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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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邊走邊談,不知不覺已回到了酒樓,入門便見靠角隅的一桌,正坐著“商俠”史耀幹,以及王御照姐弟倆他們似是談得津津有味,直至邵真和明毓秀走前去,他們才發現…

他們慌忙起

史耀幹搭話道:“瞧你倆真逍遙,害得我們在這乾等。”

“逍遙?小史,你恁地沒心肝,怪不得‘神’那老魔要賞你兩拳了。”邵真入座之時,王氏姐弟已相繼起立,王御照拱禮嬌道:“邵大哥,我姐弟倆已等候多時了,特意向您致謝幾番救援之恩。”木吶老實的王一-微紅著臉,抱拳訕訕道:“邵,邵大哥,謝謝您上次救了小弟…而且還送了小弟這麼多錢,昨夜,您又救了家姐,您真是我們的大恩人。”

“不談這個,不談這個。”邵真擺手連連說,一面請他倆回坐,一面含笑道:“我因事情忙了點,讓兩位等了老半天,抱歉,抱歉。”一頓,問道:“‘金家莊’沒有找你們姐弟倆的麻煩吧?”凝著美眸,王御照嬌聲道:“沒有,大名鼎鼎的邵大哥出面,小小的‘金家莊’怎敢呢?”接撞她的眸光,心中怦然一跳,邵真連忙別過頭去,淡笑道:“王姑娘誇獎,‘金家莊’是看得起我罷。”這時,王御照忽掏出一張飛錢,遞給邵真道:“邵大哥,這是上回您借我們姐弟倆的錢。”微一怔,邵真接過飛錢看了一看,皺眉道:“王姑娘,你這是做啥?”王御照微笑道:“上回您借了我們一萬多兩銀子,理該還您。”邵真道:“我說過不用你們還的,不是嗎?”王御照搖頭道:“不,我們姐弟倆接受您的幫助已是太多了,怎能再憑白要您的錢?”邵真道:“不是憑白,我扇了你一個耳光,不記得了麼?”俏臉兒微微一紅,王御照正想說話,史耀幹已搶著道:“哎呀,王姑娘,你喜氣啥子,錢是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東西,幹嘛這麼認真?你要知道咱邵大哥他呀,就有副好德,助人助到底,送佛送上天,王姑娘,別再這般推拉,為難了邵大哥。”明毓秀也幫腔道:“還了錢還不了情,又何必多此一舉?”說著,把飛錢壓入王御照的懷裡,含笑道:“王姐姐,咱今兒個是朋友了,何必斤斤計較的,小家子氣不是?”王御照再三要還錢,邵真硬是不要,正爭執著,邵真忽心中一動,道:“這樣好了,王姑娘,假若你堅持要這樣,我也不反對,但我有個條件。”王御照連忙說道:“邵大哥,您請說吧。”邵真徐徐道:“扇我一個耳光。”話落,直叫明毓秀和史耀幹傻愣住。

王御照姐弟倆更是驚慌失措。

王御照呆呆道:“邵大哥,小姐萬不敢…”淡淡一笑,邵真道:“當初我扇你一記耳光,於今也該還我了,假若你堅持要還我錢的話。”眼圈兒一紅,王御照泣然涕,哽聲道:“邵大哥,您的大恩大德,我姐弟倆今生今世,當永誌不忘!”氣氛兒怪難受的,邵真忙不迭岔開話題道:“王姑娘,昨兒你怎會撞上‘神’那個老惡魔?”眨眨眼,王御照坐正身子,款款說道:“自上次邵大哥您解救了我們姐弟倆之後,‘金家莊’從此不再來打麻煩。我們便靠您濟贈的款子,開了間綢莊,半年來,生意還算不錯,頗有盈餘,兩個月前,我已為弟弟娶了一房媳婦,成了家啦,總算報答了娘她養育我十來年的恩惠。但我一直不見邵大哥您,於心耿耿,後來我終於打聽出來,原來邵大哥是武林中鼎鼎有名的大人物,於是我也到武館去練武,以期後在江湖能找到邵大哥,向您報援手之恩。但武館中的武功很膚淺,我學了一個多月,便覺興趣索然,故而他去,另尋名師,以求湛武技…”史耀幹凝視著她,岔嘴道:“於是你就找到了‘神’那老鬼,你拜他為師了?”王御照微頷螓首繼道:“是的,但沒兩天,我發現他居然對我不懷好意,趁他不注意,我偷偷逃走了…”一撇角,邵真揚眉道:“江山易改,本難移,‘神’那老魔昔時也曾汙辱了一名女弟子,於今依然如是,死有餘辜!”明毓秀望著王御照接口道:“那老魔是否不死心,又來找你了?”面上猶有餘悸,王御照點頭道:“自從回來之後,我一直躲藏在一間佛廟,直到前兩天,我想大概沒事了,所以才回家來,不想昨夜,幫舍弟送衣料給客戶,回來之時,不巧被他撞上,以後-…-”史耀幹微笑著接口道:“以後你就被我的馬撞倒了是嗎?”王御照朝他含笑道:“也幸好被您史大哥的坐騎撞倒,要不然人準沒命了。”凝睇著兩眸,史耀乾的面容是一片神采飛揚,他此刻看來沒有受過內傷的樣子,邵真和明毓秀同時發現,史耀幹不時的緊盯著王御照的臉蛋兒瞧,眸光映出一股什麼的…

忽然,邵真和明毓秀兩人互望了一眼——會心的笑了…

斯斯文文的微笑著,史耀幹柔聲道:“王姑娘,昨夜的那一撞,沒把你撞傷了吧?”搖搖螓首,王御照嬌聲道:“一點疼痛而已,早沒事了。”微微一停,轉向邵真之道:“邵大哥,聽說您現在是‘龍虎會’的會主,刻正在招兵買馬,延攬人才,可是真的?”話落,忽又接著道:“邵大哥,我是否可以加入‘龍虎會’?”微一怔,邵真沒來得及回話,史耀幹已搶著道:“那太好了,歡都來不及呢!”轉向邵真擠眼道:“小邵,你說是麼?”邵真沉著…

王御照連忙又道:“邵大哥,我雖然不懂武林詭譎,而且又沒有高強的武功,但是我相信一定能為您做點什麼事的…邵大哥,您給予了我姐弟倆這般大恩惠,我沒有什麼可以報答您的,只要我能夠盡一點點的力量,於心也足…”文耀幹見邵真意有不願,不瞪了他一眼,急道:“小邵,咱現在正需要人手的時候,你怎可拒人於千里之外?”邵真裝沒見他,沉聲道:“王姑娘,非我不願,你柔弱女人家,怎過得慣刀彩血影的江湖子?你們姐弟倆過著太平子,不是頂好的麼?”臉上一片著急,史耀幹暗地裡踢了邵真一腳,邵真卻是不動聲,不理不睬…

眼圈兒一紅,王御照哀聲楚楚道:“邵大哥,小妹今天能安然住在人世間,我們姐弟倆有今天安逸的好子完全是您的賜予,舍弟已居家立業,我總算對得起九泉之下苦命的娘,於今是無牽無掛,唯一的事,就是我還沒有償還您的恩情,邵大哥,您要是連這一點點讓我報答的機會也沒有,我死也不瞑目…”語尾已是顫抖不清,王御照那吹彈得破的粉腮兒,已掛上兩行淚珠…

明毓秀看得過意不去,正想說幾句話,史耀幹早又痛又憐道:“小邵啊,你又何必這般鐵石心腸,咱‘龍虎會’多了王姑娘一個人,難道就會垮了不成?”一邊說著,一邊用腳尖兒從桌底下用力踢著邵真,邵真捉狹著,把腳挪走,史耀幹踢得急,不想卻踢到了明毓秀的玉腳上去。

哼喲一聲,明毓秀瞪了他一眼,提狹道:“小史,又不是我不答應,你盡踢我幹嗎?”臉龐通紅,史耀幹一睹眼,見王御照正在擦淚,沒看見,這才狠狠的目瞪了明毓秀一眼!

掩嘴輕笑,明毓秀這才開腔道:“真,不看憎面也得看佛面,你要是不答應王姑娘,說不定小史他…”見她說得嘴,史耀幹忙不迭狠狠的再送她一腳!

不想明毓秀早有提防,雙腳一讓,史耀幹卻踢著了桌腳,一聲嘩啦,桌面上一陣搖撼,摔出了兩個碗碟…

忍著笑,邵真朝莫名其妙的王御照道:“王姑娘,你快去謝謝他吧,我要是不答應,連桌子也要給他踢翻了呢。”好生高興,王御照立刻轉顏為笑,不過當她看到邵真和明毓秀正對著史耀幹輕笑,她不掉頭望去,只見史耀幹一張臉紅了脖子…

當她看他時,正好史耀幹在偷偷的望自己,但史耀幹一接王御照的眸光,立刻又轉頭,更加臉紅了,她這時候有點惑,不過當她再想想邵真的那番話之時,她立刻也臉紅了!

這時候,一直沉默寡言的王一-,忽也道:“姐姐,我跟你一塊兒去闖江湖好麼?”王御照連忙搖頭道:“弟弟,你怎能去?你是已有家室之人啦,這可不是鬧著好玩的呀。”說著,王御照朝邵真道:“邵大哥,我回去清理一下店務,打點打點馬上就來,好麼?”邵真點點頭,還沒說話,史耀幹已搶著說道:“當然可以,王姑娘,我陪你去。”朝史耀幹擠了下眼,邵真道:“王姑娘,你加入本會,今後就幫著史大哥掌管會務,他會讓你學習到很多經驗的一頓,轉向史耀幹說道:“小史,銀子該是裝載好了,你送王姑娘回去之後,不用再轉回來,你倆就直接走洛陽錢莊去,即刻把銀子押去武安,時限已迫,萬萬不能怠慢!”明毓秀也道:“‘大悲鏢局’將保我們這趟鏢,保鏢費也已付了…”一停扮了個鬼臉兒,小聲道:“路上,你不再寂寞了。”史耀幹瞪了她一眼,朝邵真道:“小邵,你什麼時候去?”邵真沉了一下,說道:“很難說,不過不會太久的,事情一辦完,立刻便趕去…”話落一半,忽想起啥的來,連忙又道:“哦,對了,路過君山,別忘了去請‘七君子’他們…”不待他說完,史耀乾笑著道:“放心,‘七君子’他們現落魄得像條喪家犬了,說不定他們一聽到我們正有搞頭,早到武安去啦!”一頓,眨眼問道:“小邵,咱還要物誰加盟咱‘龍虎會’?”邵真含笑道:“不用了,‘七君子’已是夠讓人震撼的了,‘龍虎會’已不缺將,只怕兵源不足…”史耀乾笑著打斷他的話道:“咳,算了吧,憑你‘鬼見愁’這塊硬邦邦,鐵打金鑄的招牌,我還擔心人太多了呢。”笑笑,邵真朝王御照道:“王姑娘,咱武安見。”王御照朝邵真和明毓秀恭謹躬身說道:“邵大哥,明姐姐,謝謝您倆提攜小妹。”於是,史耀幹陪著王氏姐弟離去,史耀幹來到門口之時,忽又轉回來,狠狠的摻了邵真一拳,踢了明毓秀一腳,說了聲:“此仇不報非君子!”然後才一溜煙的跑開去…

只惹得邵真和明毓秀相視大笑…

邵真和明毓秀折騰了一整天,確實也餓了,方才只顧說話,桌上的酒餚也都涼啦,便另外叫了一大盅羊,兩人邊吃邊談…

明毓秀暢快非常似的,她道:“總算,這回死要錢讓咱捉了回來。”

“可不是啊,史耀幹那小子老愛捉咱倆,這回可算是報了一箭之仇哪。”邊說著,邊進了一塊羊,邵真噴了聲,接著又道:“想不到這種登徒子,也有對女人一見鍾情的一天。”明毓秀凝眼道:“愛情這東西是很奇妙的啊,你不是這樣說過嗎?”一頓,轉嘴問道:“真,你以為王御照會喜歡史耀幹麼?”點點頭,邵真微笑道:“會的,小史雖是個半吊子,但儀表堂堂,且一張妙嘴生花,異趣生花,必能夠討得伊人芳心的。”微一沉,明毓秀道:“只怕王御照這多情種,只鍾情你來,不領小史的情呢…真,如何,我說得沒錯吧,王御照她可真愛著你呢。”翻翻眼,邵真懶懶道:“她這只是盲目不夠成情罷了,主要的是恩的心理在作祟。這種脆弱的情很容易轉變的,至少,還沒到你我三年來的情那種程度,是不?”稍稍一頓,接著道:“時稍久,她便會知道她的情是膚淺,而且錯誤的,我故意遲遲不答應讓她加入我們‘龍虎會’,她便會知道我一點兒也不重視她,逞論其他的情了。”明毓秀轉了下眸子,嫣然一笑,道:“我正奇怪你為什麼拒絕她入會呢,原來你還有一番作用呢。”笑笑,邵真道:“像她這種十七八歲的年齡,正當情竇初開,夢漾憧憬的時候,情容易動和奔放,我雖給她潑了盆冷水,或許她會傷心一陣子,但和小史旦夕相處一段子後,她就會重墜情網…”明毓秀點頭道:“是的,情是時間培養出來的,不是嗎?”開朗的笑了聲,邵真道:“但願小史對他這個伴能始終如一”明毓秀抿嘴笑道:“會的,你沒看到那痴痴的樣子麼?”兩人正開心暢談,說得緊之時,忽見一人走來。

仰目一瞧,邵真和明毓秀著實的愣了一會,來人不是誰,正是邵真的硬對頭——“黑鷹”也!

“黑鷹”仍是那副老樣子:長髮技散,黑衣勁裝,背後揹著一支尺來長的利斧,一副兒帥勁。

他笑眯眯的,竟不請自坐,睨著邵真,古怪的說道:“老朋支啊,久見了。”一見他,心頭很不是滋味,邵真淡漠一笑,哼聲道:“原來是閣下,天下恁地窄啊,咱又碰頭了。”轉首朝明毓秀笑笑“黑鷹”自個兒斟了杯酒,一仰而盡,道:“明姑娘,恭喜你了啦。”俏臉兒微微一紅,明毓秀的笑了笑,說道:“‘黑鷹’兄,多謝上回您鼎力相助。”淡淡一笑“黑鷹”夾了塊羊筋送進嘴裡,溜了邵真一眼,道:“小事,小事,何勞言謝?只是,恐怕有人並不領我這個情哩1”當邵真和明毓秀鬧翻之後“黑鷹”曾協力幫助明毓秀尋找邵真。

好不容易“黑鷹”在“龍虎會”裡找到了邵真,當時邵真正殺“女煞星”刁豔紅“黑鷹”誤以為邵真在向她加誤會,一剎時神昏志亂,於暴風雨中墜落深崖,幸賴侯愛鳳及時救走…

這已是往事矣,然邵真一見“黑鷹”不期然的只覺往事歷歷,耀眼如昨…

這使邵真到為難“黑鷹”一直幫明毓秀尋找自己的下落,自是一番好心善意,於理自當銘謝,然也由於“黑鷹”使得自己墜落深淵,以致於失去記憶和兩眼瞎盲,歷盡無限辛酸和苦楚,差點沒送了命——這,邵真深論起來“黑鷹”充其量只是功過相抵的。

儘管,邵真一直憎惡“黑鷹”但此時此地也著實不好翻臉,捺著子,邵真冷漠道:“‘黑鷹’,別來可好?”哈哈一笑“黑鷹”灑脫道:“我‘黑鷹’乃天生的薄祿命,不說也罷。倒是閣下你可真大有搞頭了哪,幾月不見,於今已是一會之主,江湖上的鼎沸人物了!可真令我嘿鷹’好生羨妒啊。”皮笑不笑,邵真冷哼道:“‘黑鷹’,你今番來,有事?”一連噴噴幾聲“黑鷹”道:“嗅,我的大會主,別這樣,我‘黑鷹’有天大的事也不敢勞駕您尊駕,老朋友相見,不也該敘敘麼?”皺了皺眉,邵真說道:“如何個敘法?”一旁的明毓秀,素知邵真和“黑鷹”一向不很和睦,見他倆一番冷言熱嘲相向,芳心兒真有點急,儘管邵真是自己的心上人,但“黑鷹”曾經古道熱腸的幫助過自己,好歹也算是個朋友了,總不成讓他們擺著放僵,連忙嘴道:“‘黑鷹’兄,有道是不打不相識,以前之事,莫不成你仍耿耿於心?”以前之事?是的,以前邵真曾與“黑鷹”在一個大霧的夜晚,不期相撞,而致火併一場,結果未分勝負,幸好明毓秀及時趕到,權充和事佬,一場紛爭總算平息。

但之後邵真和“黑鷹”兩人曾碰頭多次,每每心存不服,常有再較高低的意念,但每次總又是不了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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