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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是真的?”張寧瞪圓了眼睛嚴肅地問她。
方泠不答,只是冷冷地看著他。
張寧沉默下來,一動不動地坐在窗戶前。他的手指輕輕地無意識磕著茶几,細微的動作暴了他內心的緊張。如此沉默了一會兒,他忽然“騰”地站了起來,說道:“我得馬上走了,謝謝你告訴我這事,後會有期。”
“平安先生!”方泠疑惑地看著他喊了一句,跟著也站了起來。他沒有停下腳步,與她擦肩而過的瞬間,他轉頭在方泠的耳邊飛快地低聲說道:“你不適合在青樓……當今聖上也不能真的萬壽無疆。”方泠心下默唸著這句話,抬頭看時,他的背景很快就消失在屏風後面,走得很急。她看著那道屏風好一會兒,又急忙跑到窗前俯身瞧著河邊的碼頭。這時已西斜,黃昏將近,夕陽斜照在水面上反
著亮閃閃的光。……天黑時方泠接待了一個大方的客人。那客人進屋後規規矩矩地行禮,沉聲說道:“內閣差我到南京公幹,同時左諭德楊士奇大人也有點事讓我來辦,今天旁晚才到。本想那時
空見你一面,卻見不到人,只好現在再來……一切可好?”方泠道:“還不是那樣,現在沒人惦記著害我了,於大人不必擔憂。之前我不知道你來了,旁晚時房裡有客。他寫的詞不錯,喏,就在那兒……人也
好。”客人走到案邊瞧了一眼:“字是好字。”然後讀了一遍人生若只如初見,沉
片刻便道:“有靈氣,可惜沒有氣勢和
襟,糾纏於兒女之情,未免小道。”方泠辯道:“借女兒之事抒發
臆者並不少見,這首詞也可喻故人好友、賢士知己。”
“那倒也是。”客人也不爭辯了。
方泠又道:“他牽連了作弊案,肯定是被冤枉的。這樣的賢士受不白之冤實在可惜,你可有什麼辦法讓他恢復功名?”客人忙問:“牽連科場作弊案?你說的是上元縣士子張寧?”
“於大人也聽說過他?”方泠道。
“豈止是聽說,這次受楊大人當面密授,公幹是藉口,實則就是為他而來!”方泠驚訝道:“張平安這麼大名氣,連侍讀左諭德楊大人都知道,還專門派你到南京來搭救他?”客人沉聲道:“如果沒出那事,張平安不過是南京無數士子中的一個,僅此而已,在地方上有點才氣哪裡就獨獨讓楊大人看上了?這回主要是為呂侍郎而來。之前呂侍郎因為朝堂禮儀那事進過一次詔獄,雖然最後放了,但皇上和漢王趙王都懷疑他投靠了太子,至少能確定太子在拉攏他。這回又出了個科場作弊案,便是火上澆油,不必嚴密的真憑實據,只需論證大致說得過去,呂大人坐實了貪官罪名;就怕皇上以後又聽到有關呂大人的閒言碎語,一怒之下殺了,國家豈不因此而損失一員忠良之臣?
楊大人得知南京發生舞弊案,恰好我當時有公務啟程南下,他便口授我密查此事,定要找到真憑實據。不料還未到南京,就聽到張平安的事,此人危也。你先別想著怎麼恢復他的區區功名,保住命再說。”方泠緊張道:“前兩天我也聽說他被人從牢獄中抬回家,言九死一生,可他現在應該好了,今天還到咱們這邊來送雲錦圖案。官府已經下文革去功名不治死罪,難道他們要……”
“方姑娘,你說呢?”客人皺眉道,“官府辦事就一定要光明正大明正典刑?之前張寧在供詞上畫押,牽強一點再收羅罪名也可以把他明正典刑,為什麼放了?一來判斬立決有滅口之嫌,二來死罪需要朝廷複審,諸多周折。因此他們才將張寧了個半死不活,只想他回去之後才斷氣,書生身體羸弱不適牢獄之苦而病亡,也是說得通的;哪料他沒幾天就好了……此事我也沒想明白,按理他們不應該出這樣的紕漏才對。不管怎樣,疏忽已經出了,別人定會設法彌補,而且彌補也不是太困難的事。”方泠若有所思道:“難怪張平安一聽我說完此案的牽連,馬上就急衝衝地跑了。他也預見到了危險?”
“恐怕是這樣。”客人再看了一眼案上的詞,“此人應該不是隻會讀聖賢書的書呆子,尚是可造之材。真正能考上進士的也不是死讀書就行的。”方泠坐立不安地說:“平安這麼危險,大人趕緊想辦法提醒他才是。”
“我之前也是這麼想的。”客人沉道,“但聽你說起先前他的反應,我想暫時不必多此一舉……今晚城門已關,出不了城。咱們的人要是太早和他接觸反而容易暴
,等明
一早再設法與之聯絡,儘快獲得他的信任然後帶他出城。”第七章叫爹就給你吃張寧照樣坐船回去,在大中橋下船時太陽剛剛下山,四周的光線漸漸黯淡,長街上有的建築屋簷下如酒樓茶樓早早就掛起了燈籠。城門是酉時關閉,現在要出城除非持有官方公文,張寧是不用再費神去琢磨這事了。
街上的人依然多,一天的喧囂還未落下帷幕。一切讓他
覺真實又恍惚,彷彿此次人生是一場遊戲,可是如今看來,這場遊戲的
作界面好像很不友好,入門就是高難度。
他一肚子納悶,明明自己已經掛掉,怎麼會在這裡的,這種玄幻的事任他想破腦袋也理不出個所以然來。更納悶的是剛重新獲得生命,還沒怎麼搞清楚狀況,發現自己又要掛掉……今天跑到院去送東西倒是巧了,如果不是從方泠那裡聽到更多的信息,自己估計死都不知道是怎麼死的,稀裡糊塗來走了一遭,赤條條地來赤條條地去不帶走一片雲彩。如今明白了,估計也於事無補,唯一值得欣
的是總算沒有做一個糊塗鬼:能跑到哪裡去?現在明初,社會秩序比較好
民都很少,鄉下是嚴密控制的保甲制度,他對躲過這一劫不怎麼看好。
街頭正是風口,忽然撲面一陣涼風,讓他覺得自己十分孤單無助。
走近里仁街,正要進自己家所在的那條巷子時,遇到了一個“人”。此人就住在旁邊另一條巷子中,面相不怎麼好,尖嘴猴腮左眼大右眼小,也是一個生員,不過已經放棄了繼續科舉之路,前陣子好像在教書,結果教得相當失敗已經失業了。他叫王振,張寧忽然想起明朝歷史上好像有個有名的宦官叫王振,不過他不敢確定此人就是那個宦官,甚至覺得可能
很低:一般做宦官的為了不辱沒家門好像喜歡改名換姓。
王振抬頭看了一眼張寧,可張寧一張面無表情的臉絲毫沒有要打招呼的意思,王振也就沒有主動搭理免得自找沒趣。他繼續蹲著逗面前的孩童,手裡拿著一串糖蘿蔔笑嘻嘻地說道:“叫爹,叫了就給你吃。”張寧心道:真尼瑪的無聊。
不料這時張寧隔壁戶的李大嬸正好從巷子裡走出來,有好戲看了,那孩子就是李大嬸的兒子。果然沒一會張寧就聽見身後李大嬸罵出來的聲音:“天閹的東西,想兒子回家自個生去!”張寧沒興趣管他們的閒事,不過耳朵沒堵著那句罵清晰地傳進了耳朵裡,心裡不想:市井間的三姑六婆果然可怕,竟當面罵這種傷人的話。最重要的是王振沒兒女,附近本來就有關於他的
言,說他沒有生育能力。
王振的臉是什麼樣子,張寧是沒看到,他徑直就往自家走去。
走到門口他剛想敲門,就一下子開了,“哥哥!”傳來了張小妹的聲音。很快一張清純白淨的瓜子臉就出現了眼前,她等張寧進來反手閂上門,一臉的喜悅拉住他的袖子就往回走,又裝作不高興的樣子翹起小嘴:“你送個東西怎麼去那麼久?那種地方的女子你可不要亂想,告訴你,她們只是想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