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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證實了自己的猜測,那喧譁之人便是老鄭城中一霸祭小君子——祭牙。
而幕府上首,一個黑衣男子坐在案前,他一手執著竹簡,正在憑看文書,另外一手微微握拳,手肘支在案上,手背搭著下巴,形態十足的悠閒。
祁律進來之後,不著痕跡的打量了一下那坐在上手之人,不用介紹,不必多說一個字兒,此人必然是送親隊伍的大行人,鄭伯寤生的族弟,鄭國公族的代表,秋第一美男子——公孫子都。
古人誠不欺我,祁律稍微打量了一眼,果見公孫子都形容俊美,或許是他家基因太過優良的緣故,公孫子都給人一種猶如美玉的覺,美則美矣,又不是那種小白臉白斬雞的陰柔之美。
縱使公孫子都坐在席上,並沒有站起來,也能看得出來,公孫子都身材高大,肩膀寬闊,雖形態悠閒,但脊背直,端端的一副軍人之姿。
他鬢髮黑的透徹,梳理的微微慵懶,幾縷黑髮飄散下來,落在面頰兩邊,遮擋住鋒利的稜角,一雙桃花眼,卻沒有什麼笑意,一雙眼眸雖然平視,卻透著冷酷的三白,如果用四個字來形容公孫子都,那一定是——冷若冰霜。
公孫子都整個人彷彿就是一座冰鑑,散發著不可視的寒意,將貴族公族的氣場展現的淋漓盡致。
相對比祭牙的暴跳如雷,公孫子都則是平靜的坐在席上,目光專注的凝望著手中的文書,那捲文書被公孫子都這麼一看,彷彿都變得與眾不同起來。
祭牙站在幕府之內,跳著腳冷笑:“你甚麼意思?誠心與我過不去,是也不是?營中那麼多空營帳,我好歹也是個少庶子,你憑什麼叫我和幾個犬人共宿一間營帳?!”祁律一聽,恍然便明白了,怪不得祭牙會無端端對著比自己大好幾級官階的公孫子都發飆,原祭牙剛才去了自己下榻的營帳,進去一看,並不是單人營帳。不止如此,大行人有令,竟讓他與一些犬人共宿一間營帳。
要知道犬人可是小吏,祭牙在老鄭城裡怎麼也算是一霸,靠著拼叔,那也是風人物,什麼時候受過如此怠慢委屈。
“哼。”哪知道公孫子都聽到這裡,輕笑了一聲,笑聲不是很真切,彷彿是冷笑和嘲諷。
祭牙一聽,臉登時臊紅,似乎知道他的笑聲是什麼意思,梗著脖子說:“少庶子怎的了?旁的少庶子都有自己的營帳,憑什麼只我一個沒有?”他說著,立刻把祁律也捎了進來,說:“祁律,你說,你是不是也有自個兒的營帳?”祁律被祭牙拉進了戰火圈子,明智的沒有說話,祁律是個聰明人,雖他平
裡不喜歡
際,但不代表他是個不會看臉
之人,連祭牙都說了,是公孫子都故意難為他,祁律能看不出來?
公孫子都是這次的大行人,也就是隊伍的總統令,祁律沒必要得罪他,因此只是笑笑,什麼也沒說。
而且他心裡跟明鏡兒一樣,公孫子都這麼針對祭牙,也不是沒道理的事情。
如今這個時候,要問鄭國裡誰最位高權重,三歲的小娃娃都不會給你第二個答案,必然要回一句,自是祭相!
公孫子都未來的“仇人”潁考叔,如今都沒有祭仲混的風生水起,所以祭仲代表的便是鄭國的卿族執政黨。而公孫子都,不必說了,他是鄭伯寤生的弟弟,代表的是鄭國公族執政黨。
眾所周知,鄭國曆來都是公族執政,在秋早期,
秋五霸之首的齊桓公如今還是個三歲的
娃娃,齊桓公沒有稱霸
秋的時候,鄭伯寤生就是如今的第一霸主,但他並沒有列入
秋五霸之內,原因很簡單,因為鄭國之中沒有太多的能人異士,鄭伯一死,鄭國霸業毀於一旦,群起攻之任人欺凌,足見鄭國之內其實沒有太多有能力的卿族,一直都維持著公族執政的傳統。
但祭仲一出現,鄭國突然翻天覆地!
鄭伯寤生無條件寵信祭仲,將祭仲比作自己的左右手,榮華富貴,寵信信任,沒有不給予祭仲的。對外,他便代表了鄭伯的口舌,他的話便是鄭國國君的話。的確,在祭仲作為國相的這些年間,鄭國治理的井井有條,鄭伯寤生的霸主地位,被祭仲推向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就連太子林的大父,先周天子也要看鄭國的臉。
然……
好端端的公族執政傳統,鄭國公族的參天大樹,被祭仲這個小吏出身的匹夫瞬間撼倒,且祭仲的很多思維過於大刀闊斧,霸道急功,也威脅到了鄭國公族的地位,讓每一個鄭國公族岌岌可危,在公族的眼中,說句難聽的話兒,祭仲就跟一個男狐狸沒甚麼區別。
在祭仲出現之前,公孫子都是鄭伯寤生的左右手,因為公孫子都形容俊美,武藝出眾,而且謀略驚人,鄭伯寤生十分器重自己這個族弟,每一個老鄭人都以為,公孫子都會被拜為鄭國卿士,將公族發揚光大。
這天大的樑子,就這麼結下來了,不是公孫子都說和解就能和解的,因為這已經演變成了鄭國的內戰。不死、不休!
唉……祁律心裡嘆口氣,這公族、卿族之爭,就跟婆媳大戰一樣,說白了,都是一家子人,但是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而且都覺著自個兒好委屈,到底誰有錯,恐怕拉扯上三天三夜也分辨不出來,正應了那句話,家家都有本難唸的經,更何況是國呢?
因著這些,祁律看的太透徹不過,所以才不想摻合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