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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高超，但也勉強能看。

侍女便取了棋盤和棋子來。謝遺執白，秦執執黑，兩個人對弈。

叫謝遺驚訝的是，秦執地棋藝竟也不怎麼好，兩個人一盤棋下了許久，終於以謝遺贏了告終。

秦執看了眼天，“天不早，孤當離開了。”謝遺也沒有挽留，道:“天冷路滑，陛下小心。”秦執頷首，起身正要走，卻又似想起什麼，回頭不經意一般提了一句:“再過不久就是年關了。”謝遺聞言恍然，才發覺原來時間已經過去這樣久了。他來此時還是秋季，盛夏的螢尚還在瑟瑟風中苟延殘，一轉眼，已經是滿目白雪皚皚，銀裝素裹。

年關將至，金陵城中卻時刻溢著一種山雨來的危險。

謝遺走窗邊，看著屋簷上懸掛下來的細長冰稜，輕輕嘆了口氣。

王景明已經在殿中等了許久了，他始終不見秦執，不由問了平裡服侍秦執筆墨地太監一句:“陛下去了哪兒？”那太監是秦執的心腹，本是不該多言的，但看是一直以來都深的陛下器重的景明公子，便說了:“聽聞是去了重華殿。”王景明聞言，垂下了眼簾，似在思考什麼。重華殿，那本是座荒廢已久的廢殿，後來將裡面重新修整了一番，那他帶謝遺去的，就是那兒。

陛下，這是要金屋藏嬌嗎？

他本只是隨意地一想，可這荒誕的念頭竟教他心上有些不悅起來。偏偏，越是不悅，就越是止不住地想。

陛下對謝遺似乎真的關照頗多。

那秋獵陛下是和謝遺一起遇刺的吧？生死之間，生出些不堪的情來，也是情理之中。

可是，謝遺怎麼想的呢？

他又想起了謝遺在馬車上，握著那塊玉佩，朝自己笑的模樣。只覺得裡鋪天蓋地的灼灼桃花，也比不得那一笑來的驚豔。

“景明公子。”王景明倏然一驚，回過神來，循聲看去，這才發現秦執已經來了。

“陛下。”他上前兩步，將手中書冊遞了上去。

秦執接過來一翻，裡頭多是些世家子的罪證。他看了看，一抬眼，又見王景明言又止地看著自己。

“何事？”王景明斟酌著字句，緩緩問道:“不知陛下請謝七公子入宮是為何事？”秦執睨了他一眼，嗤笑一聲:“你喜歡他？”

“不、不是。”王景明慌亂否認，卻又覺得自己過於失態了，輕輕咳了一聲，才道，“只是……臣與他有些情，擔憂他的安危。”秦執靜靜看著他，慢慢出了一個笑，有些愉悅，又有些嘲諷的笑。

“那便好。”秦執輕聲道，“孤很喜歡他。”第21章璧微瑕轉眼便是除夕，宮裡四處都掛滿了燈，光溢彩，非常漂亮。

謝遺所在的宮殿，也掛上燈了。他只要站在廊下，就能聽見外頭的爆竹聲，噼裡啪啦地連成一片，熱鬧得很。

那兩個沉默寡言的宮女到了這時候也難得地出了笑，謝遺見了，就叫他們出去玩兒。他知道，宮中逢此大宴的時候，是會有很多宮人輪換班，去一看熱鬧的。

那兩個女孩自然是十分想去，但還惦記著自己要服侍謝遺，搖頭說不去。

謝遺昔做皇子的時候，除夕都是要給宮人們封銀子的，就當求個喜慶。只是現在，別說封銀子，他自己吃住還都是秦執的。

他也不想虧待這兩個女孩，就道:“你們輪去好了，留一個人在這就行。”兩個宮女對視一眼，一齊行禮，滿心歡喜地道:“多謝公子。”謝遺擺了擺手，自己披了件狐裘站到了走廊上。這件狐裘是秦執送來的，顏雪白，取的是狐狸腋下最柔軟輕薄，最保暖的一處皮，不知獵殺了多少白狐才湊出來的一件，金貴得很。

謝遺心知這衣裳金貴，卻也不覺得捨不得穿的——畢竟衣裳，就是給人穿的。

王景明穿過了長長的宮道，終於走到重華殿的臺階下。這兒偏僻得很，縱然點了燈，也不熱鬧，反而愈發顯得冷清。

他駐步在臺階下，仰起頭看過去。只看見一個人影，伶仃瘦弱，站在那宮殿前，被清透的燈光撒了一身。

王景明猶豫了片刻，便走上去了。走近了，也終於看清了。

只見廊上一水兒的燈影落下來，罩在謝遺身上，染得他身上那白如雪的裘氅也泛起一層薄淡的昏黃。他像是被幽柔的蒲葦籠住的一隻鳥，嬌貴又美麗，叫人見了便恨不得折斷他的羽翼，可是偏偏，又捨不得傷他一分一毫。

王景明不知道秦執是不是也如自己一般的想法。

眼下謝遺正仰著頭往宮中最熱鬧的方向看，因而一截脖子探出了狐裘。王景明只覺得他頸項如鶴，白且修長，想必裹在狐裘內的一截，更是溫熱且柔軟的。

今夜是除夕。王景明想，也許謝遺是有些想家了。

“無失公子。”他叫了謝遺一聲。

謝遺愣神了片刻後才反應過來他是在叫自己。扭頭看過去，便瞧見王景明含笑的眼眸。

“今是除夕。”王景明走近他，從自己懷裡掏出一封紅紙，遞了過去，“給你。”謝遺沉默了片刻，伸手接過了。紅紙包著的東西有些重量，又不是很重，他捏了一捏，扁扁平平的，還硬硬的有些硌手，似乎是銅錢。

謝遺拿著那東西，長睫如鴉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