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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倒過兩次沸水了,現在開水被撞在一個琉璃瓶裡,她很專心地看著那瓶水,宛若裡面有什麼風景一般,但張寧看來就是一瓶水之外什麼也沒有。
“以後不用叫大人。”張寧淡然說道。
謝雋道:“是,以後先生到碧園來便是一位品茶的客官。”此時張寧心裡有點沒底,這裡新鮮的泡茶講究、貌似恭敬的中年下屬,許多細節脫離了他的閱歷範疇。況且在別人眼裡他只是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很可能被這幫人暗地裡輕視和糊。現在這個位置不再是司務廳那差事了,現在他得獨當一面,沒有黃世仁那樣的人來承擔主要的工作。
其實工作乾沒幹好無所謂的,他也沒打算多賣力,只想找機會拿回那首詩。但出於本能一般的心理,很多時候想要體現自己的價值,得到尊重和認可。
“這次先生接管揚州的人馬,有什麼重要的事要辦麼?”謝雋問道。
“我受上峰之命任職揚州,具體的事還要等上峰的消息。”張寧緩緩說道,“在此之前,我得悉一下情況。比如這個碧園的經營賬目,平時都是誰的人在管?”謝雋臉
微微一變:“以前是先生的前任監管,現在您來了,這裡就是您說了算,屬下只是輔佐先生……賬目如今在碧園在賬房掌櫃手裡,而其它經費的賬目,您的現任已經帶走稟報上面去了。”
“賬房掌櫃是誰挑的人?”張寧不動聲問道。
謝雋的神情越來越難看了,作為揚州採訪使,張寧是有權力下令叫誰去幹什麼、誰不能幹什麼的,也有權換人;得不
,給上面寫一封信,能把謝雋也換掉。
當然大家要幹正經事,不能老是對抗、而在於妥協和合作,官員有決策權,但也需要人辦事。事情還沒到那一步,張寧這麼說兩句只是為了敲打敲打這個謝雋,提醒一下,新官上任三把火罷了。
“賬房掌櫃在這裡兩三年了,一直沒什麼過錯。”謝雋道。
張寧點點頭:“一會讓他來見我,把賬目帶過來,要各項進出的原始賬單。”張寧心道我是幹會計師的,隨便給你挑幾處假賬出來,看你跟我嘴硬沒有過錯。
謝雋沉了一陣,這時女子款款走了過來適時為他解了圍:“張先生、東家,茶沏好了,請慢用。”
“哈,咱們先試試苗歌親手沏的庭茶。”謝雋忙乾笑道。張寧心道好好的一個娘們,不叫姐稱哥,真是奇了怪。
那叫苗歌的女子拿起紫砂壺,一手輕輕託著長袖,往盤子裡的小杯裡倒茶,一股帶著清香的泉水準確無誤地進小杯子裡,她又適時地將壺嘴往上一翹,茶杯剛滿,沒有撒出一滴,手法是相當雅緻而嫻
,光幾個動作也叫人賞心悅目。
“先生請。”謝雋做了個動作,謙讓道。
張寧端起了輕輕喝了一口,一下子就少了半杯。剛剛在外面喝過茶,一喝這個果然不同尋常,有對比才能知道優劣啊。
而謝雋則端起杯子輕輕嗅了嗅,一臉享受的樣子:“這庭茶如何?”張寧微笑道:“喝茶是喝心境,你認為何如?”第三十五章嘗酒還是嘗人聊起幾句茶,謝雋岔開賬目的話題再也不提,只說道:“得知先生要光臨揚州,屬下略微做了些準備,在城北備了一處院子,先生到揚州來便無須為生活起居煩擾了。此地有個妙處,徑直坐船沿北城河而行,就能到保揚湖,京杭大運河上的鹽商鉅子、才子佳人多聚居於此,又不斷興造亭臺園林,而今風景秀麗文風盎然,確是揚州的一個好去處。”
“這邊的事接了,我還得去南京一趟面見上峰,暫時不會在揚州長住,你們不必如此麻煩。”張寧故意不冷不淡地說了一句。但他並沒有表示要拒絕,現在上下彼此之間關係很不算
,直接給錢他不敢要,但是在衣食住行上的心意倒問題不大。
同時他也在盤算,去見南京禮部郎中吳庸,禮金不能缺,雖然剛剛上任也得在陋規允許的範圍內表示一下人情,錢只能自己掏包了,還好出京前受了近百兩。吳庸那裡的人情自己掏
包、這邊住行花銷讓下屬負擔,兩廂經費一扯,還是能撐持下去的。
↓記住發佈頁↓www.xiguaks.com因為謝雋主動要承擔食宿,張寧的口氣也就緩和了不少:“這次我來要見兩個人,恆用算一個,還有一個信使詹燭離,他人在哪裡?”既然謝老表開始妥協了,張寧也就不想老是用挑刺的態度說話,言語之間表示親近起來。大家一個機構裡混差事,妥協與合作才應該是主題啊。
謝雋道:“未曾料先生這麼快就來接公務,詹燭離近來都沒
面。這個人喜歡喝酒,說不定現在正在哪裡醉生夢死。”張寧眉頭微微一皺,口上卻說道:“會喝酒的人一起去應酬還是不錯的。”謝雋呵呵一笑:“他只是愛喝,每天要喝三次,可惜酒量不行,不出三碗必倒、醉得如豬一般。”酗酒誤事,張寧對這個未曾蒙面的信使和助手,
覺不怎麼靠譜。他只得說道:“那便罷了,等我從南京回來再見他。”
“本來屬下應該盡地主之誼,找幾個揚州的名士作陪為先生接風洗塵,只是……”謝雋有些遺憾地說。
張寧忙道:“不必了,你我的關係無須在外人面前展,咱們是為了辦正事,虛套能省就省。今天就這樣,因為暫時沒有什麼事要安排,一切等我從南京見了上峰再說。”謝雋道:“依先生之意設宴款待便免了,接風洗塵還是要的。屬下叫人
了幾樣小菜、薄酒一壺,還清先生賞臉。”
“那也好,菜別太多,剩一大桌反而見外。”張寧點點頭,正好晚飯就有著落了,幾樣小菜肯定也不能太差的,混吃混喝他是比較坦然的。
他們在茶間裡又談了一些人員上的具體事兒,等時間差不多了,謝雋便帶張寧去了後面的園子。這裡面來往的人並不多,風景卻是不錯,以一個人工小湖泊為中心,有假山、石橋、亭子、房屋以及花草樹木,景象如同一個園林。
倆人一面從走廊上過去,一面說話,謝雋指著園林道,“在碧園的自己人平常就住在這園子裡,不過它不是專門給咱們住的,一些有身份的風雅人要聚友、待客,出得錢但環境也有要求,喝酒品茶得有點風景才行,呵呵。”
“只是喝酒品茶?”張寧用很隨意的口氣笑問道。
謝雋愣了愣:“既然先生問起,咱們也不好瞞您,當然不只喝酒品嚐,那才幾個錢的進賬?再說那些才子在這兒玩高興,只是清湯寡水的詩作對怎麼能盡興?其實不管是儒學裡的士子還是鹽業紈絝,免不了好三樣東西,玩法不同而已。”張寧饒有興致地問道:“哪三樣?”謝雋一副猥褻的笑容:“無非聲、
、賭。有錢了就變著花樣來,萬變不離其宗。”張寧道:“大明不
聲
,卻
賭,恆用你這是知法犯法。到時候咱們上報賬目,豈不是要作假?”
“沒人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