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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東陽不願意動用關係迫那位家長，馬菲菲又哭又鬧，完全沒有從容淡定的模樣。

不管所謂的言究竟是真是假，我們的心情都變得很好，有一種終於熬到頭的快樂。

接下來又是一次月考，馬菲菲依舊沒有參加考試，自然也沒有在排名範圍之內，前一百二的名次較之前有了一定的調整，我們不得不面臨著舊同學的離開、新同學的加入。

從情上說，我們很捨不得他們離開，甚至有一點排斥新同學的加入。但我們完全沒有辦法，高考從來都不是一次簡單的考試，而是弱強食的廝殺。

我把自己的筆記拿去打印店複印了十幾份，挨個送給了離開的同學，叮囑他們好好學習，下一次爭取考回來，說著說著，我眼睛紅了，他們眼睛也紅了。

桌椅挪動的聲音持續了一個下午，我們看到了新同學的加入，他們有些侷促的模樣，面上有喜悅，也有不安。

沒有時間留給自我介紹和互相悉，所有人都因為離別與動盪上緊了弦——要拼命，要努力，不能脫離最前列。

新的一輪月考又如期而至，最後一門考試結束後，我久違地看到了宋東陽，他獨自一人站在我的教室門口，身畔卻沒有了馬菲菲的身影。

張鵬從我的身後走了出來，他拍了下我的肩膀，說:“遲睿，一起走啊。”我正想答應，卻聽宋東陽說:“遲睿，我是來找你的。”

“嗤——”張鵬嗤笑出聲，卻也不說話。

“張鵬，你先走，我和宋哥說一會兒話。”或許是因為之前的言，讓我產生了宋東陽腦子已經清醒了的錯覺，我選擇留下了，同宋東陽說一會話。

宋東陽身上穿著校服，手臂上卻抱著外套，我們向外走，他就把外套穿上了，那是一件長長的黑羽絨服，和我身上的一模一樣。

也對，當時就是他買了兩套，一套自己穿，一套作為生禮物，送給了我。

他看了看我，也像是意識到了什麼，突然說:“你生是不是過了？”

“嗯，那時候忙著學習，我自己都忘記了。”其實沒忘記，就算忘記了，我爸媽給我打的電話，總會提醒我想起來的。但我的十八歲生，還是悄無聲息地過去了。

往年會送我禮物、會給我買蛋糕吃的宋東陽，今年不出意外地缺席了。

“那回頭給你補辦一個。”他輕飄飄地說。

“不用了。”我們走出了教學樓的大門，冷風嗆進了我的氣管，讓我打了個寒顫。

“那今天就給你補辦一個，晚上沒事吧，走，我請你吃好吃的。”我沒有說好，也沒有說不好，只是用厚實的圍巾給自己圍了一圈，再慢地下了臺階，走進了白茫茫的雪地。

我們離開了學校，我正想問他是坐公車還是打車，卻發現門口停著一輛黑的車，我對車牌沒有判斷，但那輛車，看起來就非常貴。

“這是……”

“我的車。”他拉開了車門，讓我進了後車座，又自己拉開了駕駛室的門，坐了進去。

“你什麼時候買的車，駕照有麼？”

“一直都有，駕照是剛考下來的。”這或許是第一次，我意識到我和宋東陽之間的差距。

我只是一個普通的高中生，而宋東陽，他是宋爺爺的孫子、宋叔叔和李阿姨的兒子。

車子行駛得很穩，我聞到了極淡的香味，車內音響播放著我聽不懂語言的歌曲。

我在後車座上向前看，先是看到了前面兩個座椅間的急救箱，又看到了副駕上粉的坐墊，上面花著公主的裙襬，無需問詢，我就明白，那是馬菲菲的專屬座位。

我突然意興闌珊，冷不防地開了口:“宋東陽，你這次找我，是不是為了馬菲菲？”車內靜默了一瞬，但我還是聽到了宋東陽的回答:“遲睿，你不該這麼直白。”

“我不答應。”我想這一瞬間，我一定很難看。

“我還沒說出口。”他失笑出聲。

“我不答應。”或許只是一件小事，但我一點也不想答應。

“對你來說很容易，年後有一場物理競賽，我希望你專心複習，不要參加。”他的聲音不急不緩，帶著成人特有的穩重。

“就因為馬菲菲要參加？”我原本就沒打算參加那次比賽，我畢竟不是專業搞競賽的學生，大概率得不到什麼名次，可宋東陽這麼說，我本氣不過，“宋東陽，這比賽我一定參加，除非你動用關係，讓我連名都報不上。”

“我不會那麼做……”他的聲音很溫柔，像安一個孩子。

而我一點也沒有覺自己被安到了，我的頭向後仰，貼著高級的皮質車座後背。

我說:“宋東陽，你停車吧。”

“什麼？”

“停車，我突然想起來我家裡有事，我不想和你一起去吃飯了。”

“遲睿，你不要鬧脾氣——”

“宋東陽，這是大雪天，你不想出通事故的，對吧？”我就是在威脅他啊，醜陋地、不堪地威脅他啊。

“吱——”車輛發出刺耳的聲響，停靠在了路邊。

我伸手摸上了車門的暗釦，正推門而出。

“三十萬。”

“什麼？”

“三十萬，你放棄這次考試，我直接打到你存摺上。”

“啪嗒——”我推開了門，任由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