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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英氣的陌生男子,她微微歪頭,接著朝他跑了兩步,在那條細小的溪對面隔岸相望。
那張臉,只有親眼見了,他才知道為什麼高景沒法割捨。
確實太像了。
賀蘭明月喉嚨發緊,一路灼燒到胃裡。
他想朝小丫頭笑一笑,但無論如何辦不到,只得儘可能親切地弓身撐住膝蓋同她打招呼:“是思嬋嗎?”高景這麼稱呼她,具體哪個字賀蘭明月並不知道。
小丫頭聽見自己的名字點了點頭,一雙澄澈的黑眼睛還是茫地望著他,怯生生地咬自己的手指,片刻後,居然笑了。
此刻賀蘭的心情如何形容呢?
他早已做好不被接受、也不接受這丫頭的準備,見一面宛如某件任務,做完就完了,再無瓜葛。他也不希望丫頭第一次見陌生人就毫不設防,甚至隱約期待她能大哭一場,最好怒高樂君,從此下達逐客令不許他靠近。
他心裡沒有一個“女兒”的雛形,從不期待能有。
小丫頭笑完,月牙般的眼睛裡依舊有幾分和善,賀蘭明月沒來由有些動,但他保持面無表情,就這麼與她僵持。
思嬋再一次出乎他的意料。
她大步跨過那條溪,接著毫不猶豫地握住了賀蘭明月抵在膝蓋的手。她又一次笑了,不怕生似的拖住賀蘭晃了晃,張著嘴,沒有聲音。
賀蘭由著她晃,心頭柔軟了一片,試著與她說話:“你是嬋娘嗎?哪個字?”思嬋想了想鬆開他往另一側的石桌跑,賀蘭明月看見那上頭有紙和筆,他跟上去。他注視嬋娘自己磨墨,提筆,在空白宣紙上寫字……
賀蘭明白為什麼高景說她聰慧,這算來也不過就三四歲而已。
她很快塗好了那個字把紙推到賀蘭明月,小手指著讓賀蘭看清楚。
左女右單,嬋娟的嬋。
思嬋娟的意思賀蘭明月一瞬間領會了,不待多想,他被思嬋拖著走到那架鞦韆前面。她手腳並用地爬上去站好,很是捷,然後朝賀蘭明月一抬下巴——竟然要他推。
他不自地
出從午後到現在的第一個笑。
西苑真的很安靜,沒有孩童哭鬧,沒有俗世煩憂,只有落花、水與微風,鞦韆盪到高處時木與繩連接處質樸的“嘎吱”聲返璞歸真。
或許就算不為了荒謬的血緣,他確實該來見一見高思嬋。
賀蘭明月這麼想著,把鞦韆推得更高,站在上面的小丫頭神情得意,單腳用力踏著鞦韆座,彷彿鼓點。
那天他陪高思嬋玩到對方困了,又自然地抱她進屋歇下。午睡的孃這時才回來,面對西苑內的陌生男人不知所措,賀蘭明月沒多說,把思嬋
給她後自行離開了。
他的左肩又有點痛,心卻難得地鬆快。
回去路上碰見前來給高景施針的唐非衣,女子直言不諱:“你心情很好?”賀蘭明月自然道:“方才去見了個很有趣的小丫頭。”唐非衣似懂非懂地“哦”了聲,道:“那不錯啊。”不錯嗎?他想起西苑中的鞦韆座和耳畔風聲,起先的不忿被潤物無聲地化作了一場雨下在他心裡已經乾涸的荒原。
第80章我有魂招不得(四)沒過幾天來自四面八方的響應檄文的傳書送到平城朱雀衛的駐紮地,冉雲央整合後提著一捆卷軸前往府邸給賀蘭回應。
“幽州軍與臨海軍是最先送到的大人已經知道了,其次有楚州、秦州……加上今天最後一封潤州的來信,統共十二州。”冉雲央將這些全部鋪開,在沙盤上標出所有地點給賀蘭明月看,“大人請仔細看,已經有合圍之勢了。”賀蘭明月沒料到有這般勢頭:“勤王黨怎會如此之眾?”其實他想問那為何一開始高泓發令追殺廢帝時,他們沒一個人有動靜。
是響應了西軍的檄文,還是因為平城一紙令下,若因前者倒也有幾分血,若為後者,那未來勤王到底是誰說了算?
冉雲央猜到言下之意,道:“大寧的軍隊是自上而下的統帥體系,朱雀衛在王權之下、軍權之上,對各地而言,我們便是一面旗幟。冉氏支持誰,就代表平城支持誰。洛陽皇位上坐的人若得不到朱雀徽記,與高氏叛逆也沒什麼兩樣。”
“既有這麼大的能量號令各地駐軍乃至諸侯,之後皇帝怎麼安枕無憂?”冉雲央道:“大人想說平城自立嗎?不可能的。”聽聞,賀蘭明月微微發呆。思及先帝當年對司天監深信不疑的態度,他又覺得這彷彿也在情理之中。
冉雲央全然明白這種顧慮:“皇族起源鄴城,後定居平城,祖上是鮮卑族裔,本姓高雲氏,與慕容氏同祖同源。相比之下高氏入中原更早,與漢人頻繁聯姻混居後改單姓高,乃至道武皇帝奠基霸業,這才名揚天下。從前南楚常有鄙夷大寧皇帝實則是‘胡人可汗’的言論,雖難聽些,但細想是很有理的。”賀蘭明月沒怎麼聽過高氏的來源,對他們的瞭解僅存於收攏北三衛,再往前便一無所知。聽了冉雲央慢條斯理的解釋,賀蘭明月仍然一頭霧水:“可這與朱雀徽記、甚至天下歸心與否有什麼關係?”
“朱雀徽記是高雲氏時期便遺留至今的紀念,是君王之印,於是高氏養蓄銳數代人成了前朝權臣,後一舉起兵自立,朱雀預言就此應驗。慕容氏沒有得這個傳承,於是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