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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冬有點兒起雞皮疙瘩。經過這幾個副本的洗禮，他早就不是當年那個相信遊戲裡都是甜甜甜甜甜的戀愛主播了。要是擱在戀愛遊戲裡，這哭可能就單純指對方受了什麼委屈，然後npc出面安，和他一起談人生談理想，靠在一起溫溫存存——這是正常戲碼。

但放在這個全員皆變態的遊戲裡，寇冬實在是沒辦法不把這個哭往別的事情上聯想。

這不是他髒。

這是因為這個遊戲，都特麼是髒透的。

他往後退了一步，隱約有種被盯上的戰慄。

心理教師摩挲著自己修剪的整潔的指甲。

“他那時哭的很厲害，”他輕輕道，“眼淚了滿臉，站也站不穩，只能靠著我，一個勁兒在抖——”

“他那時候，真是漂亮極了。”他喜歡能被他掌控在掌心裡的漂亮蝴蝶。

寇冬耳邊似乎又響起了翅膀扇起的風聲。他又向後撤了步，喉嚨也莫名有些緊繃:“老師，那我就先走了。”——這架勢看起來，好像有點不妙啊。

“不用急，”心理教師寬厚道，“回宿舍也沒什麼事，不如在我這裡多待一會兒——你還想吃什麼？老師給你做。”寇冬哪兒還敢吃他做的東西？這會兒看起來更像是npc馬上就要吃他。他在心裡衡量著自己和對方幹起來自己贏的可能，餘光瞥著門。

但npc就在他面前，手鉗住了他的肩膀，寇冬愣是沒能跑掉。

他有點兒氣了。

“你——”就在這時，樓下忽然有人喊:“寇甜甜！”寇冬一愣。

那是個乾淨的男聲，聽起來年紀不大，還透著股青澀的意味。

“寇——甜——甜！”那聲音放大了些，又叫了一遍。

寇冬反應過來，忙幾步跨向窗邊，放聲回應:“我在這兒！誰找我？”他的頭髮被窗外的風吹了起來，向下望去，望見了一張抬起來的少年的臉。那張臉生的眉目都漆黑如墨，眼睫尤其長而醒目，側臉清雋乾淨，藍白的校服被吹得鼓起來，揹著個還沒拉上的書包，看起來有些匆忙。

寇冬自認向來不是看臉的人，可看見這人的第一眼也覺得對味兒。這就是那種顏控都挑不出茬來的長相，他意外地發現自己居然還有點吃這種帶著少年的顏。

尤其是——那臉看起來好像還有點兒眼。

這人是他同學？

他怎麼一點印象都沒了？

還沒等寇冬想起來他是誰，少年已經衝他招手:“快下來！你怎麼還在上頭？老師找你！”寇冬一聽，這情好啊，現成的跑路理由。他趕緊跟npc告別，也不管npc這會兒看見少年後突然繃緊了的臉，趁對方來不及攔時胡亂一扭門把手，撒腿就跑。下面的少年接著他，在他躥下樓梯的那一瞬緊緊拉住了他的手，旋即恨鐵不成鋼的聲音就響起來了:“你居然自己來，多危險你知道嗎？”寇冬聽這聲音還相當耳，但就是想不起來這是自己哪個同學，“你誰啊？”少年的腳步停下來了，聲音也忽然繃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