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殘局,黑白子廝殺正酣,棋面星羅棋佈,已然是焦灼之勢。
顏清略看一眼便知,這棋下不出個名頭了。
“師父不必再下了。”顏清說:“下滿不過平手而已。”
“誰說的。”陸楓一挑眉,手中白子落下,自斷了一條退路:“這不就有了輸贏嗎?”顏清覺著心累:“……您這不是賭氣嗎?”
“下棋若分不出個勝負,自然可以平手。”陸楓捻著棋子:“但旁的事卻總有定要分出勝負的時候,壁虎斷尾,壯士斷腕,無非都是謀求後路罷了。”陸楓教育完了徒弟,才施施然側過頭,目光在顏清間多出來的那枚陌生玉佩上一掃而過,不動聲
地問道:“這次下山可遇見什麼人了?”顏清摘下佩劍,坐在陸楓對面:“我與人同行至今,見解頗多,卻也疑惑頗多。”
“哦?”陸楓饒有興趣:“何人?”顏清並不遮掩,直言道:“當朝左相,江曉寒。”
“原來是那位……驚才豔絕,十六歲高中狀元的江大人。”陸楓道:“這子想必十分有趣。”江曉寒的名頭從陸楓口中說出來,顏清總覺得莫名彆扭,不知是覺著這倆人脾氣秉
相差甚遠,還是乾脆因為江曉寒與自己的關係近於常人。
顏清不自在地捏緊了手邊的劍穗:“師父認識他?”
“帝師江秋鴻的兒子,二十歲官拜內閣左相,誰不認識?”陸楓又落一子:“他出生那年華蓋星大旺,又逢七殺衝宮,我有印象。”
“七殺?”顏清不由得皺眉。
七殺是大凶大貴的命格,若控制得宜,這煞氣自然能為其所用,所向披靡;但若控制不當,便可能反被煞氣撲殺。
“是啊。”陸楓說著打量了棋盤半晌,伸手將棋簍封了起來,看樣子是不打算再下了:“——你既與他同行,該是更清楚才是。”那棋局眼見著明朗起來,顏清奇怪道:“這棋師父不下了?”
“不著急,棋要慢慢下才得宜。”陸楓說:“從你下山至今,這盤棋已經下了大半年了。”顏清一愣:“什麼?”
“沒什麼。”陸楓扯過擋灰的綢布將棋盤蓋上,起身帶著顏清往樓下走:“你今怎的忽然回來了。”說起這個,顏清抿了抿
,低聲道:“我來尋師父解惑。”陸楓頭也不回,腳步不停地往竹樓一層的茶室走去,隨意問道:“他遇事不決,所以求你來問我的?”
“不,不是。”顏清緊隨其後:“徒兒對他的處事無法苟同,於是已暫時與他分開行路……是徒兒自己有不解之處。”
“唔。”陸楓坐在茶桌後頭,將燒沸的水壺取了下來,又往燒著的小爐中扔了兩塊炭:“說吧,什麼事。”
“徒兒被一事所惑。”顏清認真道:“若這世間萬物皆平等,那不得已的犧牲,是否歸結底依舊有違公理。”陸楓將點好的茶推給顏清:“白茶,嚐嚐……在這世間,‘不得已’只有兩種情況,一種是偽君子的託詞,另一種則是上位者的權衡,這二者想來似乎都與你沒什麼關係。”
“與江曉寒有關。”顏清道。
“你不是與他分道揚鑣了嗎?”陸楓點好了茶,又往煮水的陶壺中添了兩勺山泉水,看起來聽得心不在焉,也並未直接回答:“他的事與你有什麼關係——阿清,你可從不管旁人的閒事。”
“他不是旁人。”顏清咬了咬牙:“他是徒兒心悅之人。”饒是知曉陸楓其人並不會在意世俗眼光如何,也不會干涉他這等私事,顏清還是久違的覺到了緊張——或許還有些難為情。
江曉寒雖時常逗他說些令人面紅耳赤的情話,但這次還是第一次他在江曉寒未在時表明心意。
“哦。”陸楓用茶巾擦了擦桌上濺上的茶漬,漫不經心道:“現在仍是?”
“現在仍是。”顏清篤定道。
“你平素來機
,怎的遇見情之一字就亂了套了。”陸楓抬了抬眼皮:“既然心悅他,卻又不滿他的處事,那你不如將這件事分而化之。”
“請師父賜教。”顏清虛心道。
“所謂公理本就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你既一時想不通,不如就暫且將‘大義’與‘私情’分開來看呢。”陸楓問:“他對你如何啊。”
“很好。”顏清說:“再沒有更好了……他對徒兒的情義至誠至真。”陸楓捻了把須,若有所思道:“你說他處事有失,那他可曾欺你,負你,亦或是利用你?”
“都不曾。”顏清垂下眼,不知想起了什麼:“他對我坦誠磊落,曾立誓對我不騙不瞞,也從未食言。”
“唔,聽起來倒像個好人。”陸楓忽而笑了,以言語引著顏清往下說:“那你還有什麼不決的。”
“我不清楚。”顏清捧著茶杯,說著說著自己也有些茫然:“我只是覺著,他的行事與我所知的公理相悖。”許是因為先前已經與景湛講過一次,這次顏清說得更加明瞭,正巧一杯茶的功夫,便將前因後果講了個清楚。
“清兒,人畢竟有情,對人對事自然有所偏好。”陸楓替他續上一杯熱茶:“其實你自己也清楚,你開口問我解惑,本就是已心偏於他,只是又覺得過不去心裡那道坎。”
“我知道。”顏清說:“但這不會妨礙我思考……師父曾與我說,我是這崑崙唯一之主,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