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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逆賊,又要故玄虛?”石厚卻自言自語的說:“我明白了,明白了。”他說著,目光落在祁律身上,他的眼神彷彿看穿了什麼,特別的高深莫測。
祁律被他看的有些奇怪,還回頭看了看,確定身後沒人,石厚就是在看自己。
姬林沉聲說:“你明白甚麼?”石厚的笑容慢慢擴大了,帶著一絲絲興奮與歡愉,說:“當局者,原是如此,原是如此!但我不願意告訴你這個仇敵,你恐怕……一輩子也不會明白。”祁律更是納悶了,到底明白什麼,不明白什麼,為什麼石厚和姬林說話的時候,總是看著自己,難道明白的事情和自己有關係?
姬林沒有再搭理石厚這個瘋子,冷冷一甩袖袍,轉身往外走,祁律立刻跟上去,也走出了牢室大門。
姬林冷著臉,登上輜車,抱臂坐在輜車的席上,祁律跟上輜車,也坐下來,很快,輜車粼粼,往王宮而去。
祁律見姬林去了一趟圄犴,沒有得逞,反而被氣得半死,不由搖搖頭,心說果然天子還是個半大的孩子,跟石厚這個老油條對上,吃虧啊……
祁律便開口說:“天子若當真想要招降石厚,也並非沒有法子。”
“太傅有法子?”姬林側頭看向祁律,一雙明亮、黑白分明的眸子閃爍著光溢彩,極其專注希冀的凝望著祁律,好像……一隻大狗子。
祁律把“誹謗”天子的思路打消,連忙說:“迴天子,律的確有一法,無論石厚如何猖狂,必然不叫石厚跑出天子的五指山。”姬林聽了卻又皺了皺眉,說:“只是……那逆賊險些傷了太傅,寡人咽不下這口氣來,又想招安他,又記恨極了他。”祁律眼皮一跳,天子的思維是不是有些奇怪,彷彿特別的曲折,天子記恨石厚差點傷害了自己?天子明明應該記恨石厚已經傷了他啊!那寬闊的肩背上,赫然一條長長的傷疤,雖然說傷疤是男人的勳章,但是天子那美好的體橫著一條傷疤,還是讓人見了便後怕,也不知醫官給的藥能不能祛疤。
祁律把話題又牽了回來,說:“天子想要招降石厚,只需要略施小計便可。”姬林挑眉,說:“哦?小計?”祁律笑著說:“天子以為,倘或是將石厚比作一種動物,該當是什麼動物?”姬林想也沒想,冷笑說:“野狗。”說完又覺不對,狗子多可人疼,畢竟自己午夜之後便會變成狗子。
祁律卻說:“律私以為……是野馬。野馬可以馴服,為君所用,但是想要馴服野馬,只是給草料吃,是永遠也無法馴服的。天子自幼習武,善於騎,律敢問天子,天子是如何馴服一匹野馬的呢?”姬林眯了眯眼目,祁律微微頷首,挑
一笑,說:“打。”不知為何,姬林眼看著祁律那淺淡的笑容,耳聽著祁律口中陰測測的話語,突然後背一陣發涼。
祁律又說:“無錯,便是打,只是給一匹野馬吃草料,野馬是無法馴服的,只有通過馬鞭狠狠的打他,讓他長記,那桀驁不馴的野
才能
除,不是麼天子?”姬林後背發涼的
覺不是錯覺,沒成想文質彬彬的祁太傅,也有如此“狠毒”的一面,不由咳嗽了一聲,說:“太傅……所言極是。”祁律的笑容慢慢擴大,雖他長相沒有石厚陰霾,沒有虢公忌父高大,亦沒有周公黑肩那麼高深莫測,看起來相當無害,還帶著一股子的溫柔,但笑起來的時候,眸光竟然夾雜著一絲絲的凜冽,繼續說:“既然如此,天子不妨送石厚一頓鞭子……”石厚大逆不道,與衛州籲夥同謀反,石氏老宗主石碏已經發話,請天子幫助石家大義滅親。天子之令,不
大辟石厚,功臣獳羊肩蒞殺。
大辟也就是砍頭,石厚大逆不道,只是砍頭,沒有車裂,沒有用其他極刑,已經是天子寬宥仁義,天子之命很快傳到了獳羊肩的耳朵裡。
大辟的頭一天,獳羊肩奉命來到圄犴,替天子為石厚送行。
“使者,您請!”牢卒恭恭敬敬的引著纖細的獳羊肩入內。
獳羊肩雖然是個小臣,沒什麼地位,但他是這次平定叛亂的功臣,而且此次前來圄犴,獳羊肩的身份更是非同小可,乃是天子特使,代表天子為罪臣石厚送行。
圄犴昏暗,石厚戴著厚重的枷鎖,坐在牢室的角落,手中拽著一茅草,似乎是極其無聊的,不停的繞著茅草把頑。
“逆賊石厚!天子特使來看望你了!”牢卒大喊著。
石厚抬起眼皮子,稍微看了一眼獳羊肩,隨即把手中的茅草重重的往地上一扔,可惜,那只是一茅草,
本沒有多少重量。
隨著茅草悄無聲息的落在溼的牢室地上,石厚沙啞的“呵呵”一聲輕笑,說:“快看,看看,天子特使來了,何等的榮耀。”石厚的嗓音之中帶著濃濃的冷嘲熱諷,眼神陰霾又鄙夷,死死盯著隔著一層牢室大門,站在自己面前的獳羊肩。
獳羊肩眼神很平靜,淡淡的說:“罪臣石厚,天子命我特來探看,明……便是你的死期。”
“果然,”石厚嘲諷的凝視著獳羊肩,說:“做了天子特使,便是不一樣了。天子給了你甚麼獎賞?高官厚祿?讓厚猜一猜,如今特使怕不是已然官居上大夫?”獳羊肩的表情仍然淡淡的,因為環境昏暗,甚至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