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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密麻麻的火箭接連從江兩邊的林中出,遠看好似一片烈火鳥群,盡數撲向連船之上。
黑幕布只能抵擋一時。當連船上遍
弓箭之時,終而抵擋不住火焰,數片幕布被跳動火苗迅速撕裂、蜷曲,終而化作灰燼。
張知隱伏在林中,他未著盔甲,一身綠衣打扮,頭上盡數扎滿木蓮枝和蘆葦,就連身上也以樹枝做了蓑衣,身後伏了一片類似隱匿打扮之人。
他在等待機會。
就像這些箭之人等了許久,終於等來了順
的西南風。
輜重連船快要駛出這片溯回之地了,沿著彎曲的江水換了方向。方才出火箭的樹林,窸窸窣窣開始搖動起來。
張知隱朝身後輕輕打出一個手勢,一位全身佈滿樹枝的士兵立即學了一聲惟妙惟肖的鳥叫。而對岸的林中,也回了幾聲鳥叫。
張知隱聽這信號,縱身一躍,帶著身後偽裝好的輕兵,直奔樹林而去。
荊州軍弓兵驟然被伏擊,卻如早預料到一般,毫不吃驚,甚至還有不少普通步兵混入其中,配著刀槍、兩相廝殺。
張知隱記著此前醜將軍的教誨,藉助林石之勢,匿於林中。敵進我退、敵退我追、敵疲我追[3]。如此幾番下來,荊州軍從未見過如此詭魅糾纏之軍,士氣大衰。
張知隱藉此機會,一舉殲滅這波偷襲益州輜重的荊州軍。
戰後,張知隱清理完戰場,和對岸分隊匯合。對岸的情況同自己這邊相差不大,三千軍士全殲滅。
陸路格子河石林軍報也呈遞而來,遇險、但無損。荊州軍用了塗了火油的箭偷襲輜重小車,卻並未燃火。一場惡戰,揪出兩千荊州軍。
只塗油、不燃火,這是警告。
張知隱心中隱隱覺得不妥……自己這方三千、對岸三千、陸路兩千,兩側加起來也不過八千軍士。算上潰逃的、僥倖存活的,至多九千或一萬軍士,同之前醜將軍預估的兩萬左右少了一半不止。
他神一動:“不好,醜將軍有難!”張知隱立即將現下軍報以極小之字寫在一片木篾之上。寫完之後,順手接過副手遞來的信鴿,將木篾放入信鴿腳旁信筒,之後揚手將它放飛。
作者有話要說:[1]:《論語·子罕》:逝者如斯夫!不捨晝夜[2]:川江:長江上游段稱呼[3]:|爺|爺|遊|擊|戰十六字真決第14章圍困醜將軍邁著急急的步子,從書齋幾步路便走到了建平太守府合院。
卜醒被人五花大綁丟在地上,看他摔的方向,應是直接自屋頂丟下的。他正發著脾氣,四周的盆景都被他踹了個遍,一院子的矮松、山石、泥土。直蹬的祝如歌都沒法近他身。
醜將軍見狀立即上前為他鬆綁,邊問道:“還有能將鎮北將軍捆了的人?”卜醒被鬆綁,只覺得腿腳力氣有所恢復,但上臂仍虛虛的沒什麼氣力。他簡短說:“此事不對。”醜將軍了他
間的酒壺,聞了聞,說:“果然。”卜醒神
一動:“酒也有問題?”醜將軍點了點頭,說:“味道和我那壺不太一樣,但不知是何處有異。”他將卜醒扶了起來,問:“什麼是‘也’有問題?你不是因為酒麼?”卜醒擺擺手:“我是去‘擊西’的,還喝什麼酒。只是有人不願我出城,伏在主街上一處隱秘之處,跳出來便要攔我。我見勢不妙,攔住這群人,讓驚風先行報信。這群人打我不過,一陣古怪甜香將我勁力全失,這才被人五花大綁捆了丟進來。”醜將軍上下檢查卜醒身上是否有傷痕,問:“這群人沒有傷你吧。”卜醒活動活動手腳,說:“除了五花大綁,倒是客客氣氣。人,都是荊州口音。”醜將軍思索著這件事情,下意識推測道:“這波人,只是不願意我們出城?”卜醒聽聞此言,登時驚醒,立即對一旁站著的祝如歌說:“你趕緊跑去南邊驛站,將軍士們召集至後城門,快!”祝如歌點了點頭,立即回身跑出了合院。
醜將軍皺了皺眉:“看來這建平城,我們是真坐不住。”卜醒簡短地說:“世子不會棄了建平。”醜將軍在滿院的泥土上隨手就畫了建平城河水系圖案:“你看這密密麻麻的水系,若有
通水
之人,這俱是他們的通路。四通八達,如何坐得住。”卜醒低聲開解:“此事你我都明瞭。”醜將軍接著言道:“而且,進城之後,各家民眾闔門閉戶,太過一致,好像被人
代過一般。”卜醒轉了轉眼睛,贊同道:“今晚的小二很可疑,荊五銖、和察五百相差巨大,此前,我還以為此人是故意噁心益州軍,現在想想……說不定那時候我們俱已被盯上。”醜將軍補充說:“那酒肆的老闆娘似乎還認得我,見我拿了其中一壺還刻意說反話,提示我拿另一壺。看來,顯然是有人
代過。”卜醒在醜將軍前面出酒肆,並未注意到還有此事,他訝異地看了醜將軍一眼,說:“有圍堵、還在酒中再動手腳,佈局之人真是縝密。”醜將軍則仔仔細細看起他手中卜醒那壺芙蓉
,他這壺的瓶身顯然做舊了些許,和自己的那壺略有些不一致。心中有數之後,醜將軍開口說:“果然不同。細看兩個酒壺都有差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