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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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團帶著黑煙長尾的天火從天空急速飛降。它們帶著的高溫將本就變得稀薄的白霧升騰成大量的水汽，光線的折被變得紛亂起來，在噪音的轟鳴中顯得很不真實。金三龐的影子在地面上被拉長後又急劇縮短，最後甚至開始旋轉。他以為今天已經見足了一生未見過的異像，但又屢次被新的場景所震撼。天火們在不遠處的天空減速墜落，音爆也戛然而止。

白霧的美人向前伸了伸手，隨著她的手腕輕慢的舞動，那些被炎獄風暴吹散的白之碎片又變得有規律地盤旋而又凝結。純的道路向天火墜落處鋪去，彷彿接賓客一般。

接觸到白霧的火焰稍稍收斂了一些。火焰的中心出現了類似人形的身影。那是一名給人以衝擊野的女子，最明顯的特徵是她的手臂下襬生長著焦黑殘破的羽，筆直的雙腿下方，是類似鳥類的銳爪。她淡紫的披肩短髮此時有些凌亂，被頭髮遮蓋的左眼位置閃爍著火光，水潤的嘴緊繃著，給人一種一副不苟言笑的冷峻印象。也許是周身覆蓋火焰的緣故，這名類似鳥人的女穿著極少，腿部與背部大面積地著褐的健美膚，渾圓的下放肆地暴著。她全身遍佈著大大小小的傷痕，類似人類的紅血遍佈在出來的肌膚上。那是她適才用身體三次撞擊冥界之壁，又用極高的速度降落時所受的傷。在她的身側，豎立著一具墨的棺木，這一人一棺就是適才降落下來的兩團天火。

金三龐認出了女的面孔，這名女在他的夢境中揮舞著鐮形的長刀，為自已的人生畫上了終止符…只是記憶中她應該是半人半馬的姿態才對，而現在的樣子，則是軀幹為女，四肢為翼族，渾身沐浴著劫火的異種。

紅蓮的舞者並不在意金三龐的存在，她深的右眼從頭到尾都在凝視著在白霜的麗人。似乎是在辨識一位多年不見的舊友。她兩臂的焦黑羽翼上的火苗飄忽閃爍，不知她的心思此刻是否亦是矢疑不定。雙方靜止地對峙著，就連眨眼的動作都不曾有。只有一人身上燃燒的火焰與另一人純白頭紗上偶爾飄落的冰晶，才讓人知曉這並不是兩座美的雕像。

終於鳥形的魔族首先打破了沉默，她的嗓音偏向中的低沉，此時略帶嘶啞。

她向白衣的女子問道:「…白的呢…這是你真正的樣子嗎…卡爾姍德公主?」被叫做卡爾姍德的女子欠身回話道「久疏問候…我並沒有使用過虛假的外形。

您過去所認識的我，同樣身負著作為您同伴的自傲。」

「過去的你可沒有這麼愛說話…」鳥人的女將雙臂叉，亮的新生羽從臂彎處生長出來，她背後的火炎拔地而起，凝聚成火牆。「為何要阻擋在我軍面前…?萊雅大人給了你自由行動的權限，但你是不是有些肆意妄為了?如果你還念昔情誼。可否將這危險的結界解除?」卡爾姍德閉目不語，孕育寒霜的風口在她身後遙遠處呼嘯著，白變得更加濃重，天與地的界線又混合在了一起。

鳥形的魔族眉頭緊皺，她燃燒著的左眼迸發出火星，隨後身體猛地拔起，羽翼揮向身後的火牆。火牆竟然彎曲而又急速回旋起來，變成火龍捲的樣子，火焰一邊蠶食著周邊的空氣，一面變得越來越巨大，放任它燒下去的話，這個白的世界不用多久就會被沒的吧。金三龐見過第一軍的魔法師們演習過火焰的魔法，他曾一度嘆那種強大，但對比這突然出現在眼前的天災，他瞬間覺得以往的一切都是那麼可笑。接著他膝蓋一軟，跪倒在地，眼神空地望著這不可戰勝的災禍，等待著被熱撕碎。

卡爾姍德不知何時出現在男人的身側。她伸手觸碰了金三龐的肩膀——男人便像之前的兩隊亡魂一樣消失了。隨後她不知從何處取出了一把純白刀身的太刀持在右手，向前方的地面輕輕揮動，彷彿只是在甩去刀身上的水。

刀尖方方掠過地面，蕩起一股氣，而這氣轉眼化作風暴，與火龍捲撞擊在一起，發出巨大的轟鳴。天地的一角如同崩裂，連空間都塌陷下來。鳥人女子被捲入到了風暴之中，她身上的傷口被氣撕裂，鮮血之花在空中誇張的盛開。

卡爾姍德將長刀入鞘，風暴也憑空息止。鳥形的魔女此時遍體鱗傷，身體右側的一支羽翼適才已被折斷，連同著半截手臂被絞得粉碎，在斷臂處可以目見森森白骨。她從空中落到地上，雖然滿身是傷，卻未見其有一絲痛苦神，彷彿那身體就不是她的一樣。她身畔的火被盡數吹熄，只剩下焦黑的地面。

「向我揮刃…意思是你叛變了嗎…」紫發的女子語氣中透著不快。「我們都曾發誓成為萊雅大人的劍、為我們的主人獻上一切…而為何偏偏是你，想要背棄誓言?」

「我…我現在沒法回答你…」卡爾姍德揚起臻首，望向霧蒙的天穹。隨後把目光移回她的對手問道:「吶…你還記得自己是怎麼醒來的嗎?」紫發的美人輕按著斷臂的傷口，思索著問話的意義。她回答道:「作為萊雅大人所創造的僕從，我當然隨著魔王的降臨而甦醒。」卡爾姍德低下了頭若有所思，說道:「我呢…在萊雅大人到來之前，我就一直在王座之間裡等著她，也不記得到底等了多少歲月——萊雅她啊，是我召喚到這個世界來的呢…」隨著她回憶的話語，蒼白的臉頰漸漸生出紅暈，嘴角也帶上了淺淺的笑意。平素冷漠拒人的冰山美女，此刻身著潔白婚紗，似乎成了一位沉醉熱戀的新娘。

地址發佈頁www.xiguaks.com發佈頁2u2u2u。康姆「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鳥形的女子抬起下巴睨視著對方，周身的火焰再度燃起。「我以前還喜歡你的來著，但如若再不收手，可別怪我不講情面…」

「雖然你這麼說…可是你還是不願意使用那副棺材裡的身體嗎?如果用那具身體的話，擊敗我是輕而易舉的吧。」卡爾姍德盯著鳥人女說道。

「你…知道我的真身…?」紫發女子回問。

「我們的原型往往揭示了自身的弱點，所以萊雅大人嚴令我們保密…」卡爾姍德的白髮被風吹動，飄揚在臉側。「你現在使用的化身是中國神話的三足金烏，但你的原型並不是它…因為語言不同，有種生物出現在不同民族的神話中並有著不同的名字，它隨著不同文化的傳說演變而被當成了不同的怪物，而且…」

「而且被認為生蕩與會多種怪物合產子，曾被稱為萬妖之母。」紫發的美女用不太符合形象的嘶啞嗓音說道。「我的名字就是最大的弱點…敢說出來的人，除了萊雅大人以外我誰都不會放過。舊友啊…你在此地打開生死之門，並不是為了阻斷我軍的前進，而是要用盛大的死亡，來呼喚某個隕落於此靈魂吧?

黑音說你會有不利於萊雅大人的行為，若非親眼確認，我真的不願意相信呢…剛才的男人被你送到哪裡去了?愛麗絲又在哪?」鳥人女子身側的黑棺開始震動，發出了類似溼滑物體攪動在一起的聲音。同時隨著天地的震動，周圍的白霧急劇地減少，就像是被某種巨大的怪物乾一樣。白霧消散後出現的，是連腳下的雲層都被空的天際。

「…」卡爾姍德的嘴抿了起來。一隻巨大的紅眼在不遠處打量著她，瞳孔是豎立起來的細圓形。

「我進來以後只是為了引你的注意力。」鳥形的魔女單手用力壓住烈抖動起來的黑棺，說道:「既然無法破除你的結界，就把整個陣地搬到不那麼礙事的地方好了。移山巨蛇尤古米…你知道他實際上是我的丈夫嗎…」

「從一開始就是這麼計劃的嗎…?」卡爾姍德問道。

「…是黑音制定的。雖然這次不幸被她言中，但我並不很信任她呢，畢竟她不是萊雅大人創造的魔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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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岸湖畔，離宮。

冬清晨的陽光灑在愛蕾諾雅的面龐上，將睡美人喚醒了。

「嗯….」愛蕾諾雅伸手擋了擋略有刺眼的光線，她順著自己光潔白的手臂看到肩膀，然後意識到被褥中的自己目前不著片縷。

她支起身子，把腳尖放到地面，想要站起來，結果膝蓋稍稍一軟竟然沒有站起。她剛剛披在身上的被單滑落下來，少女圓潤的雙在陽光下美得讓人心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