哥哈哈又輸了!又是你墊底!”何嘉把牌一把扔了在一邊兒笑得前仰後合。為了應景,何嘉還拿手機放了音樂“歡樂鬥地主”。

“咱倆都農民的,我輸你也輸。”李遲彬有點自知之明,從來不叫地主。本來三個農民打一個地主的大好局面,因為李遲彬的加入顯得十分困難。

“靠。”何嘉止了笑爬起來,“你當一回地主讓我們欺負欺負你不行嗎!”

“別欺負他了,當農民還輸成這樣呢,當地主就徹底完了。”王珉珉把牌收起來開始洗牌。

“不玩了。”李遲彬氣結,一口氣砸到睡袋上去玩psp去了,他一個人趴著玩兒,兩隻腿翹起來在空中晃盪,出一小截兒白瘦的腳踝和小腿。

“那成,那您歇著吧,咱們接著玩兒。”何嘉招呼孫帆繼續。

“不了,我也不玩兒了,十點多了,早點睡。”孫帆本來就是因為李遲彬才過來玩兒一會兒,這會兒李遲彬沒興致了,他自己也不好一直待著,索回班去了。

孫帆的目光隨著李遲彬的小腿亂晃了一會兒跟他告別:“弟弟,那我走了。”李遲彬暫停了遊戲,翻過來半邊身子乖乖跟他揮了揮手:“孫哥再見。”

“誒?這就走啦?”何嘉眼巴巴地看著孫帆簾子走了人,王珉珉把牌放盒子裡,跟兩人道別之後也要回去了。

何嘉沒事兒幹,手機也沒信號,只好鑽進睡袋裡睡覺,翻來覆去也是睡不著,開始擾亂正趴在睡袋上打psp的李遲彬:“彬哥,你玩的什麼啊?”

“寂靜嶺。”

“那是什麼?”

“恐怖遊戲。”膽子本來就小的何嘉徹底說不出話了,直接鑽到睡袋深處,連李遲彬的屏幕都沒看一眼。

李遲彬還沒通關,psp先沒電自動關機了,他看了一眼手機,已經是一點多了,旁邊睡袋裡飄出模模糊糊的、淺淺的呼嚕聲,何嘉已經沉入夢鄉了。

李遲彬整理了一下衣服,直接掀簾子出去了。

正濃,恍如世外。

李遲彬把運動外套拉鍊拉到最上面,小半張臉埋在領口裡,像深夜潛出的幼狼,背脊埋伏在深深的深夜,攜裹著一懷野風,行走在蒼涼莽蒼大地上,像連接塵世與星河的神明降生。

山頭上已經沒有人了。或者說,糊糊有一個人的剪影。李遲彬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覺得那個人有點兒像李津止,背脊得很直,光是站著就有一種不言的威嚴與孤獨。

“哥?”李遲彬小跑上去,抓住那個人的小臂。

“小遲?”李津止微微一愣,嗓子因在風中吹了許久,一直沒開口而呈現一種磁的沙啞。

“你怎麼也沒睡?來看星星?”李遲彬覺得李津止不太會像是那種不睡覺跑出來看星星的男人,可想象與現實總有偏差,就像他也想象不到李津止這樣的人,會在午後鋪滿陽光的陽臺,用細嘴的噴壺一點點地給他那盆小蒼蘭和一室花草清洗葉片、喂水施肥一樣。

“恩。”李津止也沒多說什麼,也沒問李遲彬為什麼不睡覺出來了,兩個人默契地噤了聲,目光一寸一寸向山下撫摸過去。

遠處綿亙著孤獨蒼涼的山脈,如闃寂的黑夜中潛伏著困獸的脊樑,永遠沉寂著守護這一方藏滿熠耀星辰的寶藏,來著再神通,也無力偷走一小粒破碎的星子。

山下藏著一條隱蔽的火車軌道,和一叢叢茂密的樹,山風略地將枝椏修剪成一副浮動的水墨剪影,從遠處還能看到火車軌道旁點著的幾盞燈,但太遠了,燈光如豆。

再望下山去就是城郊,幾顆浮動的燈火讓人從銀河跌入了凡塵,告訴你這裡是人間塵網。城郊的人大多早睡,沒來得及入眠的人家和等待歸客的家人稀稀落落地留了半盞燈,綴在低矮的樓上,比星辰更觸手可及,更溫暖奪目。

李遲彬先開了口:“很好看,對吧。”

“對。”李津止把手從兜裡伸出來,遞給李遲彬一顆彩透明糖紙包裹的果汁糖:“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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