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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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務所門口只剩夫倆。
當單南荻向她走來,柏千菡只希望內心能更無動於衷,他清瘦了,冒奪走他的氣
,悔意鑲出他眼下黯淡的陰影,顯得頹喪而落寞,望著她時,他消沈的雙眸燃起神采,她的怨懟變得模糊,她應該氣惱,卻無法發作,她試圖將他驅逐出自己的生活,卻怎麼也無法將他驅離她的心。
甚至她將他趕出生活的嘗試,也都宣告失敗,她想盡快離婚,讓心情平靜,但他不肯,也不讓她安寧,用盡鎊種管道干擾她,求和的鮮花、懺悔的信紙——她不該看的,讓他有機會透過文字,對她的情低語,結果在遇見
冒的他時,她無法狠心不理。她遞給他的應該是離婚協議書,而不是怕他病情加重的口罩!
單南荻將玫瑰遞過去,柏千菡不接,他凝視她明亮而冷淡的眸子,低聲問:“你這麼做,是要讓我難受,還是難堪?”
“你難受了?難堪了?”她慧黠地揚眉。
“我——”
“你不必解釋,我不在乎你的覺。”她語氣嘲諷。
“但我在乎你的。”她拒絕理會內心暗湧的情緒。
“我媽和你媽都出國了,看你的表情,你也知道了吧?就趁這一個月,我們把離婚辦了——”
“我不離婚。”她微慍。
“除了這句,你有別的臺詞嗎?”
“為什麼這麼急著離開我?”他固執地追尋她雙眸,渴望看見任何原諒的契機。
“女人想離開出軌的丈夫,還需要理由嗎?”
“就算這個丈夫後悔了,想改過、想彌補,你也不肯給他機會?”
“原來,問題的源是我不給你機會?”她笑了,笑得苦澀而諷刺。
“當你吻著、抱著那女人時,你不是給我機會,也不是給你自己機會,你選擇給她機會。”
“我沒有碰過她。”這話他不知說了多少次,卻完全無法撼動她眸中的冷硬,他很氣餒,但仍不肯放棄。
“我至少守住了這個分寸,沒有放縱慾望。我守住體的忠貞,只是一次
神上的脆弱,就不可原諒嗎?我不是個完人,就不值得被你所愛?”
“你就是靠著這個想法,心安理得的外遇嗎?”她譏誚。
“你當然不是個完人,你只是個事前不敢光明正大、事後推卸責任的差勁男人。”單南荻臉鐵青,並非因為惱怒,而是無話可說的難堪。他漸漸明白,她最在意他的忠貞,而他在這方面信用破產,在此著墨徒然更
怒她,他改變策略。
“你真的…對我一點情也沒有了?”她沒回答,但凌厲的眸光稍斂,湧現一種令他振奮的光芒。
他靠近她一步,嗓音低柔。
“現在的你不需要我的描述,你已記起過去,我不是想刻意強調我們年輕時純真的情,希望你看在它的分上,寬恕我後來的荒唐,我只是盼望你明白,我對你的心意,始終如一。”
“你好意思說始終如一?”她嘲的力道已緩了許多。
“對,始終如一。”他堅定道。
“我確實做錯很多事,因為太渴望你成為我的,急著要你共許婚姻的承諾,卻疏忽你對婚姻的期許和需求。我以為認真工作、保障你的生活,就等於保障你的幸福,但你的幸福並不繫於我完成多偉大的建案,是你需要我時,我在你身邊。至少有一件事,我沒想錯——”他凝視她。
“當一個你需要、依賴的男人,是我最想做的事。坦白這些,不是為了讓你消氣、讓你回心轉意,我只是想誠實面對自己的心意,我愛你…”她猝然別開臉,無法再承受他任何深炙的注視。她討厭自己,輕易為他動容,她更害怕自己耿耿於懷的,其實只是他的背叛,而她的情在原地打轉,始終脫離不了愛他的軌跡。
她亦始終如一,愛他一如往昔,但她能心無芥蒂地繼續這份愛嗎?她要如何在與他共同生活時,不去想起另一個女人的存在?
“就看在你對我也依然有情的分上,給我們一次機會,好嗎?”單南荻更加低聲下氣,無聲地近她,他看出她的動搖,意圖用這柔
手段抓牢她。
“我對你依然有情?”她輕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