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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撲地上去了。可憐宋卻一介半仙，險些被個小姑娘撓成花貓，好在他用手護住了頭面，到頭來袖子一遮，就說沒傷著，也不至於被人看出他立時好了，穆無雙本來還躺在地上傻樂呢，結果見九兒為了他撒潑，是又動又慚愧，連忙起來把人一攔，向宋卻又是賠禮又是道謝。

剛剛和宋卻的一番打鬥，到最後已經變成宋卻單方面的指導。穆無雙體內阻滯的經脈被全數打通不說，體內真氣大盛，更勝從前數倍，武功像是連跨了幾個境界。這些還不是最叫穆無雙驚喜的，他最看重的還是宋卻對穆家槍的指正，在他的指點下，穆無雙覺自己才算真正練全了穆家槍。

穆無雙現在不懷疑宋卻是哪來捉他的人了，反而覺得宋卻興許是穆家從前幫助過的人，才懂得穆家槍，才有剛剛這麼一遭。

或許憑這麼一身蠻力，他仍然離報仇成功的願望很遠，但這是希望，是不同，穆無雙此刻才顯出些少年人的活潑不穩重來。

燉豬頭是一道大葷菜，釀好的酒還有十幾壇，今晚大可以喝個痛快。飯早就在桶裡燜好，雖然不是十足的白米飯，還摻了許多糧，但有豬頭就著，怎麼吃都是香的。穆無雙也沒真把豬頭端出去讓人吃，拿了乾淨的刀開始將切下來，一類歸一類。

豬頭被燉煮的又爛又糯，大塊大塊地切下來以後又片成一片片的，裝在盤子裡。一整個豬頭硬生生片出了三個盤子。

穆無雙把案板上其他蔬菜一塊下鍋炒了，最後端上吃飯的桌子，也勉強湊起了一桌菜。

認定宋卻是好人後，穆無雙也沒讓七姑娘和九兒多加避諱，大家都在一張桌上吃飯，圖個熱熱鬧鬧。七姑娘腸胃弱，穆無雙給她煨了粥，雖說稀了一點，裡邊卻全是白米，一點糧都不摻。

七姑娘吃的菜多，食只微微沾些，將粥用完後便下桌了。九兒年紀小，身子骨也結實一些，難得見這麼香的，吃的肚子渾圓還不捨得下桌。

宋卻等這一餐飯已是等了好些天。

九兒身量小，燒火還成，做飯怕是夠不著鍋。七姑娘體弱，煮飯又是個力氣活，她倒是想做，也要看穆無雙讓不讓。到頭來，一家三口便是穆無雙承擔了做飯的活計。因著不缺調料，今天這頓飯菜確實很好吃。

宋卻只吃第一口時，便到那股熱騰騰的氣順著食道向四肢百骸，尤其是向他的雙腳，讓他能夠踏踏實實地站在人間的土地上。

滷煮的豬帶著一點被煮的十分香糯的豬皮，肥瘦相間，一口咬下去，幾乎受不到纖維的阻，堪稱入口即化。這滷汁裡帶著酒的清甜和香料的醇，就連醬油帶到滷汁中微微的鹹都恰到好處。

這單吃還可能稍膩，配著飯又解饞又解膩，幾大口便能吃完一碗飯，再挑兩綠油油的菜，暢飲一杯清甜的水酒，整個人從頭舒暢到尾。

灶臺是最有煙火氣的地方，穆家兄妹三年來無數次地站在灶臺前為生計發愁，家族傾覆的憂愁、不能報仇的自我怨懟以及對失去彼此的恐懼，這些情在灶臺上復一地盤踞，最終都落到了這盤菜中。

宋卻每吃一口，這些情便往他的心裡鑽一些，到最後，這頓飯吃完，他的身體很滿足，心裡卻很難受。宋卻盯著穆無雙看了半晌，好像看到還是小少年的穆無雙在大雨中跪在不同人的門庭前，卻沒有人願意為他開一扇門，打一把傘；看到他磕頭喊著父母冤枉，再多的血沒讓人有一絲動容。

宋卻看著看著，竟下淚來，倒把穆無雙給嚇了一跳。宋卻擺擺手，道:“我這身體就是這樣，你不要在意。”宋卻沒說謊，看多了神仙故事便知，仙身易人間之情，不動情往往是因為不懂情，一旦懂了，哪個不是天崩地裂。

穆無雙不知，只以為他是眼有頑疾，容易淚，便沒再糾結，只留他下來住一晚，請他明早再走。

宋卻沒有推辭，他還有些事想做。

入夜，一直未眠的宋卻起身。穆無雙將自己的屋子讓給了他，自己則跑到放雜物的屋子裡去睡了。宋卻有些不好意思，人家將屋子讓給他，自己卻要跑到人家妹妹的閨房裡去，怎麼看都是登徒子一個，好在他的出發點還算好。為了避免發出動靜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宋卻一拂袖，身隨心動，便直接出現在七姑娘的頭。

本以為是萬無一失的事，誰知道七姑娘秉脆弱，近來已經到了夜不成眠的程度，此刻正靠在頭看月亮，眼睜睜地看著宋卻憑空出現。

兩人大眼瞪小眼瞪了一會兒，具是驚嚇過度失了言語。還是宋卻先反應過來，食指豎在嘴跟前，暗示七姑娘噤聲。

宋卻突然出現著實嚇人，七姑娘一時想不明白他是個什麼東西，見他不讓說話，遲疑著點了點頭，還真不敢發出聲音把穆無雙叫來。心裡想著宋卻要是什麼壞東西，把武哥兒叫來豈不是害了他？倒不如自個先聽話些，按著宋卻的話去做。

宋卻心裡微微嘆氣，若不是這件事非得有些肢體接觸，他也不至於夜闖香閨這麼無理，現在更不會這麼尷尬。

宋卻往前走了一步，七姑娘瑟縮了一下，但不敢躲，怕惹宋卻生氣。宋卻有些無奈，覺自己活像個良為娼的混賬，他將手放在七姑娘的頭頂上，七姑娘抖得更厲害了，像是要過去一樣。

宋卻是第一次當神仙，很多技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