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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撞見徐瑨跟祁垣同進同出。

直到這兩天,徐瑨又恢復了之前獨來獨往的樣子,他才稍稍鬆了口氣,專門早早了卷,等徐瑨出來後一起來圃練箭。

徐家兄弟都自幼習武,徐瑨的藝更是高超,這在監生之中實在少見。任彥好不容易約著跟徐瑨到了圃,就有不少人慕名而來。他又驕傲又鬱悶,想要勸徐瑨遠離祁垣的話只得一憋再憋,結果還沒找機會說出口呢,就見祁垣那個小討厭也來了。

任彥簡直氣不打一處來來,瞥了祁垣一眼便轉開了頭。

祁垣“嘿”了一聲,也撇撇嘴,問阮鴻:“他是不是有病?一見我就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阮鴻也不喜歡任彥,“嗨”了一聲道:“誰知道呢,可能瞧不上咱這種學蠹。人家可是大才子,字文英,文英不就是文才出眾的意思嗎?”任彥還真是隻跟課業成績好的來往。

祁垣不服氣,哼了一聲道:“有什麼了不起,沒我方大哥厲害。”阮鴻道:“就是,比他有才多了。”方成和寫文章厲害,背詩作詞厲害,畫畫更是厲害。倆人越想越覺得與有榮焉,這下也不屑往那邊去,自己選了塊地方玩了起來。

阮鴻雖然學業不行,但正經練過幾年箭,先給祁垣了兩招,竟是百發百中。祁垣是打心眼裡羨慕,在一旁不住的吹捧他。阮鴻一樂,乾脆把他拉過來,手把手地教他如何挽弓。

徐瑨早就看到他倆過來了,心裡還緊張了半天。誰想轉頭的功夫,那倆人竟然招呼都沒打就去別處了。

他忍不住抬頭去看,便見祁垣手裡拿了一把小梢弓,身形站的筆直。阮鴻在他身後,一手握著他的手腕,另一隻去拍他的後臂,似乎在教他如何發力。

祁垣興奮的小臉微紅,嘴巴微微張著,眼睛還眯了起來。這般拿腔作勢地擺了半天,終於卯足勁兒使勁一拉。只是那箭矢並沒有破空而去,而是在眾人的目光中,晃晃悠悠,落在了兩步之外。

祁垣一愣,難以置信地低頭看了眼手裡的小梢弓。徐瑨正想他會不會羞惱,便見那邊倆人同時爆發出一陣大笑,竟然就這樣笑成了一團。

任彥一直看著那邊的樣子,見狀冷哼道:“可真是臭味相投。”徐瑨遲疑了一下,問他:“你似乎不喜歡慎之兄?”他本來想問任彥是不是不喜歡祁垣,但話到嘴邊,又覺得祁垣的名字有些燙口,不知道該用何種口氣念出來合適。

任彥沒察覺到他的不自在,只哼道:“紈絝不餓死,儒冠多誤身,國子監裡便是這種濫竽充數的多了,才會學風每況愈下。”任彥隨母改嫁之前吃過不少苦,所以對這些紈絝子弟很是看不慣。國公爺便喜歡他剛直耿介,幾次留他在徐府生活,為他延請名師。

徐瑨也對國子監的風氣頗有微詞,但他並不覺得阮鴻和祁垣令人討厭,所以便閉嘴不言。

任彥看他不說話,哼道:“子敬兄大概還不知道外面納粟監生的事情。據說外面入監資格已經從八百兩銀子炒到兩千兩了,也就是誰能出得起兩千兩,即便目不識丁,也隨時可進入監中學習。將來熬出資歷,再外放做官,封廕子,可不可笑!”徐瑨道:“納粟之事怕是因為今年大旱,國庫空虛。”

“只要是歲荒、邊境、大興土木,朝廷便要開例監或者乾脆賣官鬻爵嗎?”任彥冷笑,“那可真是懂得走捷徑!”

“文英……”徐瑨一凜,忙喝住他,低聲勸道,“在監中莫要談論朝政。”任彥麵皮微微發白,抿著嘴忿忿地轉開臉。

徐瑨看他神情憤,怕其他人聽去這些話,只得匆匆喊他離開。

祁垣餘光瞅見那倆人親親密密地湊一塊說悄悄話,很有些不服氣,等看倆人走遠了,撇了撇嘴,忽然就覺得沒什麼意思,把小弓一撇:“不練了不練了!”阮鴻道:“這才來多大會兒,還沒練呢你就走!”他樂意教祁垣的,這會兒沒過癮,便拉著人不放,又把祁垣拽回來,硬把弓給他:“你再試試,名師出高徒,保準你跟我學個百步穿楊出來。”祁垣臂力不行,但沒別的地方可以去,也沒別的人能一起玩,之後幾天只得繼續跟著阮鴻練箭。然而他的手都快磨破了,也沒練出百步穿楊的本事,胳膊還酸的不得了。

他沒什麼耐,後來便死活不練了,阮鴻要拉他,他就跟阮鴻打賭。

阮鴻自詡京中的風公子哥,跟他賭喝酒賭投壺,後來再賭彈棋玩雙陸,竟然沒一樣贏過去。祁垣還覺得自己生疏了,牛皮吹出去幾個,更是整跟阮鴻比拼寫有的沒的。

倆人越玩越投機,又打著配合糊方成和。

最近才考完試,教官也沒有安排復講,方成和見這倆湊一塊壓兒管不住,乾脆也放開了手隨他倆去,他們倒是踏踏實實地歡樂了幾天。

轉眼進入了四月份,祁垣因記著上次復講的尷尬事情,難得磕磕絆絆,把方成和的那本《輯錄》背了個差不多。然而說起來也怪,自從他有些把握之後,國子監的復講籤便再也沒到過他。

偶爾別人到的題目他剛好背過,心裡癢癢地不行,在隊伍裡伸頭伸腦的想上去,教官們也視而不見,叫他好生鬱悶。

四月下旬,廣業堂又來了一次考試。徐瑨這一個月雖然一直早出晚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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