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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是李白從偵探那兒高價收影印的傳單,已經褪了,沒有一點香油味兒,那個和“特朗普”合過影的神臺上面燈燭都滅著,只有掛在半空的白熾燈泡亮度不穩,連了臺老舊的手動發電機,照著神臺上白臉黑身的兩尊塑像。
月大神。
左有菩薩的慈眉善目,右有彌勒的喜笑顏開……
和照片裡一樣。
與記憶中更相同。
就是他們。
李白的汗已經溼了一背,忍著劇烈的嘔吐,他默默瞧著紅面具緩慢地移動身子,坐到屋子另一角帶著可疑汙漬的
上,拍了拍
沿也朝自己招手,那意思大概是要給他把脈,或者做法?李白聽到窗外撲稜稜的,有山鳥在這靜夜中扇動翅膀……或是蝙蝠?有什麼所謂。從前趾高氣揚,現在落魄至此,卻還是要死。無法原諒。一定要死。李白清晰地看到自己心中並無恐懼,也無慌張,只餘下一種完全透明的坦然,楊剪在看著他,看到他的心了嗎?看到他的魂?他終於可以笑了,口罩下面無表情,但他的魂就是在笑的,也有力氣拖動這副累贅似的身體,邁開步子,走到
前,一刀紮在那個血紅假臉下面,扎透他的脖子。
最`新`沷`怖`網www.xiguaks.com最`新`沷`怖`網www.xiguaks.com然後回頭對楊遇秋說我不欠你的了。
問楊剪你會不會好好愛我。
不對,是告訴楊剪,你可以不愛我了。
在殺人前的這一分鐘,李白才學會真正把自己放在這個位置上——他恍惚明白,自己不能勉強楊剪去愛一個站在這位置上的人,更不想在做了這件無法挽回的事情之後,再把它當作被愛的理由……那簡直是要挾,我為你殺了人,所以你要愛我……?李白忽然間不想把愛這個字得太沉太寬泛了,就像他不想待會兒噴出的血濺到楊剪。
他們是同謀嗎?他們本該如此嗎?多漫的一個詞,可是現在想到它,李白就會軟弱。所以不要再猶豫了,也不要再想未來,李白把重心放在右腳,抬起柺杖,一步還沒邁出去,忽然聽到楊剪說:“別動。”他的肩膀被重重地按了一把,隨後楊剪就從他身旁經過,徑直走向
前,“還沒看出來嗎?他是假的啊。”他說得淡極了,但李白聽得差點站不穩,只見紅面具一下子繃起勁兒來,那股慢悠悠的遲緩全然不見,急惶惶往牆角縮了縮,縮不下去了就躥下
面想往外跑,被楊剪拽住,領子兜頭勒了脖子,咔嘣一聲,大概是胳膊脫了臼。接著他又開始胡亂嚷嚷,如動物一般叫喊,比李白想的尖銳許多,楊剪卻沒事兒人似的把他託到神像跟前,摁上桌臺,只聽腦袋狠狠磕在鋪了黃布的檯面,有
蠟燭都震倒了,他兩隻手都被絞在
後,膝蓋一軟,就這麼用下巴掛在神臺邊緣,直
跪倒在地。李白已經蹦到神像之下,站在他跟前,楊剪也沒有耐心再用手去銬人,膝頭頂他的背,踩實他的小腿,一把掀了他的面具。
格楞楞,漆成鬼臉的木雕滾落在地了。
出的是一張全是青
痘的,孩子的臉。
第68章九十九李白問:“過去多少年了。”楊剪說:“十一年。”李白又問:“他為什麼看起來還不到二十?”
“二十二了!”紅面具——暫且叫他花袍子吧,把嗓子壓低了大吼,可他的聲音和語氣卻愈加暴了他的稚氣未脫。
楊剪的聲音仍舊淡淡的,只是陳述事實:“所以當年他還是個小學生。”李白怔然,盯住那張臉上的痘痕,眼睛一眨也不眨,他甚至上手去摳了摳,摳出了血也險些被花袍子狠咬一口,這才收回手來。
“原來不是他啊……”他頓了頓,一個“哥”字堵在喉頭,“我們找錯人了。”楊剪匆匆看了他一眼,接著就立馬轉回花袍子身上,方才得擰開這人的下巴免得他真把李白的手指咬斷一截,現在又得把人摁住踩穩了,別讓他拼死扭動幾下就從手下溜走,楊剪顯得很忙碌。但也就是在那不到半秒的一瞥中,李白看到關切,好大,也好濃,沒有任何剋制抑或掩飾,源於一瞬間的衝動,也只在昏屋裡發亮。
這樣的眼神李白已經許久沒有見過。
楊剪在擔心他,是一種來不及修飾的本能反應,不是“貌似”,也不是“好像”,他終於看透了一回。可是擔心什麼?大概是怕他情緒崩潰,當場大哭出來吧。
可是李白連眉都沒皺一下,篤,篤,他把自己撐到塑像前,抬頭凝視,也聽見楊剪問:“雕塑是從哪來的?”果然連“神像”都不肯叫,果然是楊剪。
花袍子緊閉嘴巴不打算回答。
楊剪又道:“你也聽到我們找錯人了,人家那大仙當了十幾年神醫,你戴面具裝個啊,幸虧發現得早,要是耽誤了我弟治病我不還是得找你算賬?現在問什麼答什麼,咱們兩邊兒都好過。”李白差點忘了自己求醫的幌子,可楊剪卻是一點也沒暴
,現在聽來還真像那麼回事。這回花袍子不安靜了,卻也沒說什麼有用的——至少在李白耳朵裡他吼出來的那幾嗓子都是辨不出含義的音節,兇得很,怎麼聽怎麼像罵人。
楊剪卻笑了:“哦,你不是這邊的人,四川的?”花袍子僵了一下,本就面菜
,聽了這話可謂面如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