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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女孩,壞男孩,乖女孩,他只是一個被賦予“舒聆”這一稱呼的生命,這個生命在體表特徵上與其他人有著細微的差別,而這個差別細微到可以忽略不計。
他忽然理解了燕期說的漂亮,他發現自己的體型確實很適合連衣裙,就像紅玫瑰天生適合白瓷長頸的瓶子。
燕期衝著他伸出手,叫他“過來”,他便把手搭在那寬大的手掌上,抓著堅硬的手指,輕飄飄地轉了圈,讓裙襬隨著風轉起來。
他有些期待地問燕期:“好看嗎?”燕期看著他,光澤冷冽的眼著星光,繁星之下世界都是亮的,金屬接痕也不再刺眼了。
下一秒,機器人按住了男孩單薄的肩膀,指彎輕輕颳了刮柔軟的頸項,低頭吻了他的嘴,哄他說:“世界第一好看。”過分輕鬆的時光持續了將近一個月。
離開垃圾山的那天,聆見到了他生命裡的第一場大雪。
機器人和男孩在垃圾山上,從三月底住到了四月末,季的尾巴走到了盡頭,擱淺在此地的罐頭也被二人食用殆盡。
似乎對沙發下溫暖狹小的空間有所依戀,二人都沒有提出離開的事,倒是以垃圾山為駐點開始捕捉魚,沒有條件的時候就宰了生吃,有條件就生火水煮。
但大雪紛揚的那個夜晚,冥冥中似有預示,聆和燕期不約而同地想到,他們該離開了,這段旅程理當走向盡頭。
按照規律,降雪總是伴隨著天災的離去,和平年代的到來,最後一片雪花落下的時候,月星辰同時隱去光輝,世界變回灰濛濛白茫茫的一片,洪水、冰雹、沙塵、地裂都將緩慢終止,奔走的野狗逐漸喪失生命力,人們從中獲得
息的時間。
“幾百年前一位詩人曾寫道:‘如果冬天來了,天還會遠麼?’,這句詩如今成了一個預言——一經降雪,人類的
天便來了。”燕期抱著瑟瑟發抖的男孩,在他耳邊說道,“說起來好笑,我的運氣也不知是好還是不好,最長的災年,最短的災年,我算是都完整地經歷了,我創建了讓人們逃避災難的伊甸園,自己卻一次也沒有使用過。”
“我已經不想去了。”聆枕著他的肩,輕聲說,“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也不想去了。我想陪著你,讓你高興。”
“好甜的小嘴。”燕期湊下去,親了親他的嘴,發現男孩的嘴
冷得跟冰塊似的,牙齒小幅度地不住磕碰。機器人皺了皺眉,站起身,道:“我給你找點東西裹一下。”聆
點了點頭,自己抱著自己,抬著亮晶晶的眼睛看機器人忙活著四處翻找,最後把目標鎖定在傾斜的沙發上。
“燕期?”他好奇地問。
“反正也拆過一次了,就讓它再送我們最後一程。”機器人挑了挑眉,開始用力揭裹在沙發上的天鵝絨布,“扯下來給你鋪蓋。”他的動作十分暴,沉重的沙發嘎吱嘎吱地響,下面墊著一個角的木箱更是尖聲慘叫,木屑四飛,轟鳴一聲後盡數報了廢。
沙發重重往下陷了陷,上邊堆積的鍋碗瓢盆書包行李隨著燕期拉絨布的動作七零八落掉了一地,沙發的輪廓終於顯現出來,機器人也沒急著去看它的廬山真面目,而是
起絨布跑到男孩面前,從頭到尾悉心給他裹了個嚴實,像是給碎花裙小姑娘裹上了深藍
的厚重斗篷。
“還冷嗎?”燕期用大掌來回了
男孩凍得發紅的臉,碩大的雪片落在金屬的肩頭,蝴蝶似停留著,不曾化去,而是堆積了起來。
“不冷了。”聆拉著燕期的手,走到兩人寄居許久的沙發前,蹲下身好奇地摸了摸這個橫放的大型傢俱,“是硬的。”燕期沒太在意:“藤的?還是木的?”男孩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是什麼,很滑。”他摸著摸著觸到一處凹陷的紋路,便拾起一塊布料將那裡的泥塵黴斑擦了個乾淨,上面鐫刻一行印金字母,他估摸著發音念出來:“斯坦威。”燕期一怔,終於正眼打量起了面前這個和二人朝夕相對數十
的傢俱。
這確確實實不是什麼沙發。
他愣了許久,目光滯滯地翹著眼前傾倒的器械,幾乎是立刻就認出了這種古老的演奏樂器——此物在上世紀據說遍見於大街小巷,聞跡於街坊巷陌。
這是一架白的鋼琴。
即使遍佈汙痕,也能輕易窺見烤漆柔和的澤以及琴身優雅的曲線。
“燕期?”聆拉了拉他的衣袖。
“是鋼琴。”機器人目不斜視地告訴他。
“琴?”男孩反應過來,“是樂器?”燕期點頭。
聆突然拉住了他的臂彎,直視著他,小聲問:“你會用嗎?”大約是被那雙盛了星河般的眼睛喚醒,燕期回過神來,摸了摸男孩的臉,笑道:“會的,我學過彈琴。”
“你學得好嗎?”聆說,“我想聽。”
“殿堂級。”機器人毫不自謙地打了個響指,事實上他並沒有吹牛,放眼22世紀,除了他和他的母親,有閒心和力學習鋼琴演奏的人加起來恐怕只有不到五個手指,“一般人聽不起,給你打折,你親我一下就給你彈。”聆
踮起腳,在他
上留下一個溼漉漉的吻。
燕期隔著絨毯擁抱了抱男孩,便走向眼前沉寂已久的樂器,他照著習慣裡的方位摸到琴蓋,拉開,又支起了頂蓋,內裡黑白相間的琴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