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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遺之前中了藥藥效還沒有過去,眼下又被車子顛個不停,不由得有些頭暈。他只得扶著車廂裡突出的一條橫木坐著,好讓自己不要倒下去。

馬車疾馳了會兒功夫,駕車的人終於馭使著拉車的馬停下,那馬打了個響鼻,車子穩穩駐在宮門前。

謝遺鬆開了扶著橫木的手,在車中坐穩了,就聽見外頭傳來王景明的聲音:“謝七公子,請下車。”謝遺聞言臉未變,彎慢慢走了出去。車轅有些高了,王景明示意駕車的人將掛在車外的矮凳出來給謝遺墊腳,那人看了謝遺一眼,照做了。

謝遺踩著矮凳下來,仰頭看向了眼前黑巍峨的宮牆。這宮牆太高了,和他記憶裡前世所見的差別不大。

王景明走到他面前,道:“謝七公子,請往這邊來。”謝遺順著他示意的方向看過去,只瞧見牆上一扇窄窄的小門,跟宮牆一,不仔細看本注意不到。這時候宮門已經關了,若要進去,只能從這兒走了。

“請隨我來。”王景明說完,領著他往那邊走,周圍圍成一團的軍士們水一般散開了。

那些拿著火把的軍士沒有全部跟上,只有幾個人跟在兩人身邊,舉著火把照明。

謝遺覺得這陣仗實在是大了些,王景明今出來,若是被人發現了,曉得他不在牢獄裡,要怎麼是好?

他忍不住道:“請我一人來罷了,何須這樣大費周章?”王景明走在前面,謝遺看不見他的神,只聽見他道:“陛下放心不過。”

“我本也不想離開金陵,”黑漆漆的夜裡,謝遺的聲音一如往常的平靜,他的臉也是平靜的,“陛下只消下令召我來,我便會來的。”王景明動作一滯,好在夜深沉,縱有燈火照明也不甚光亮,沒人注意到他的不對。

總有些事,是不好放在明面上的。秦執叫人“請”謝遺來,便是這樣。

這時節冷的很,宮牆雖然擋風,但謝遺走了會兒,也覺得有些吃不消了。他的臉被凍得僵了,攏在袖中的手也冰涼一片。這時候謝遺才想起來,自己手裡一直慣揣著的暖爐不見了。

他心裡暗道自己嬌氣,卻又冷的無可奈何,只能雙手在一起。王景明雖未看他,卻一直注意聽身後的動靜,聽見腳步聲停頓了片刻,便轉過頭去。

只看見謝遺一雙手正著,聊以驅寒。他的臉被火把橘紅的光映照著,竟看不出被凍得慘白,只黑壓壓的睫垂著,顯得有些許可憐。

王景明便退後了兩步,走到他身側:“冷?”謝遺睫翕動,抬眼看向了他,道:“是。”他的聲音很輕,遊絲一樣,彷彿也是被凍得細弱了。

王景明看他身上披著貂裘的披風,也不好再將自己的解下來給他披上。他本想握一握謝遺的手,看看是不是真的很冰,若是真的,自己便幫他暖一暖。

可是這念頭才滑過心頭,就讓他覺得極其不妥。

怎麼好去拉謝遺的手呢?

他的目光不自覺落在謝遺的身上。

謝遺的側顏被火光映著,就宛如一紙單薄的剪影一般,風一吹就能飛走似的。

他想起了上一次見謝遺的時候。那時候他還在詔獄之中,謝遺披著雪白的輕裘,容如雪,站在他面前,微微一個垂首都是動人的模樣。

聽聞,那時謝遺還在病中?難怪臉那樣的白。

王景明思緒浮散開去,一時之間想了許多。他想到幾個月前的相見,還有今的相見,兩廂錯在一起,最終浮現在腦中卻是謝遺抬眸的哪一個瞬間——鴉的睫羽顫動著,出一雙點漆似的眼。

他心頭一悸,猛然打住了自己的思緒。

這時才恍然察覺兩人已經到了地方。這座宮殿地處偏僻,也比宮中其他宮殿要小些,看上去似乎是很多年沒有翻修過了,有些陳舊。

王景明停下了腳步,謝遺知道這是要自己一個人進去。

他正要進去,就聽見身後王景明喊了一聲他的名字。他回頭看向王景明,眼中浮現幾絲困惑。

王景明伸手抵住角,輕輕咳了一聲,想要藉此掩飾自己的失態。他低聲對謝遺道:“小心臺階。”謝遺點了點頭,說:“好。”沿著臺階慢慢地走了上去。

他自認為自己在這場勢力角逐中,僅僅處於可有可無的地位,用白白的話來說,就是“炮灰”。再者,他與秦執並無多大恩怨,甚至可以說有些同生共死的情誼。因而實在謝遺想不通秦執為何要派人截下自己的馬車,還要遣人將自己帶到這裡。

他推開了殿門走進去。

從外頭看這座宮殿頗為陳舊,然而一進內,才發現裡面的陳設都是新的。所有的燭臺都被點燃了,照的殿內明亮如晝,深的紗幔層層疊疊被懸在柱子上的玉鉤挽起,柔滑似水的蘇從鏤花的玉鉤上垂下來,逶迤在地,腳下的石磚傳來微微的暖意,應當是鋪了地龍。

刺了山河圖的屏風上映出了一個人影。

謝遺猜想那是秦執,走到了屏風前,再不敢貿然進一步了,就開衣裳下襬跪了下去。他在外頭吹了許久的風,膝蓋被凍得痠疼,這一跪便不由自主輕輕了口冷氣。

他緩緩了,略微適應了這痛楚,才低低喊了聲“陛下”。

就聽見屏風後傳來一個腳步聲,慢慢地靠近了,最後停在他的身前。

謝遺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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