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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府。
望著母親的背影,大兒子抬手抹去了自己的眼淚。
一身戰袍的沈卉看著身後一望無際的大荒平原陷入恍惚,她生於斯長於斯。比起師長們口中富饒美麗的五境大陸,大荒於她而言更像家鄉。
“嗚”。
海岸邊集合的號角已經奏響。
沈卉抓緊時間拋向集合地點。
三年前,妖王寧瀟然打破大荒封印後不知所蹤,隨後妖族主帥夏千山協助其弟夏川登上九山宗宗主之位,以九山為據拉開四族混戰的帷幕。
大人物的風雲變化沈卉並不關心,她只知道最初走上戰場的多為金丹期及以上的高階妖修。隨著時間的推移,築基期妖修也被要求參戰。如今,像她這樣剛剛踏入修煉門檻的引氣期修士也被要求加入戰場。
而她的丈夫半個月前便沒了音訊,至今生死未知。想到家中兩個年幼的孩子,沈卉險些落淚。
沈卉的本體是一隻麻雀,戰力低下的她被分配了協助清掃殘局的工作。
望著四周的一片屍海,腿軟的沈卉跪倒在地。離她最近的是一位人族修士殘破的屍身,那人只剩了半截身子,腹以下化作一片血水。沈卉不敢與那雙死不瞑目的雙眼對視,她捂住雙眼,卻發現不知何時,她的雙手已沾滿鮮血。
“啊!”跪在血海里的沈卉無助哭嚎。
一柄殘刀飛向哭泣的沈卉,而情緒崩潰的她一無所覺。
“嘭!”殘刀被打翻在地的聲音驚醒了沈卉,是清掃小隊的隊長救了她。
隊長冷漠地看著沈卉:“如果不想變成屍體,就給我打起神!”殘刀來自於一個還剩半口氣的魔族修士,對方拼盡最後一絲力氣將刀拋向了沈卉,如今已經嚥氣。
那魔修看著約莫十四五歲的樣子,看起來和沈卉的大兒子差不多高,那張稚的臉龐上寫滿了怨恨與不甘。
“他看起來和我的大兒子差不多大……”沈卉喃喃自語。
隊長眼裡閃過一絲不忍,他擊暈了沈卉,通知下屬帶她回去。
北境與西境接處,白沙城,“老賀,你回來了!”看見平安歸來的好友,屋內的孟海吉一臉難以抑制的喜悅,孟海吉右手空蕩蕩的袖管隨著他的走動輕微晃動。
一旁的薛臨問道:“老賀,你的眼睛好些了嗎?”渾身藥味的賀同光點頭道:“宗裡的醫修每都會為我看診,恢復的差不多了,你們不必擔心。”薛臨鬆了一口氣,孟海吉望了賀同光一眼,垂下了眼。隨後,孟海吉用左手替賀同光倒了一杯茶:“袁堂主的送別儀式,定在了今晚。”手中的茶水晃動,賀同光哽咽道:“好,我知道了。”修士並不講究入土為安,一把烈火,一抔骨灰,隨風而去,隨水而去,化為鳥,化為魚,化為天地一顆微粒。
傍晚。
暫代刑罰堂堂主之職的孟海吉帶頭點燃了乾柴。
熊熊烈火模糊了安詳沉睡的袁瑛的面容。
“袁師叔……”再也抑制不住情緒的賀同光淚滿面,他想起了袁瑛在
靈閣鼓舞自己的場景,想起了袁瑛指導自己練武的場景,想起了袁瑛醉酒痛哭的場景。
身後有刑罰堂的弟子在低聲啜泣。
那個會拍著書案吹鼻子瞪眼的袁堂主,那個會陪弟子一起練習基本功的袁堂主,那個會為弟子堅守本心而自豪的袁堂主,那個會為了自家弟子與其他元嬰修士對罵的袁堂主,永遠離開了他們。
夜晚。
左眼上的傷口大約因為哭過的原因,此刻又癢又疼,賀同光角似乎有小蟲子一直啃食自己的眼珠。
“賀師兄,對不起,我來晚了。”一個悉的懷抱籠住賀同光周身。
賀同光轉過身子面向鬱曠,他伸出雙手緩緩撫摸了鬱曠的每一寸臉頰,觸到對方扎手的鬍渣和硌手的骨頭時,賀同光有些心疼:“你有沒有受傷?”
“一些小傷罷了,不礙事。”鬱曠避開賀同光的傷口,將吻小心翼翼落在對方左眼的眉骨上,“賀師兄,安心休息吧,我守著你。”翌,賀同光醒來,身側空蕩蕩的,彷彿昨晚的一切是自己的一個夢。
走出屋外,看守的弟子行禮:“賀師叔,昨夜洗月宗的鬱道君來過,他現在去找孟師叔了,讓您好好休息。”晨光裡微笑的賀同光讓看守的小弟子紅了臉。
閉眼打坐的賀同光聽到身後傳來一陣悉的腳步聲,他準備起身,鬱曠躬身體貼地扶著他。
“四宗將會在三後圍攻九山宗。”鬱曠攙著賀同光坐在凳子上。
“三後我的眼睛應該恢復的差不多了,我也一同去。”
“不許去!”鬱曠的聲音陡然嚴厲,隨即他意識到自己剛剛的態度,放軟了聲音,“賀師兄,我已經失去師父了,不要再讓我為你擔驚受怕了,好嗎?”賀同光伸出一隻手撫過鬱曠的側臉:“我的同門們在戰場上血
汗,我也想為他們獻一份力。”
“我現在伸出了幾指頭?”鬱曠伸出一隻手捂住賀同光的左眼,將另一隻手伸在賀同光眼前。
賀同光苦笑。
鬱曠捨不得看見對方那樣苦澀的笑容,他深一口氣,強迫自己狠下心來:“賀師兄,我知道你一片好意,但以你現在的狀況,上了戰場,你的同門反而要分出心神擔憂你。”賀同光取下鬱曠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