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6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牙咬了咬,放在耳邊有金屬的細音,而硯的背面一行小字,分明寫著"文徵明玩賞。”莊之蝶罵道:“京五,你懂這行,再有這等好事,要忘了我可不行,你的什麼事我也不管了!”趙京五說:“你不急嘛!最近有人給我透風,說是龔靖元的兒子龔小乙手裡有一方好硯,他是大煙的,說是單等他爹出國訪問後就出手,等我去看了,如果是真貨,
了來我一定先滿足你。
我說過要送你東西的,這兩件怎麼樣?”莊之蝶看時,是兩枚古幣,又翻來覆去了半,嘿嘿笑道:“京五,你個鬼頭,騙別人倒好,竟來唬我,這孝建四銖珍貴是珍貴,卻是漢五銖錢脫胎換形來的,這枚‘靖康元寶’也是普通宋幣制的!”趙京五尷尬他說聲:“我是試你的眼力的,還真是行家裡手!那我送你一塊真傢伙,這可是稀罕物的。”便取了一個紅絲絨小包,打開了,是兩枚銅鏡。
趙京五比較著,要揀出一枚給了莊之蝶。
莊之蝶認得一枚是雙鶴銜綬鴛鴦銘帶紋銅鏡,一枚是千秋天馬銜枝騖鳳銘帶紋銅鏡,心下喜之不盡,一伸手全拿了過來,說:“這活該是一對兒,要送就送個雙數。
你收集的硯臺多,趕明兒我也送你一塊,你湊你的百硯好了!”心下自喜。
趙京五卻一時為難了,說:“我送了你,但你得向汪希眠給我求一幅畫的。”莊之蝶說:“那還不容易嗎?改我領你去他家,要什麼畫什麼,他還得拿酒
招待的!”當下拿了鏡到窗前觀看。
這時節有人敲門,趙京五問:“誰?”並未回答,忙示眼,莊之蝶立即將鏡揣入懷中,趙京五自個也關了木箱上鎖放好,上邊堆一些破舊書報問:“誰呀?”回答:“是我。”趙京五拉開門就叫道:“是黃廠長?!”你怎麼現在才來,莊老師已經在這裡等你了半天,一塊去吃飯的,我們的肚子早都餓得咕咕響了!”莊之蝶看時,此人又
又矮,一臉黑黃胖
,卻穿一件雪白襯衣,繫著領帶,手裡拎了一個大包。
站起遂與之握手。
黃廠長握了手久不放下,說:“莊先生的大名如雷貫耳,今天總算見到了!我來時說去見莊先生呀,我那老婆還笑我說夢話。
這手我就不洗了,回去和她握握,叫她也榮耀榮耀!”莊之蝶說:“噢,那我這手成了主席的手了?!”三人都嗬嗬大笑。
黃廠長說:“莊先生真會說笑話,真是人越大越平易!”莊之蝶說:“我算什麼大!文學的只不過
個虛名,你才是財大氣
!”黃廠長還在握著莊之蝶的手,握得汗漬漬的,說:“莊先生,話可不能這樣說,我看過你的一些報道,咱都是鄉下窮苦人出身,過去錢把我害苦了,現在錢是多了,但錢多頂得住你的大名?我可能比你年長,說一句不客氣的話,以後有什麼手頭緊張,你給哥哥說一聲,有我的就有你的。
咱那藥廠生意正好,101農藥市面上很緊俏,你幾時能賞臉兒去看看,我們隨時恭候哩!”趙京五說:“事情我對莊老師說了,咱也不必繞圈子,都是忙人,莊老師從來不寫這類文章的,這回破了大例。
你安排個時間,哪去廠裡先看看,然後是五千元你
給我。
見報是沒問題的。
話可說清,只能是五千字!”黃廠長這才鬆開了手,給莊之蝶鞠了一躬,不迭聲他說:“多謝了,多謝了!”莊之蝶說:“那幾時去呢?”黃廠長說:“今下午怎樣?”莊之蝶說:“那不行的,大後天下午吧!”黃廠長說:“行,大後天我來接你好了。
京五,莊先生這麼看得起我,我太高興了,咱們出去吃飯吧,你說上那個飯莊?”趙京五說:“今我做東,我們商量了去吃葫蘆頭的。”黃廠長說:“吃葫蘆頭太那個了吧!”莊之蝶說:“吃葫蘆頭方便,這兒離‘
生髮’又近的。”黃廠長說那就依你,掏了包兒裡一瓶西風酒,三瓶咖啡,兩包蓼花麻糖,一條"三五"牌香菸,讓趙京五收下。
趙京五不好意思,說:“見一面分一半,莊老師你把香菸拿了吧。”莊之蝶拒不要,說洋菸大爆不慣的。
黃廠長就說了:“京五你不要讓了,莊先生愛國產煙,改
我買三條五條‘紅塔山’送去。
這點小禮品再推讓,我臉上就擱不住了!”趙京五收了禮品,卻仰面對莊之蝶笑,笑了笑說:“肚子是飢了,可你難得來我這兒一趟,能不留個筆墨嗎?只寫一幅,耽擱不了些許時間的。”莊之蝶就說:“你是個笑面虎,你一笑,我就知道又要有事了!可你什麼沒有,倒要我的字?”趙京五說:“名人字畫嘛,我也要保存幾張的。”立時桌子安好,展了宣紙,莊之蝶提了筆卻沒詞兒,歪著腦袋問:“寫些什麼?”趙京五說:“隨你的便吧,把你近期悟的事寫上最好,
後真成了驚天動地人物,研究你,我就有第一手材料了!”莊之蝶略有沉
,揮毫寫了:蝶來風有致,人去月無聊。
趙京五看了,說:“這是什麼意思?上句有個‘蝶’字,這是暗指了你;下句有個‘月’字,莫非又暗示了牛月清嫂子?‘有致’、‘無聊’能祥出,‘來’與‘去’我就不明白了!莊之蝶也不搭理,又提筆在旁寫下一行小字:“趙京五索字,遂錄古人詩句。
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
吾一字雖不值千金,但三百年後也必是文物,一字可賣八百元吧!如此算來,趙京五若有後代,已得我上萬元了!不寫了,不寫了,莊之蝶就此擲筆。
趙京五一字字唸完,樂得撫掌大笑:“這最好,這最好,真的值上萬元的!”黃廠長在一旁看得眼饞起來,說。”莊先生也賞我一幅吧,我會裱得好好地掛在中堂的!”不待莊之蝶應允,就過來添墨汁,沒想用力過大,墨倒了一手,就跑到院中水池裡去洗。
莊之蝶悄聲說:“他這一洗,將我的‘榮耀’洗沒了!”兩人就吃吃笑。
趙京五說:“給他寫一幅吧,有錢的暴發戶喜歡個風雅的。”莊之蝶說:“噢,現在是隻要一當了官,什麼都是內行了。
咱們的市長原是學土壤學的大學生,當了市長,工業會上他講工業,商業會上他講商業,文聯會上他又講文學藝術創作,你還得一字一字去記!這些暴發戶一有了錢,也是什麼都有了!”趙京五說:“他就是再有錢,還不是要附你的風雅嗎?”莊之蝴即寫了:“百鬼猙獰上帝無言;星有芒角見月暗淡。”趙京五正要說"妙",竹簾一挑,一個聲音先進來:“哪個是作家莊之蝶?”莊之蝶看時,門裡跳進來的是對門的小保姆。
原來黃廠長在水池裡洗手,小保姆問幹什麼呀,得一手的墨?黃廠長說請作家莊之蝶寫字的,小保姆看的正是莊之蝶的書,在嬰兒口中
了
嘴兒就跑過來了,莊之蝶從沒遇到過誰這麼當面直喊,連個老師也不稱呼,但不知怎麼卻喜歡了她的率真,便看著那一張俏臉兒說:“我是莊之蝶。”小保姆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