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八二章拔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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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大人若當真牽憂君上,緣何自皇上龍體微恙之,內務府中卻未曾接到陳大人一封請安摺子?世間話說出口很容易,做起來卻全憑一顆心罷了!陳大人想說什麼儘管直言,皇上雅量,天家亦非不能容人之地!”眾臣將此聲驚呼含在口中,儀元殿寶閣大殿之內,鴉雀無聲。

陳顯無非是懷疑皇帝早已駕鶴歸西,卻沒有辦法直言明說,方皇后卻果決地將蒙上一層澄心堂紙的窗欞拿錐子一把挑破,其中究竟是金玉還是敗絮,眾人皆不得而知。

陳顯話頭一滯。

趁此空隙,方皇后乘勝追擊“陳大人若真心想面聖,本宮當下便讓人開了內宮,讓你進去給臥在病榻上的皇上磕三個響頭,已示忠心孝心!”一壁朗聲出言,一壁半側身形,示意給陳顯讓出一條道來。

沉默。

百官的沉默,亦是陳顯的沉默。

沉默之後是孤注一擲地冒險,還是迂迴反轉的妥協?

旁人摸不清楚,方皇后既然敢孤身闖進儀元殿,心頭便已有了答案。

果不其然,陳顯默然片刻,輕抬了下頜,清冷出言“皇上既是龍體染恙,微臣怎好貿然打攪。皇后娘娘賢德,且言之鑿鑿,倒顯班氏、長孫之風,兩廂比較,高低立下——反倒顯得微臣咄咄人。”方皇后手於前。輕哼一聲。形容倨傲。

出乎意料。陳顯一個袍,叩拜於地,補全了將才未行之禮,聲音似乎帶著尊崇與油然而生的敬畏,朗聲問禮“微臣見過皇后娘娘,願皇后娘娘長樂未央,萬福綿延——”聲音拖得很長。好似高廟之中信徒炙熱誠懇的祈誦。

陳顯突如其來的示弱,在方皇后眼裡,卻正好是他一如既往的迂迴多疑而自私本的實質,不用擔心更無需防備。

此事傳到行昭耳朵裡,時辰已過晌午,卻讓她心頭猛地一揪,還未來得及說話,便聽蓮玉急匆匆地踱步進屋,小聲道:“羅府讓人給您帶話,晨間早朝的時候。陳顯與鎮守順真門的兵頭多閒話了幾句家常…”蓮玉顯得不以為然。

陳顯倨傲,已非一之態勢。

拖延早朝時間。以示權臣威嚴,是他耍爛了的把戲,今之事亦屬平常。事到如今,人不能成為驚弓之鳥,此種事件其實本沒有必要捅到自家王妃眼前來。

蓮玉還想再言,卻見行昭猛然起身,再聞行昭沉聲出言“趕緊讓百戶去雨花巷告知舅舅做好準備,封鎖街巷,肅清鄰里,備好熱油明火,將士們穿上盔甲拿起長矛來!若百戶一路過去有攔路之人,則遇神殺神,遇佛殺佛,無需顧忌!”聲音很沉,語速很快,代得有條不紊,很是清晰。

氣氛漸漸無端凝重起來,幔帳隨風,窗欞微啟,蓮玉不知不覺地立起身形來,屏氣凝神,一一記下。

“端王府上不必留人,從雨花巷過來的那幾個將士全部回去!”

“那您…”蓮玉若是此時都不知行昭想做什麼,就辜負了這些年頭生死相隨了!

“端王府若無守衛,便如空城,大門一破,什麼都守不住了啊!您與舒哥兒當如何!”行昭深一口氣,陳顯朝堂問皇帝下落,方皇后強勢擋回,他們玩了一手空城計,陳顯如今也在浩蕩聲勢地陪他們玩上一出空城計!

閒話家常很正常,按捺不住在朝堂上問皇帝生死也很正常,最後在方皇后威勢之下示弱規避符合其一貫作風,也很正常,可三個正常加攏在一起,就是不正常!

反常極為妖,陳顯必定在今夜或明早動手宮!

定京城裡的世家大族家僕守衛就這麼一點兒,方祈若要全力抵抗,收攏所有勢力,本顧忌不到端王府,與其分散勢力,還不如將攻勢歸一,專心一點!

除卻皇城,陳顯首要目標必定在端王府,擊殺十個公侯也沒有誅殺一個端王妃與端王長子來得便宜!

“進宮…”行昭腦子轉得飛快,順真門一開,通向外殿,而進內宮尚有三道門檻,其中有近八千輕騎,方皇后手不到儀元殿以外順真門以內的外宮之地,可內宮之地卻是打理得如銅牆鐵壁一般!

陳顯突然發難,老六行景尚未歸京,端王府不能成為方祈的累贅和負擔!

蓮玉將一聲驚呼壓抑極低。

“備馬進宮!”行昭一語言畢,屏風那頭響起阿舒小兒嚎啕大哭,行昭身形猛地一顫,幾個快步繞過屏風將兒子抱在懷裡,阿舒哭得滿臉漲紅,馨馥香縈繞鼻尖,行昭的心漸漸平復下來。

阿舒啊阿舒,爹與孃親豁出命,也會保護著你。

定京城裡不安全的地方太多,雨花巷絕不能走,她的兒子必須跟著她,她誰也不放心!

蓮玉一咬牙,提起裙裾小跑步往外跑去。

行昭緊緊摟著兒子,坐在馬車上,遞摺子過順真門,下馬車換攆轎,一路往鳳儀殿去暢行無阻。

行昭三言兩語說得很清楚。

方皇后手上發涼,微怔於原處。

行昭越俎代庖,先喚進蔣明英,再喚林公公,最後再見向公公,天漸暗,暮影夕照之時,皇城之外陡然喧闐起來,人聲尚且未傳到鳳儀殿內,行昭抱著阿舒站在鳳儀殿高閣之上,眼下盡是定京城裡星星點點的火光,人愈漸多,火光便連成一條線,再連成一團突兀竄起的明火。

“九城營衛司宮了!”林公公小跑進鳳儀殿內,嗓音喑啞,一張臉漲得通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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