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54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內容反而最少。
是戰是退的問題,表面上決策層已經有了結果,但張寧知道人們還未真正下定決心。很多時候戰爭不是和對手一較高下,更重要的卻是戰勝自己;內鬥從來都是一項更需要技術的東西。
現在的慈利城彷彿一切照舊,環境依然是那麼寧靜,只有從人們的情緒中受到烽火硝煙的
近。武將們都建議搶在官軍到達之前,攻佔永定衛。
永定衛,張寧的目光注視著地圖上它的位置。代表著衛城的墨汁畫的圓圈已經有點模糊了,紙上的那個位置被手指多次觸碰過的結果。
朱勇的人馬首要目的地也肯定是永定衛,張寧幾乎想不到朱勇有什麼理由不首先控制那裡。雙方的焦點再次聚集在這座小小的衛城。
想來有些奇妙,張寧剛起兵的時候就看重了這座衛城,連第一支人馬的名稱也取名叫“永定營”,結果證明它確實是至關重要的地方。他覺得自己倒真是有些先見之明。前世他只是一個小小職員與戰爭無緣,今生大部分時候是一個書生一個文官,在這個方面也沒經驗,戰略眼光這東西與其說是天生的,倒不如是正常智商的邏輯思維。
朱勇軍要佔永定衛的原因很簡單,只要大軍一擺在永定衛,就切斷了叛軍的退路;以朱勇在和苗人作戰的時候進佔盧溪的手段看來,他很善於用這種方法。張寧的武將們多次建議儘快攻取永定衛的原因也不復雜,在永定衛能守能戰、還能退,實在打不過了可以跑,這也是大夥的看法。
但這座兩軍必爭之地,張寧卻已打算放棄。如果敵人只有朱勇的官軍,他肯定是想搶先攻佔此地的;但敵人不只在外,更在內。
首先,張寧想要利用永定衛城來戰勝內部,放棄它就無路可退了,所謂破釜沉舟置之死地而後生,卻亦是無奈之舉。
其次,整個“永定營”的建制還未滿額,只有一千多人,這點人馬肯定不能分兵,必須集中在一起使用,原本在石門、澧州留守駐防的少量人馬也被調遣至慈利縣聚集。若是現在攻佔了永定衛,主力應該佈置在何處?如果在永定衛,那慈利、石門、澧州等到朱勇軍一到完全等於放棄,張寧軍被從東面堵在永定衛,和退進山裡周旋有何區別?既然已經下定決心和官軍決一死戰,那麼以這個決策為出發點,永定衛就失去了戰略意義了,反正張寧等也指望不上辟教那邊能支援糧草,反不如三縣之地的物資豐富。
這仗怎麼打,眾說紛紜,各有說法。張寧能做的是理清楚自己的思路和頭緒。
他一直認為人的命運很大程度上是格決定的。天枰座的人,按照說法最大的弱點是容易優柔寡斷左右搖擺、以及壓力承受力不夠;張寧對於星座說將信將疑,但覺得這種說法也有一定的道理,所以在關鍵時刻要清楚自己的決心,克服弱點。
既然下定決心要戰,就應該考慮戰法、而不是退路吧?
簽押房裡議論紛紛,朱勇軍步步進,迫在眉睫。大夥都認為當前必須要有所動作了、不能坐在這裡乾等,而最好的行動當然就是去打永定衛。
張寧已經沉默了很久,這時終於嗑了兩聲,待眾人回過頭來,他便開口道:“不能去打永定衛。永定衛守軍雖然只有幾百,但我們的兵力也不多,而且時間不夠。朱勇軍最多十天之內就到,如果我們幾天打不下衛城,官軍佔了慈利縣,從後路殺來,到時候我們毫無屏障,只有敗退甚至潰散了。”百戶官陳蓋道:“兵器局不是造了炮麼?造好了沒有?”
“昨天試了一門,炸膛了。其它的炮還在檢查問題。”張寧淡淡地說道。這事兒不是編造的,確實炸膛了,爆炸聲驚天動地很多人都知道;但原因恐怕只有馬大鵬才知道,張寧暫時也不清楚他具體是怎麼讓炮炸膛的,也許藥量加大的緣故?
張寧又道:“就算有炮,幾天之內也拿下不永定衛,咱們行軍要時間,走到地方也不能保證馬上破門。新造的臼炮和回回炮功用威力相差不是太大,要炸開城牆需要時間。”他不是專門向一個百戶官解釋,實則是向所有在場的人解釋。眼前的場面他也看到了,昨天大夥還口口聲聲說願意和官軍決一死戰,今天就在這裡迫不及待地建議去打永定衛;打永定衛,不是跑路退回山裡的路線?人就是這樣,真正視死如歸的人,並不是隨處可見的;張寧也不怪他們,你不能要求人人都是拋頭顱灑熱血的賢人,如果自己是六千,而去打官軍的一千,相信大夥還是能一條心的。
“朱勇肯定是要佔永定衛的!”一個武將斬釘截鐵地說道,看來武夫並不是腦殘,有勇力的人照樣會用腦子,“咱們打不下永定衛,這仗該怎麼打?”張寧道:“先以逸待勞準備好,修繕兵器、嚴明軍紀;另外讓縣衙的官吏召集民丁修葺城牆工事。苗人已經答應與咱們結盟,之前的苗使與我密談,願意和我軍一起對付朱勇。一旦探明苗軍北上參戰,咱們就先守城;若是苗人一時沒來,我們可以暫時向西北九溪衛方向作戰。”在這種時候,張寧情知如論如何也要拿出個辦法、讓大家知道該怎麼辦,這是做首領的義務。他內心裡的想法自然不會說出來,哪怕是在內部議事;誠實的人也難免口是心非,因為人與人之間的關係並非那麼簡單。
《平安傳》221-240章第二百二十一章溺水的人夜中腐舊的縣衙官署,燈光昏暗;但霎時間突然亮如白晝,屋子裡的人都提起了心,等待著即將到來的雷聲。
“喀!”一聲炸雷彷彿把房子都震動了。
雷聲響過,徐文君悠悠說道:“幸好每次響雷都要閃亮,不然冷不丁一聲雷不得把人嚇死。”張寧淡定地隨口說道:“那是因為光的速度比聲音快。”
“哦?以前我還真沒想過,以為雷和閃電是兩種東西呢。”徐文君輕輕說道。
張寧耐心解釋:“我們試炮的時候炸膛見過吧?還是說上次打石門縣用埋火藥桶炸開城門那次吧,你也看到了的。雷電和火藥爆炸類似,就是很高的雲層裡有種東西炸了,有閃光又有爆響,然後先看到光、後聽見聲音。”徐文君似懂非懂地看著他,突然臉微微一紅,大概覺得讓張寧說這些不著邊的話有點不好意思。
張寧回頭見桃花仙子的目光正投來,便轉開話題道:“你不是來送信帶消息的?消息既然已經送到了,明一早,你和文君一塊兒走。”
“為何要攆我們?要打仗了,我留在平安的身邊,或許還能就近保護你。”桃花仙子詫異道。
如今簽押房裡只有他們三人,雷聲之後周圍靜悄悄的,張寧沉默了片刻,終於說道:“這場仗幾無獲勝希望,你們只是婦人、不是軍人,你們沒有義務為此送命,留下來也沒什麼用。”桃花仙子不解地問:“既然平安預料到不能獲勝,為何還要打這一戰?咱們既然能從山裡出來,現在也能回去。”張寧搖頭嘆道:“回去也是死路,遲早的問題罷了。還記得幾年前在京裡的驛道上,你要殺我的那次麼?”
“還提那事作甚,當初我不認識你,那時你不過是朝廷的一個官兒。”桃花仙子不好意思地說。
張寧淡然道:“我自不是要計較的意思。那次我在客棧你睡著了,你們已經進屋。當時我有三種選擇,一是求饒,二是設法跳窗逃跑,三是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