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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正巧聽到“哈哈”的笑聲,何其朗,定眼一看,原是不遠處祁律與虢公忌父在說話。
虢公忌父說到酣時,還拍了祁律肩膀兩下,兩個人彷彿關係極為融洽,有說有笑,姬林的眼眸瞬間沉了下來,倒不是生氣,只覺悶悶的。
周公黑肩一看,立刻作禮告退,很快往虢公忌父與祁律那面而去,他過去的時候,忌父正好與祁律說完話,準備離開,看到了黑肩,便說:“周公,去政事堂麼?一併走罷。”兩個人走出一些距離,黑肩回頭看了一眼,見祁律沒有跟上來,嘆了口氣,無奈的對虢公忌父說:“你這呆子,平裡注意一些,不要與祁太傅走得太近。”
“這是為何?”虢公忌父納悶說:“祁律老弟為人直,也沒有加害忌父之意,便是連天子都寵信祁太傅,為何不能與太傅走的太近?”黑肩更是無奈,幽幽的說:“你既知道天子寵信祁太傅,還與祁太傅走的如此親密?”說罷,揚長而去了。
虢公忌父撓了撓頭髮,一臉不解,說:“這……忌父如何沒聽懂呢?”祁律已然高升太傅,如果再住在館驛,那看起來便不是很對頭了,起碼要有自己的府邸。
姬林如此看重祁律,自然要賞賜他一座府邸,其實老早便已然叫人去準備了,賞賜的這座府邸佔地面積十足的寬闊,看起來也氣派的很。
祁律從未住過這麼大的府邸,按理來說,合該十分歡心的,只不過祁律搬進府邸之後,突然覺得有幾個問題。
這第一個問題,當然是僕役的問題,之前說過,秋時期的貧富分化極其巨大,卿大夫們一年的吃食,恨不能比一個國人一輩子的都多,所以卿大夫們養著很多門客和僕役。
而祁律呢?
雖祁律如今已經是天子太傅,但和其他卿大夫一比起來,簡直是窮的叮噹響,他初來乍到,身邊沒什麼僕役,唯獨有一個獳羊肩跟著,搬入府邸之後,裡裡外外就獳羊肩一個打理,這麼偌大的府邸,人手本不夠用。
不過祁律沒有看錯獳羊肩,他雖一個年紀不大的小臣,但是裡裡外外打理的井井有條,雖不甚奢華,但也不至於寒酸,祁律的衣食住行完全不需要擔心。
這第二點,也是祁律最最擔心的一點,那便是,因著府邸的佔地面積太大,所以距離洛師王宮難免有些遠,每五一朝議的時候,祁律要從家裡出發趕到宮中上朝,這其中花費的時間很多,而且早朝很早,祁律想要不慌不忙,吃了早點再去上早朝,算一算估摸著最晚三點半起
。
三點半,不是下午三點半,而是凌晨三點半,就算是夏炎炎,三點半也沒有天亮!
還有第三點令祁律頭疼的事情,那就是喬遷宴……
當朝太傅搬入新宅,怎麼也要辦一個有鼻子有眼的喬遷宴席罷?倘或你太簡潔了,不辦這個喬遷宴席,朝中的卿大夫們會以為你看不起他們,這問題可大可小。祁律從一個小吏高升太傅,多少人等著抓他的小辮子,所以這個喬遷宴,祁律一定要辦。
沒人手、沒錢,祁律想要辦喬遷宴,就面臨這麼兩個大難題,可謂是五斗米折,誠不欺我。
祁律在政事堂轉磨好幾天,喬遷宴將近,獳羊肩已經催促祁律好幾次,家裡沒有糧食,巧媳婦還難為無米之炊呢,怎麼能變得出美味的宴席?最重要的,還是缺錢!
管誰借錢,這是個問題。
祁律一路從政事堂轉磨出來,探頭探腦的詢問虢公可在,政事堂議事的卿大夫回話說,虢公過些子要出使鄭國,所以正好忙碌,不在政事堂。
祁律又從政事堂轉磨出來,轉磨到止車門附近的公車署,想看看虢公的輜車走了沒有。
祁律正在轉磨,巧了,姬林剛剛習箭完畢,準備往路寢宮去,正好遠遠地便看到了祁律,身邊的寺人很有眼力見兒,說:“啊呀,天子,您看那不是祁太傅麼?天子要不要小臣過去,請祁太傅過來敘話?”姬林剛想點頭,便看到虢公忌父從側面走過來,正要往公車署去,而祁律一眼便看到了虢公忌父,百米衝刺,也不顧什麼太傅的形象了,衝著虢公忌父便跑過去,那架勢,彷彿見了親人一般。
姬林登時沉下臉來,站在當地,也沒有立刻離開,而是“偷看”一樣,望著祁律與虢公忌父的方向。
虢公忌父剛剛忙完,一到了公車署門口,便聽到有人喊著:“虢公!”他回頭一看,原是祁律,昨裡虢公喝了用祁律食譜做出來的海鮮粥,那滋味兒別提多美了,看到祁律立刻笑起來,說:“老弟!”祁律撲過來,還帶著一股偷偷摸摸的勁兒,拉著虢公忌父說:“來來,快來,隨律來。”虢公忌父便奇怪了,何事如此偷偷摸摸?
於是姬林便看到祁律對虢公忌父“拉拉扯扯”,虢公忌父則是“半推半就”,兩個人繞了半個圈子,躲進公車署旁邊的小房舍,那地方多半是騎奴休息歇腳的地方,一般卿大夫是不會過去的。
姬林更是皺眉,立刻抬步,走得很急,後面的寺人幾乎跟不上,小聲喊著:“天子!天子您慢些,小心,當心啊天子……”姬林快速走到小房舍旁邊,本想直接推門進去,不過推門的動作頓了頓,還是卡住了,最後站在門邊,又開始光明正大的偷聽。
虢公忌父都懵了,被祁律拉進屋舍裡,撓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