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不追究誰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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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道:“元尹讓我在獵時去找個人,混到那人府上,無論那人與誰接觸都告要讓他知道。”丁一嗤道:“多此一舉。”我從拿了他手中筆,道:“你不早知道他會如此。”丁一伸手,習慣
的
著我的發,道:“你不願,我也不迫你。”我抱住他,親了親他的臉頰,道:“‘一破夫差國,千秋竟不還。’這樣的話都留下了,我能不去麼?”丁一看著我,眼底似乎蘊著什麼東西,隱隱浮現一絲光華。
這麼渾渾噩噩過了半個多月,丁一多數時間都不在府中,偶爾見他,也是匆匆忙忙,想來朝廷是有什麼大變動。與以前一樣,丁一從不防我。
即便是他書房,也任由我來去自如。可要在這裡找個東西也是困難之至。除卻些字畫,就只是那些普通公文。蕭國信箋也有不少,仔細翻看,全是規規矩矩的國書,並沒我需要的東西。
遣了侍從,懶洋洋的靠在書房的矮榻上,眯著眼,看著那封劉原釋親筆書寫的國書。快到午膳時,才起身,將信箋放在書案上,鋪開紙,研墨,拿了筆,望了一眼信箋,落筆。
看著面前兩張幾乎一模樣的字跡,我才稍稍鬆了口氣。我不是漆夜,自然沒他那隻消瞧一眼,就能將他人字跡摹得以假亂真的功夫。細細揣摩了好些天,才得以到此地步。
燃了火盆,燒了方才摹下的紙張,將信箋放回原位,自書架上隨意拿了本字帖,擺在書案上,乖乖習起字來。
獵是帝王家每年必行之事,本意是為了考察皇子們武學技藝,可到了後來,全然成為皇子爭奪權勢的另一場所,參加之人也不僅僅限於皇親國戚。
眼見期將近,丁一也請人為我量身裁了窄袖騎
服,衣料自是上好繭綢,之前當然免不了做了一場戲,我問丁一,是不是給雲想衣看?丁一笑而不答。
第二,午膳時,丁一似是無意說了
獵一事,我趁機央他帶我一同去,丁一猶豫了許久,最終勉為其難的應下了,還順帶著找我要了所謂的謝禮,於是當晚被他假公濟私的折騰了一宿。
我呲牙咧嘴的抱著被子賴在上不起時,卻聽見外面傳來一陣嘈雜,不到片刻,又靜了下來。問剛踏進房收拾的丫鬟。
她只是支支吾吾,直到我不耐的瞪了她一眼,那丫鬟才道:“雲姑娘…雲想衣被襄陽王以私通之名趕了出去。”我正詫異著。
那丫鬟走到我面前,從袖子裡拿了一枚蠟丸,到我手中。我一驚,看向那丫鬟,她做了
聲手勢,收拾了丟在地上衣物,不動聲
的退了出去。捏開蠟丸,看裡面字跡,是元尹所寫。
他要我在獵時,以襄陽王的人的身份接近羅!,我這才明瞭,雲想衣不過是個餌,只是為了引丁一注意,方才那丫鬟才是元尹安
在丁一身邊眼線。晚間,丁一與我同榻,他摟著我,隨意把玩著我的發,道:“元尹與你聯繫了?”雖是疑問,語氣卻是萬分肯定。我頷首。丁一用下巴摩挲著我的額頭,道:“不
她,她不出來,”我瞭然。停了下,道:“雲想衣很可憐。”丁一道:“有什麼可憐?”我皺了眉,道:“女子最重名節,這麼一來,豈不毀了她。”丁一笑了一聲,道:“殺了她,毀她名節,你認為哪樣更好?”我
了聲,丁一言下之意再清楚不過。
他於雲想衣已是分外開恩。我忽的意識到,丁一的雙手,不知沾染了多少人的鮮血,他的溫柔,他的體貼,都被這層鮮血鑄就的殼緊緊的包裹了起來,我下意識的抱緊了丁一,手指探進他的發中,受著自指尖傳來的清涼。
獵前,丁一於我說,羅!多半跟隨在皇上身邊,他是陛下最為信任的武將,想與他單獨相處,頗有些困難。我一面聽著一面頷首,心下卻忐忑不安,懷裡的那封信箋,如同烙鐵一樣,幾乎能將肌膚燙焦。大約察覺到我的心不在焉,丁一嘆了口氣,
了
我的發,安
道:“我會想辦法讓你接近他的。”我扣緊了手指,默然點頭。望著浩浩蕩蕩的隊伍,我不
嘆皇家的奢侈,這樣的人馬,怕是比獵場的動物都要多,
獵的真正用意,也能由此窺見少許。
我夾雜在丁一的眾多侍衛之中,除卻年紀小了些,並不顯得特別,只是偶爾還能見到一些紈!子弟投來的曖昧眼光。
遠遠的就瞧見與眾多官僚在一起的丁一,不同其他武將的莽,也不像文官那般文弱,他身邊正是與我只有一面之緣的太子,二人神態自若的談笑著,我望著丁一,他忽得側首,清冷的目光向我這裡看來,然後又與太子閒談起來我瞭然,拉緊了韁繩,令坐下馬匹放慢腳步,逐漸落到後面。
過了許久,才見一人靠了過來,看清來人面孔,我微微詫異,沒想到竟然是元尹本人,他無比自然的與我同行,然後道:“襄陽王當真寵你,竟應了你的要求。”我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然後出一副無比委屈的模樣,眨著眼,真誠的望向元尹,道:“大人懷疑我。”元尹怔了怔,一時間竟挪不開眼光。
只是盯著我。我轉過頭,茫的望向前方,嘆息了一聲,輕聲道:“我只是想復仇。”然後又抓緊了韁繩,恨恨道:“為此不惜代價。”停了一會兒,才聽得元尹道:“看見陛下身邊的那人沒?”我這才將目光落於前方的帝王身上,只這樣看上去,發覺他氣
不差,神情舉止也不見絲毫病態,半點也看不出丁一所說的病重。
他身邊的人是名武將,看年紀與丁一相仿,卻比丁一多了幾分霸氣。元尹道:“他便是羅!一會兒我支開陛下,你尋個機會接近他。”我輕輕頷首,元尹又不放心的叮囑了幾句,才離開。
我甩開鞭子,促馬前行,不多時便趕上丁一等人,此時,已有不少按耐不住的少年,挽弓放箭,追逐起獵物。見他們意氣風發的模樣,我也按耐不住,只是若單論騎馬,我還能應付自若。
畢竟從小便喜愛與它們一起玩耍,若是說起箭術,我只懂得書本上寫的,真要拿了弓箭,也只有乾瞪眼的份。
一面頗為苦惱的擺著弓,一面瞧著皇帝身邊的那人,準備有時機便靠過去,正煩惱著,一匹馬跑至附近,下一刻,一個人影便竄上我的馬匹,我一驚,一雙小手又纏上我的
。
接著就聽見一稚童音,道:“剛就瞧見你了,好不容易擺脫了那些煩人的傢伙。過來你這邊”我回首對上那雙亮晶晶的眼,訝異道:”怎麼是你。”小皓笑嘻嘻道:”怎麼不能是我。”然後又望著我上下打量了番,學著那些尋芳客的語氣道:”你這模樣可比我頭一回見你時漂亮多了。”說罷便響噹噹的在我頰邊狠狠親了下。
“黃小子,才多大就去調戲別人。”一忍著怒意的聲音自旁邊響起,看去,是個與我年紀相仿的少年,樣貌與小皓倒是有五分相似。
小皓眯了眼,越發把我抱得緊了,道:“人是我先認識的,自然就是我的,他可比你那什麼戲子要漂亮的多。”少年聽了更是惱火,卻說不出話來,只是瞪了我一眼。
小皓得意的在我身上一陣亂摸,變本加厲道:“我要帶他去見皇爺爺,他一定會喜歡凌夷的。”說著便從我手中奪了韁繩,甩了馬一鞭子,馬兒輕嘶一聲,向前奔去。
大約小皓與我同騎,沿途並無人阻攔。剛行至帝王面前,小皓就將我拉下馬,也不行禮,徑自道:“皇爺爺,他是凌夷。”一時間我呆在原地,怎樣也不是。數十雙眼睛都望向這邊,丁一與元尹也在此列。陛下居然沒有責備,只是道:”真是個漂亮的孩子。”語氣間充斥著的卻是對小皓的溺愛。小皓天真的笑了笑,又道:“羅將軍上回教我的劍術,皓有認真學。”羅!聽了笑了一聲,道:“你這孩子!”小皓拉了我的手,走到他面前,道:“凌夷想學弓箭,我想來想去羅將軍最擅此道。”小皓的言下之意再清楚不過。皇帝道:“怎麼越來越沒規矩!”羅將軍道:”沒什麼,教教也無妨。”他一面說著一面自行列走出,從僕從手中牽了馬,拿了弓箭,道:“我們去那邊學。”與小皓共乘一騎,我壓低了聲音,對他道:“你胡鬧什麼!”他狡黠得笑了笑,夠著我的耳畔,道:“你剛才不是就在看他麼?我想你是想與他認識,這才領你來,你該謝謝我。”聽他這麼一說,我下意識的向丁一的方向望去,他只輕輕向這邊掃了一眼,便沒再有其他動作。小皓在我身後哼了一聲,道:“真無趣。”羅將軍在前面道:“說要學箭,還不過來,嘀咕些什麼?”小皓忙應了一聲,忽得又皺了眉,捂著肚子,看他難受模樣,我道:“怎麼了?”小皓不答,半天才期期艾艾的憋出一句,道:“我要出恭。”我愣了一下,羅將軍道:”還不快去!”他話一落,小皓就翻身下馬,跑開了,此時我們已離皇帝等人頗遠,羅將軍把著我的手,拉開弓道:“推弓的著力點應在腕中部。”我頷首,待他放開我的手,再此舉弓,按他方才說的去做。羅將軍看了看我,又將我的手稍微往下拉了些,忽然道:“我不喜歡男孩子。”我的手微微顫了下,羅將軍一面糾正著我的姿勢一面道:“你們這些孩子總是無奈,誰也不會心甘情願的去做那行當,我不追究誰讓你來的,乖乖聽話便好。”沒料到他會如此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