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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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母親就跟著那門親戚去了,我一個弱女子孤苦伶仃,這時,又碰上了沈剛這個人…”她的臉脹紅起來。
“他是個豪門子弟,而且一脈單傳,立意要替沈家留下苗來,所以他在外頭結
許多女友,哄著她們說只要生兒子的,就娶她作老婆,所以我…表面上我是無法維持生計這才去投靠沈剛的,但實際上我
本是貪圖逸樂,再者也想在沈剛身上
幾個錢,好有面子去見你母親…”我遞手帕給沈夫人,她對我
一笑。
“你母親那門遠房親戚,可是道地的書香世家,不僅供你母親上學,還把她薰陶得像位名門小姐,在大學裡出盡鋒頭。我一方面奉承沈剛,一方面想著你母親,但只有我去找她,從來不敢讓她來找我…”她語音哽咽。
她當然不敢讓我母親知悉自己入了婦情這行。
“其實我既羨慕又嫉妒你母親,羨慕她有親戚可以倚靠,又嫉妒她運氣比我好…有次我偷偷去學校瞧她,居然撞見她身旁有名男子,我問她那是誰,她才告訴我那是她的未婚夫,她的遠房親戚原來是她定親的那家!”沈夫人語氣動起來。
“我當時深覺被騙,滿心以為被你母親背叛了,恨不得和她同歸於盡,可是…到頭來我又下不了手,只好一個人黯然離去。後來我愈想愈氣,心中又妒又恨,打定主意絕不讓你母親稱心如意,於是我刻意接近你母親的未婚夫婿,使出卑鄙的手段和他發生關係…”她開始泣不成聲,滿室裡只聽見她的啜泣,我整個人呆掉了。
“你母親知道後傷心絕,竟從此下落不明,我和她的夫家都瘋狂找她,可是卻渺無芳蹤,後來我發現我懷孕了…我自己也不知道是沈剛還是那人的,直到孩子出生,我一看孩子的相貌,心想這是多麼漂亮的男孩子呀!竟在醫院中瘋狂地笑了起來…”我呆滯的心思被這話震驚而醒,顫抖地說:“那個人…我母親的未婚夫!是我父親?”沈夫人沉入自己的世界中,
本沒聽到我說的。
“我一方面嘆造化
人,一方面又清楚知道,沈剛非娶我不可了,可是他永遠不知道孩子不是他的,只要我瞞住孩子的出身,我們永永遠遠都不會回去過挨餓受凍的
子!”我聽得心靈震顫,忍不住看向沈恩承,可是他背對著我們看向窗外。窗玻璃上映著他清俊的面容,頰上有淡淡一行淚,我連忙轉頭不忍看。
“天如人願我成了沈剛的正室夫人,我當然明白結婚後他依然在外拈花惹草,但只要他能供我們母子衣食無缺,我才不會去計較這些。可是…千算萬算,還是算不過天老爺!早知道後來會發生那樣的事,我一定會把沈剛這下胚子管的嚴死,甚至閹了他也再所不惜!”她說得咬牙切齒,我終於明白,沈恩承那
烈的
格是遺傳誰的了。
“後來到底怎麼樣?”我輕輕問。
“你母親一失蹤就是八年,這期間,我和…楚謙都不停找她。”她抱赧地看父親一眼。
“可是當她再度出現在我面前時,竟已是個大腹便便的孕婦!原來她離開後就一個人自立更生,可是身子一向嬌弱,沒多久就病了,飢寒迫時有人伸出援手,為了報恩就跟了那人,而那個人…那個人居然就是沈剛!”我一聽唬地從
上跳起來,指著她叫:“你說謊!誰聽你在胡說八道,我是我父親的女兒,你別把我跟沈家拉扯上關係!”我又是哭又是鬧,父親一把將我摟住,急切地道:“穆穆,別這樣!都是我們不好,都是我們的錯!”一聽父親這樣說,我整個人崩潰掉了,在父親懷中幾近瘋狂地叫喊著:“為什麼?這到底是什麼世界呀!我不相信,老竇你騙我你騙我你騙我你騙我…”我叫到後來嗓子啞掉,還是幹聲喊著,父親心痛極了,將我緊緊抱著安
。
“對不起,是我對不起你和恩承…”
“這怎麼會是你的錯!”沈夫人聲音高了起來。
“如果不是我拆散你和阿柔,阿柔也不會…”
“後來呢?”我從父親懷中抬起頭來,惡狠狠地盯著她看。
“我和你母親見面那天,恩承也在的,不知他記不記得…”她愧疚地看兒子一眼,再繼續說:“我告訴你母親,這麼多年來,我們一直在找她,尤其是楚謙,你母親一聽到這個名字眼淚就掉下來,我這才知道她真心愛的人是誰…我勸你母親離開沈剛回到楚謙身邊,因為這些年來他一直等著你母親,以至於都四十歲了還不娶…我做錯的事情太多了,滿心想要彌補你母親,希望她能有個好歸宿,所以極力勸她和楚謙複合…當時你母親只是怔怔地看著我,那眼神,我一輩子都忘不了…後來她當真照我的意思和楚謙在一起,沒多久兩人就出國,從此再也沒有下落…直到二十年後你父親打電話給我,說你們回國了,要我好好照顧你,但又怕你不肯接受安排,所以才請你來當我的英文家教…我原不知你母親在生你時就過世了,你告訴我我才知道,我既痛惜你母親之死,又心疼你孤苦無依,所以打定主意一定要對你好…”
“我、不、稀、罕!”我一個字一個字冷冷地說道。
沈夫人滿臉慘痛的神,父親用力拉我過去面對他。
“你不可以這樣對她說話!”他表情非常嚴厲,他從未對我這樣兇過。
“我、我…”我哇聲大哭。
“老竇,你不要我了是不是?你要把我送給別人了是不是?我不要離開你啊老竇,你是我的老竇,我這輩子就你一個老竇!”父親撫著我的頸項,聽了之後也淚如雨下。
“乖女,不是父親狠心不要你,而是…而是…”
“而是什麼?”我跪在前,握住案親的手。
“爸爸再活也沒多久了,不得不把你給人…”我聽了幾乎要跳起身子,沈恩承也從窗邊走過來,表情凝重地問父親:“您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得的病是末期肝癌,半年前就診斷出來,所以我才帶穆穆回臺灣,拜託你們照顧她…”
“不!”我又狂吼出來。
“你一定在開我玩笑吧!”
“女兒呀!”父親疼愛地摸著我的臉頰。
“這次是真的了,你一定要堅強,就像我往教你的那樣…”此刻我已經無法言語,跪在
邊,一臉是熱淚,一頭是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