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8章可溪邊那間破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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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聶陽也有些好奇,追問道“此話怎講?”慕容極頗不情願的答道:“就地施救已經來不及,我向玉總管要了一枚‘九死一生’,喂宋賢服下後,可讓他九天之內僵硬麻痺,幾乎沒有呼心搏,到第十天恢復之時,如果有名醫施救,興許能保住
命。”雲盼情似乎是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微微一笑,不再作聲。慕容極有些惱怒的瞥了她一眼,對聶陽道:“聶兄,決定好要怎麼做了麼?”聶陽若有所思的搖了搖頭,跟著疲倦道:“我現在只想做一件事。”
“哦?但說無妨。”
“我想吃碗熱騰騰的滷面,再喝上一大壇酒。”他握緊了雲盼晴的手,淡淡道。
聶宅的下人大都還在,面來得快,酒來的更快。雲盼情的半碗麵還沒落肚,聶陽已拍開了第二壇酒。她輕輕嘆了口氣,對慕容極低聲道:“慕容,我們休息一晚,明早出發。”她知道,聶陽一定會醉得很厲害。
不過,即使醉的再厲害,他也已沒有沉睡的權利。次晨曦未明,兩匹快馬就從聶宅門前奔馳而去,一直到馬上的背影再看不見,那兩人,也沒有一個回頭望上一眼。看著馬蹄揚起的塵土漸漸沉落在地上,慕容極微微一笑,關上了大門。
順峰鎮的一切,彷彿就此結束。讓雲盼情頗有些意外的是,聶陽並沒去找被帶走的董劍鳴,甚至也沒再提過龍十九的名字,仇隋死後,他的人彷彿被走了什麼,時常會
出茫然不明的眼神,望著不知屬於什麼方向的遠處。
她依舊記著當初說過的話,往柳家莊去的路上,幾乎是寸步不離的守在聶陽身旁,出同行,食同桌,寢同,快到柳家莊前,還惹來他難得一見的戲謔道:“我要是想尋短見,似乎只有茅廁一條路可走了。”只是這玩笑顯然開的並不太好,此後兩天,雲盼情連見他如廁都會
出不安神情。為了避免柳家長輩多有指摘,雲盼情並不適合跟著他一同進莊拜會,他不得不鄭重其事的與她懇談了一夜,幾次三番保證,會把這條命一直留到閻王發了脾氣為止,她才算稍稍放下心來。
把雲盼情留在客棧後,聶陽孤身一人去了柳家。這一去,就是五天。從第三天起,雲盼情就每前去柳家莊探聽消息,無奈人生地不
,勢單力孤,連一點風聲也打探不到。
第六天傍晚,她都已經備好了夜行衣和飛天鉤,準備夜闖柳家莊的時候,聶陽總算回來了,而且,並不是孤身一人。身材豐潤了一些,面也好了許多的柳婷,就跟在他的身邊,頭上挽了髮髻,斜斜彆著一
鳳尾銀釵,一路走來,纖秀的左手未曾有片刻離開她尚未明顯突出的小腹。
只是,她盈滿柔情的雙目,也帶著一絲與聶陽類似的茫。幸好,同樣是失卻了目標,作為女人,一個孩子能補救的,遠比想象中要多。
本以為這就可以一道趕去如意樓,哪知道聶陽卻要在此與她們二人分道揚鑣。
“我答應了柳家莊的莊主,為他們做一件事。作為聘禮,這並不過分。”聶陽用平淡的口吻說起的時候,神情顯得十分安寧。也許,能有一個為之努力的方向,對此刻的他來說,反而是一件好事。
只是那件事並不太容易,聶陽這一去,少說也要十天半月,雲盼情本想把柳婷暫時留在柳家莊,哪知道那個目光柔和了許多小婦人,心底卻依舊倔強,只是淡淡道:“我已出嫁,便絕不會再回去,雲妹妹,你若不放心表哥,就跟他去吧,如意樓也不算太遠,我自己去那邊等你們也就是了。”心知柳婷子本就不易與他人親近,這機會說什麼也不該錯過,而且硬跟著聶陽,反倒兩不討好,雲盼情雖不喜算計,卻也不是傻瓜一個,只得在心底悄悄嘆了口氣,面上微微一笑,拉起柳婷手掌道:“我自然是陪柳姐姐上路,聶大哥這陣子話也不愛說,跟著他北上,悶也悶死我了。”此後的行程,便就此敲定。聶陽將隨身物件細細整理了一遍,要緊的物事統統給了雲盼情,到了收拾貼身暗袋的時候,心中卻突的一個
靈,這才發覺竟在不知何時,丟了一件十分要緊的東西。
東方漠經由月兒之手給他的那枚蠟丸,上面刻著獨狼暗記,為防丟失,他還小心的刻下了自己的姓氏,卷收在了什麼地方。
那…究竟是何時丟了?他苦思冥想一番,無奈到順峰鎮後他實在經歷了太多事情,其中失神失智的時候也有,被人脫得光的時候也有,真要細細去找,只怕要把順峰鎮方圓百里一寸寸翻個底朝天才行。
他只好苦笑一聲,等著將來見了南宮樓主,再親自謝罪好了。就怕那蠟丸真正要給的是上一代獨狼風絕塵,那丟了內裡訊息的他,就真是萬死難辭其咎了。
自怨自艾也於事無補,他只好先託雲盼情向樓主提前請罪,他只要一忙完柳家囑託,就儘快趕往如意樓,如何彌補,他也都心甘情願。
那時,他倒沒想到,這一趟,去的著實遠比他預料的更久。柳家的囑託到並不太費功夫,聶陽如今身負九重明玉功近百年修為,總算也躋身一高手之列,這種靠武力可以解決的舊怨,柳家莊礙於人情不便出手,聶陽卻沒有半點顧忌。
只不過用了十三天,他就成功找到那人,觀察半天之後,便出手廢了那人武功,留下一隻耳朵託人捎去柳家莊,算是大功告成。
臨別之前,偏巧讓他碰上了南宮樓主的師兄葉飄零。自從葉飄零師承血狼一事傳遍江湖後,這位無行子的
股後面便總是跟著一大堆麻煩,除了每年陪在燕逐雪身邊那兩個多月無人敢捋虎鬚之外,真是偷不到多久清閒。
就因為葉飄零的一句話,聶陽在江北又多呆了四十餘天。他也總算是親眼見到了,葉飄零經常過的,是怎樣彩又怎樣危險的生活。也許,拋開了壓著他不斷前行的巨大包袱之後,江湖對他而言,應該也能一樣
彩吧。
漫長的歲月往往會因為彩而變得短暫,四十幾天轉眼就已過去,葉飄零與兩位新
的紅顏知己熱情告別一番之後,和聶陽痛痛快快的喝了整整一天。
一直到坐上了渡江的樓船,聶陽的頭仍在隱隱作痛。但痛的很暢快。許多糾結在內心的苦悶,彷佛隨著江風被一掃而空。跟著,便是盛夏烈下的策馬疾奔。
葉飄零告訴他,董清清早已不在江北,聶陽還在順峰鎮的時候,就因南宮樓主一道密令,託薛憐護送緊急趕去了翼州。
雖然不知薛憐帶她去究竟做了什麼,但從結果上看,薛憐不出豐州的誓言,必定已被破解。這無疑是個絕好的消息。那把令人膽寒的彎刀,重又高懸如月,寒光鋪灑,映出奔狼口中森森白牙。
董清清既然已經不需掛懷,去最後的目的地之前,他也就還有一個地方要去而已。先前心緒淤,許多事情都渾渾噩噩忽略錯過,他這次再回江南,心頭已經清明許多,欠下的,自然不能忘得乾乾淨淨。順峰鎮依然如故,看來不管多大的變故,也免不得被時間寸寸淹沒,平復無痕。
他憑著殘存的模糊記憶,穿鎮而出,費了一番功夫找到那條山溪,跟著沿溪而下,去找他這次在順峰鎮上最為對不住的那名女子。他甚至都還不知道她的名字,他們之間擁有的,僅僅是那稱不上美好的一段情,和可能由此發生的神秘聯繫。
從想起那天的事情起,他就知道自己應該找到她,可溪邊的那間破屋,已經人去屋空。看上去,已經許久沒有人住了。他用了三天時間在附近的村子詳細詢問了一遍,才得知有家人匆匆忙忙的搬走,竟和誰也沒有打上一聲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