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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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軍和鬼軍約在離鬼域範圍有一段距離的落換人質,而且要求人質只能由對方的一人陪同走到坡上,這也是有監於鬼軍的強悍作風,怕突然遭襲。

有別於兩方蓄勢待發的人馬,平靜的落坡金烏斜掛,秋天似乎急著離開,為即將到來的新冬做準備,空氣中穿著冷冽的北風,吹涼等待的心扉,沸揚的沙塵張顯宋軍人多的氣勢,反觀鬼軍這邊的人馬,只出動一隊兵,列隊數排嚴陣以待,坐在馬背上的人專注遙望前方,毫不放過對面宋軍裡的一舉一動。

“他們派出不少人,我們要小心點,免得他們要什麼花招。”西遙不相信宋軍會這麼安份,不會臨時來個小動作。

“東西兩處還有我們安排的兩支人馬,現在只等北拓帶兵趕回來,我擔心的是鬼域內部的兵力太弱壓不住。”同樣在觀察敵軍的東祈,不敢輕乎宋軍的能力。

“鬼域裡有鬼僕在不會有問題,怎麼沒看到鬼方?”西遙懷疑的問出口。

遲疑了些會兒,東祈才開口:“他去替我辦一件事。”看著東祈冷凝的側面,西遙沒再問下去,反正這女人都要送走了,老大死不死心都無所謂了。

站在高大駿馬後面的嬌弱女子,心思全放在同一個人身上。

他,和她第一眼看見時的覺一樣,頭上的紫金冠像極了主人的傲氣,一襲銀白軟胄耀眼奪目,直的背脊像是能擔起所有的負荷,而那雙黑眸總讓她猜不透他的心思,看他高踞馬背上的身形在落陽的投下一寸一寸的拉長,延伸至她站的位置。

挪了挪腳步,樓輕舞小心踩著底下頎長的影子,覺就像仍在他的懷抱中一樣,心中漾起一絲絲的滿足。

他瘦了,是又為了鬼域的事煩所至嗎?離不開的目光是不捨,更是無可奈何。

坐在馬背上,東祈強忍著回頭的衝動,因為他清楚那兩道似水的雙眸是落在誰身上,不能…他不能再面對那對哀傷的眼睛,再看一眼只怕會承受不了,他要她怨他一輩子,讓他這輩子都在接受負心的懲罰。

“時間到了。”不想東祈還有半點後悔的空間,西遙的馬轉了個方向,橫阻在這兩人之間,連帶斬斷絆住他們的情絲,正好宋軍那邊的煙號升到空中,表明可以讓雙方的人質走到落坡上,同時也驚動兩顆等待卻又受傷的心。

“你帶她過去。”見老大遲遲不下命令,西遙便派了個士兵帶樓輕舞走。

接獲命令的士兵推著樓輕舞,催她一起往落坡的方向前進。

餘陽在後,看著黃沙一前一後印上逐漸遠離的足跡,西遙的手及時按在東祈肩膀上,壓下他差點就喊出口的制止。

“南昊就快回來了。”他知道西遙的用意,但頑固的黑眸還是不願放開她,心口強烈的疼痛來自那走遠的背影,在這一刻,有誰能給他救贖?

“我知道。”最後只能勉強擠出這句刺痛自己的話。

***金黃的光線照得人微醺,樓輕舞在數吃少、睡少下身體有些虛軟,印在沙地上的步伐沉重蹣跚,她努力讓自己保持清醒。

一定得讓南昊平安的回到鬼域才行,不知道鬼方拿到盒子裡的信了沒?她一直不懂完顏宗弼那句一切都來不及是什麼意思,他的目的是要奪下鬼域,可是到目前為止他並沒有做出對鬼域不利的事,到底他會怎麼做呢?還有姊姊的那把佩劍,也是他故意要陷害她的嗎?直到走上落坡,她的心裡依然想著這些事。

從宋軍那裡出發的兩個人也正好抵達坡下,其中的一個身形像極了南昊,不過頭髮披散頭又低著,讓樓輕舞不確定那個人是不是就是南昊,當她引領想看得更仔細時--“啊!”站在身後,與她一同來的士兵忽然慘叫一聲,她驚惶的回過頭,很快地蹲到中箭的人身邊。

“你怎樣了?!”底下的人呻著,她緊張的不知該如何幫他減輕痛苦,在心口的箭讓她拔也不是、不拔也不是。

此時,一個極為悉的面孔更快一步的來到她旁邊拉起她。

為了表現英雄救美,官晉之沒有在安全的宋營裡等待,甘願冒著生命危險來接她。

“舞姑娘快跟我走!”

“是你?”她有點反應不過來,不明白這個人為何會出現在這個地方。

“舞姑娘不用害怕,我是來救你的,要不是侍書姑娘來找過我,在下還不知道原來舞姑娘是被鬼域的人捉去了。”她轉頭看向另外一個人,發現站在官晉之旁邊的人並不是南昊,只是個身形酷似的士兵。而他手中拿的…竟是十字弓箭!

“是你派人放箭的?”被強迫拉起來的她不敢相信的看著官晉之匆忙的後腦勺。

“你人沒事就好了,快跟我回去,免得鬼域的人發現就晚了。”官晉之一心只想著逃命,哪裡還會發現到樓輕舞臉上的表情並不是像他一樣的害怕。

掙脫掉官晉之的手,她隱約覺得事情不對。

“南昊呢?你不是答應要放南昊回來?他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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