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2章〖火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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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宵之夜天漸暗外面飄起細小的雪花北風呼呼聲在林間迴響。久未至的上官誠頂著風雪走進她的小院經過那個仍在下苦功的男童身側時頓了一頓。未幾他踏進屋子上官夫人立即上前為他取下皮錦麾拍去皮帽上的雪花給侍女放好。

上官誠掀開紗簾掩去眼中的若有所思坐在下榻前老臉上帶著有如諂媚的笑容道:“乖女兒來爹爹看看。”上官華側過身並不理會。上官夫人拿了一件紅襖子就坐在華旁和她視為天的夫君對著幹名為保護她備受苦難的寶貝女兒。

上官誠撫著稀疏的山羊鬍帶著微微笑意向她和上官夫人報喜道:“子悠籌建初善堂盡心盡力今聖上龍顏大悅許他工部章事。總算沒辜負老夫之望這上官府以後還是給他才對得起祖宗。”說到這裡只見上官夫人把紅襖子湊近邊輕輕咬斷結頭然後遞給女兒讓她試穿。母女倆個自做自事將上官誠晾在一邊。

上官誠乾等了一會兒沒話找話說:“兒外面那小子給你做護衛好不好？”上官華無動於衷地看短襖上的刺繡圖案看似注意力完全放在新衣服上實則尾光暗暗打量老狐狸的神情舉止。只見上官誠撫山羊鬍的動作節奏加快少許他眼微眯有些狠厲的樣子隨後掩去。

他又笑得像頭笑面虎道:“兒想不想做皇后啊？”美人孃親顯是嚇了一跳顧不上與夫冷戰又驚又喜問道:“老爺兒真的可以做皇后嗎？菩薩保佑女兒總算苦盡甘來。”上官華心下冷笑冷眼旁觀這頭老狐狸又準備做什麼。上官誠微微擺手道:“下月南梁遣使為梁丹王子求親琴娘你給兒好生打點一番。”立時上官夫人的皇帝岳母美夢被全部扼殺。她哭叫起來:“老爺你好狠的心！兒遭這麼大的罪老爺也不做主反要將女兒送到南梁去受罪倒不如將我們孃兒倆送進紫竹觀相伴青燈了此殘生！”

“婦道人家！”上官誠然大怒見他真地動怒上官夫人驚愕地用手絹捂著淚不止的眼奪門而去。上官誠愕然急叫侍女跟上去護住夫人。

他坐下來摸摸女兒看過的書又拿起針線籃裡繡了一半的荷包打量半晌房間很靜只餘輕微的呼聲。聽得老狐狸嘆息一聲向女兒解釋道:“兒不要冤爹爹心狠。實在是你那兩個兄姐不爭氣爹爹怕保不住你出嫁吶。去南梁雖說苦了點但為父已安排好定能保你一世榮華受人尊寵。到時候再把你娘也接過去。”上官華微垂著頭望向帳內繡著的花鳥錦圖輕聲道:“既然爹爹全是為女兒著想兒也不敢任。只求爹爹為兒爭取些時女兒向小師傅習得保命本事再去南梁可好？”山羊鬍老爹喟然長嘆擺手道:“難得你心細如罷罷此事身體養好後再說罷。”待他離去上官華把柳子厚叫進來問他外面情形。

柳子厚騷騷頭道:“皇帝說只要婉儀娘娘把皇子生下來增封她為賢妃位列三妃之上皇后之下。”

“大表哥那邊呢？”柳子厚搖頭不知上官華暗暗惆悵玲瓏心思細膩又靈活她怎麼少得了這樣一個人在身邊。如今耳目閉真的是要處處捱打。

“表少爺被一個青樓女子了魂如今不但仕途難保也恐有被上官家除名之憂。”說話之人正是先前被上官華親言放出府的玲瓏她面慘白倚在珠簾旁輕輕地告知上官華極知曉的消息。上官舍若絕不可能是為此罷官其中必有外人不知內情。

上官家的人若連這點事也擺不平皇帝也不必淨琢磨著如何除掉上官家族。

上官華也深信老狐狸前後態度大變之後必有更嚴重的原因。

柳子厚見來人是前背叛者兇悍地舉劍相牢牢地守在上官華榻前不許玲瓏靠近。

上官華微微蹙眉不明她為何不願離府。玲瓏似察知她的疑惑很平靜地回道:“玲瓏往仇家眾多若廢去功夫離府必定生不如死。懇請華小姐不計前嫌留下玲瓏以報君心。”

“章師爺如何裁定？”上官華有些好奇這個已然犯下重罪的女子是如何說服鐵石心腸的章生的？

玲瓏微微斂眼低聲道:“由小姐落。”

“那就留下吧。”柳子厚生氣地瞪眼大叫道:“不行！華小姐咱們絕不能把沒用的人留在身邊當差。”上官華輕拍柳子厚緊繃的肩背讓他不要緊張看了一眼身形單薄的女子道:“去換衣回頭細說。”

“謝小姐大大德。”玲瓏聲音哽咽福了個身迅閃身離開。柳子厚不明白上官華為何要留下玲瓏在她耳旁一個勁嘀咕讓她廢掉玲瓏。

上官華微微搖頭道:“子厚有容乃大。做人、處事都不能極端學武也是同一個道理。”柳子厚惑不解上官華笑道:“以後會懂的。”這時玲瓏收拾利索回到房裡穿著黑衣低眉順目半跪在她之前。上官華讓她起身回話她亦不肯道罪人能得到主子的寬恕已屬萬幸再不敢放肆。

“既然尊我為主我命你起來回話。說說大表哥做宰相怎麼做到青樓去了？”玲瓏動作極輕巧地站起來身形筆直不半絲情緒顯見受過殘酷訓練後的影子。上官華暗歎可惜她還蠻喜歡從前那個母雞護犢般的玲瓏。

“三月前表少爺與京中顯貴到青黛閣賞花當晚正逢眾青樓花魁之選閣中一名綠衣歌妖媚惑眾。表少爺也不例外與她廝混一夜後從此一不可收拾為那妖女神魂顛倒連大姑***話都不聽府裡也不回還誤了一件聖上辦的事。現在羈押在大理寺等候落。”上官華冷笑恰逢花魁大選真正巧。她道:“去探探大表哥那時在負責什麼事。”玲瓏剛要答話神微變側頭一聽聲音壓得很低提醒道:“大公子和泠郡主來了。”上官華道:“你們迴避。”玲瓏拎了不願離開的柳子厚咻地一聲消失。

不久兩人進屋。上官錦華仍是錦衣玉服面容清冷周泠在他身後兩步低眉順目全無往驕橫。

上官華直請兩人坐侍女奉茶後退下。這對夫婦真的奇怪上官華抬眉掃了一眼只見上官錦華穩穩當當地坐著那周泠像個小婦人般站在他身側素面朝天不但未見當奢華的盛裝連絲女子脂粉香氣也未曾飄散。

“華妹妹你身子好些了嗎？”她不淡不鹹地回了一句:“託福。”上官錦華示意自己的子把禮物呈上週泠捧著木盒道:“這支千年人參是泠姐姐的一點心意給華妹妹補補身子。”她遞給對面的侍女上官華沒有表示那侍女也不敢自行接下週泠只能尷尬地等著主人話也沒有催促更沒有一絲不滿。

上官華百思不得其解她慢地回道:“擱著吧大公子今來有何貴事？”上官錦華也不管周泠是否受到怠慢他沉聲道“月前盛楨兄的新婦去了正房正虛子悠想給華妹妹保這門媒不知妹妹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