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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魚會吃人的口水。”他說。羅浮“咯咯”地笑。
“它以為是魚食才吃的啦。”晚芸說道,“下次你試試金魚。”
“金魚一有動靜便遊的魂飛魄散的,下暴雨時的魚缸簡直就是一濺油的鍋。”羅浮捂嘴笑。
“你看看人家比喻多有文化。”小炮仗嘲笑晚芸。晚芸便作勢要打他。
“快走!場主又來了!”小炮仗大吼了句。
“羅浮,快跑!”晚芸急哄哄地拉住她。
晚芸拉著羅浮一連跑了幾百米,才發覺上當了。
羅浮笑得彎蹲在地上。
一團人尋了個河岸邊架燒烤架。
小炮仗在河裡安了地籠捕魚,將他一早摘的野果鋪攤在地上。其餘人調醬折蔥花。辣椒碟子,裝著紅紅黃黃一撮小三角,不慎翻倒跳送進紅熱的炭火裡,滾滾灰煙噴薄。滿是辣味的油煙,嗆的人淚打噴嚏。
一個小蘿蔔突然鬼鬼祟祟地跑到小炮仗前竊竊私語。
晚芸看著兩人要離開,忙問道,“你們做什麼去?”小炮仗一臉壞笑,小心翼翼拿手遮攔著不讓羅浮聽見,“我要和他比賽,比誰的遠!你要看嗎?”
“滾吧!”晚芸朝他揚起一把土。
燒烤做的辣。
羅浮吃了兩口。晚芸覺得她有心事。
燒烤吃淨了,晚芸便提議去劃舟。
小炮仗說船不夠,你倆去,我帶弟弟妹妹去荷塘挖點藕。晚芸說我可不會劃。小炮仗卻放心的很,說船就是舊船,沉了拉倒。晚芸怒了,我是怕我沉了。小炮仗說你不能自己游上岸哦。晚芸無言以對,說行吧,你就不管我們吧。
餘霞成綺,繡在清亮的水面上。晚芸喜歡這樣虛虛實實的時刻,天是斑斕的,湖面也是,天上有白的大鳥,水面有濃稠的綠
植物。天地是真的,只有人是假的,是光影折
的幻覺。河邊幡布的紅燈籠杵在清水邊的野草叢間。
晚芸跟羅浮講她未過繼到周家前的子。
她曾同爹孃在城區的河邊住過一小段時,那時推門便是烏橋漁火。有錢人喜歡在夜裡耀武揚威,開條花船停在江面上通宵達旦地縱情聲樂。酒水盪漾著,女兒家的嬌聲
語託在男人聲的上方,浮浮沉沉,水裡似乎有牽引的細白繩在
拉著船舷。兒時,晚芸不知道他們在幹什麼。但是放一籠豬上去,也要知道這時辰該睡覺啦。有尋樂子的場所,他們不去,偏要在冷清窮酸的夜裡,像明
要死了一樣的狂歡。有時被鬧醒,她就用竹竿推窗子,窗子“咯吱”抬起,看見一席水光上架著一隻金光閃閃的“怪獸”,又將竹竿
走,“吧嗒”一聲,面前又是兩道橫木了。一隻飛蛾的殘骸夾在縫裡。
乾了。這是她五歲的記憶。小孩子很難記得七歲以前的事。而她記得,是因為這場“小遊戲”讓她捱了一頓竹板子。
關於那條花船,晚芸還有另一條記憶。
花船上滿了開著花火的箭頭,掃把頭,鐵鍬柄。人們貢獻了一切可以著火,可以拋到遠處的燃火物。火燒得極旺。
花船簌簌落下火苗,煙霧一縷地,一團地,上升下落。湖面亂七八糟。花船很快只剩下一長條烏黑的底盤。四周亮了,一格一格地,繼而連三地,俗世的人煙都有了。所有住戶跑到岸邊歡呼。但在晚芸眼裡,花船沒有消失,它變大了,罩住了整個常梁,它也變小了,陳設在千家萬戶。沒有人因此而受到官府的斥責,雖然官兵敲響了所有的木門。正如先前花船在“作惡”時沒人敢上前勒令制止一樣,所有人再次沉默。晚芸每每想到那振臂高呼,那滿岸燈火,心裡會“怵”一聲。
“我是頭一次覺到……眾人。說不上好壞。”
“周家。”羅浮遙遙想著,“當年好像就在那艘船上,死了不少人呢,親眷燒死了八成。”
“周家的公子是不是就死在當年?”晚芸問道。
“沒有,只是燒壞了麵皮,苦苦熬了幾年,還是在十六歲時自盡了,也就是去年天。”晚芸哽住,不知接什麼話,但突然想到件事,便扭頭衝岸上的小炮仗大聲喊道,“小炮仗!周府裡要尋個當差的,月錢十兩銀子,你幹不幹!”
“我再想想咯!”
“你想個雞蛋啊想!”晚芸怒其不爭。
“他會答應的。”羅浮撐著下巴道。
“為什麼?”晚芸沒想通。
“他喜歡裁縫家的女兒啊。為了正經人家的女兒,總得做個有份正經的活兒幹吧,這就是軟肋。”羅浮輕笑。
“反正人就是得逆著點自己的本意,才能否極泰來。”
“泰來不來難說,但活著的這一生,坑倒是多。”
“我就沒有這種情竇初開的時候。”晚芸搖搖頭。
羅浮看著晚芸,突然低頭不說話。
天轉藍時,一行人踏著晚暮回城。
幾個小蘿蔔送了花環給晚芸和羅浮,一人一個。兩人互相帶上。晚芸問小蘿蔔頭們能不能算得清花環上有多少花。他們彼此看看,猜了個數字,六十。晚芸就從荷包裡拿了六錢銀子分給他們。
小炮仗怒了,喝了一句,“你幹嘛!”晚芸白眼一翻,“我幹嘛?又不是我的錢。我勸你對我態度好點,以後我說不定是你主子。”
“你就是頭豬崽子!”小炮仗氣得叉。
晚芸一巴掌拍在他的青瓜頭上。
快要進城時,羅浮突然說口渴,要去那茶棚裡喝水。
小炮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