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02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功不可沒。李寄星沒等肖華反應便把人扯進了辦公室,接下來他在老教授和肖華震驚的眼神中解釋了那份未署名劇本的來龍去脈。不知不覺中李寄星握緊了肖華的手,似是鼓勵地說:“你要不要跟孫老師說一下,你為什麼寫這個劇本?我的解釋有可能背離你的原意。”
“每個人都自己的解釋,我不應該用創作者的身份去幹涉別人的看法。”肖華搖搖頭,抿了抿嘴看向老教授說,“謝謝……孫老師,能被看到就很好了。”
“你剛剛的話對了一半。”孫教授點頭笑道,“對於懂的人來說,你多幹涉自然不美,但觀念也是需要被闡釋的,演員和導演需要了解這些,作為一個編劇,你還是需要一些引導的表達……言語傳達的能力畢竟是有限的,多方面補足會更好。”
“你叫肖華是吧?”孫教授推了推眼鏡,拍拍劇本的封面說,“你和寄星都是天才,一定會成為未來中國電影界閃耀的星。”但沒有人看到那麼一天,或許那一天永遠不會到來了。
“我本來可以不是這樣的‘肖華’。”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肖華重重地嘆了一口氣。他懷揣著滿腹的驕傲,等著李寄星獲獎回到大陸,他等著那人在頒獎典禮上說出自己的名字,可是等來的只有警察。
監獄十二人一間,新來的必須睡廁所。有人來參觀的時候,必須抱著頭擠在場一角,遮住自己罪孽深重的臉,不被他人看見。沒有鉛筆,沒有書,熬到星子升起,在絕望和疑惑之中睜眼到天明。他的驕傲在疼痛中死亡,一點一點消耗殆盡。
肖華想起過李寄星,他引以為傲的劇本怎麼會帶來這個結果呢?在深夜他慶幸李寄星去往了“法外之地”,但又抱怨為什麼這個人從此銷聲匿跡。探監的人除了銀裴秋居然還有江行雲,那人坐在玻璃外,紅著一雙眼看向形銷骨立的肖華:“我一定,一定會把你出去!”
“出去?”
“對,你不該在這裡。”
“那我該在什麼地方?”
“……你該在書房寫作,你該發光發熱,你是最有天賦的編劇,我們以後還可以合作!”
“我做錯了什麼?”他定定地看著狹小的窗戶,這裡連廁所都沒有遮攔。沒有隱私,沒有自由,好像從前的一切都被這座鋼筋水泥之林埋葬。肖華的眼睛喪失了生機,他動嘴角,渾身顫抖地問:“為什麼是我?”那部電影有什麼錯呢?意識形態?價值觀?影
這種言論完全是無稽之談,可牆倒眾人推,甚至有“圈中好友”出庭指證,放出聊天記錄:肖華說政治是藝術的墳墓。那麼監獄會變成自己的墳墓嗎?他不敢想,一想這件事,就想掰斷牙刷扎進自己的脖子。
出獄那天他拎著包走出鋼鐵大門,三道門在眼前敞開,外界的天卻並不明亮。父母以自己為恥,愛人不知所蹤,只有江行雲夾著煙靠在車邊,衝上來狠狠抱住他:“兩年了,校花兒!兩年了!”兩年可以發生很多事,比如風波之後銀裴秋開始嘗試短片拍攝。兩年之前江行雲的電影斬獲金馬獎,如今早已是炙手可熱的新人導演。但這史書上不會有他和李寄星的名字,沒人記得一個被捕的編劇和一個潛逃的導演。他渾渾噩噩過了好些年,每天一睜眼邊想提筆寫東西,可一拿到筆,身上在牢裡留下的傷便會開始痛。
藥石無醫,只說是心病。
重新提筆的契機也是因為李寄星,那人似乎在美國取得了不小的成就。肖華偶然問了一句,江行雲臉頓時暗了下去:“我聽朋友說,他結婚了。”
“那就好。”疼痛伴隨靈蜂擁而來,每一筆下去皆是血淚。望帝變作杜鵑之後會知道嗎?知道杜鵑啼血會死,但仍然奮力哀嚎。大概是因為那是他的家國,那是他的使命,哪怕是飛蛾撲火,將生命燃燒殆盡也在所不惜。
但他本來可以不是這樣。
他的生活不應該是這樣。
肖華經常做夢,他夢到當年打開門,看到抱著金像獎的李寄星。他夢到兩個靈魂相通的人徹夜討論劇本,只有在夢裡他才覺得到——原來自己曾經活過。現在的每一秒都是沒有希望的地獄,為了拍攝自己的劇本,江行雲多方遊說,最後居然說到自己這裡來了:“這個不能拍,你知道吧,它太小眾了。”
“如果出了監獄我還需要戴著腳鐐跳舞,那出來有什麼意思?”肖華冷笑一聲,“不拍就不拍!”江行雲怔了一下:“你在監獄裡能跳舞嗎?”那個夜裡他夢到成都的竹子全開了花,熊貓飢餓難耐,啃掉了工作人員的手。
韓小瑩打來電話的時候,他正和江行雲商量著要不要搬新家。那會兒家裡已經接受這個“患難與共”的男友,父母一把鼻涕一把淚,謝江行雲沒有放棄他。彷彿自己有罪,彷彿自己和李寄星都是罪人,而接納自己的人正是江行雲。不乏有人說他倆恩愛,不過是恩大於愛,肖華很清楚,江行雲和他之間永遠不可能相
——他們本來就是不同的。
“對不起。”
“……”
“本來就不該是你去坐牢的。”
“……”
“她只是想看一看!”
“……”
“你不相信我嗎?我這麼多年做的這些,為什麼在你心裡一點分量都沒有呢?”
“他對我真的很好,很好啊。”肖華躺在病上,兀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