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9章真乃意外之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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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過於吵鬧,蔡瑤沒有聽見吳克善說話,此時一聽聲音,果然和老王爺一模一樣,不免愣在當場,驚疑道:“這位客官,你是…”吳克善心想若不說幾句讓她服氣的話。

她必不肯隨自己出去,只得道:“那年中秋你在家中獻舞,本王贈你的金縷衣,你可還收著?”蔡瑤不可置信地看著他,口起伏,淚光盈盈:“你…是老王爺?”吳克善強忍著淚水點頭道:“走吧!”蔡瑤失了魂魄一般,信步帶著他來到頂樓的欄杆處,夜風習習,展目一望,對面就是大運河,遠處河中來往客船如梭,縴夫整齊的吆喝聲此起彼伏,近處提燈遊人如星河點點,往來在掛滿紅燈的街市上,好一個花秋月夜。

吳克善正要開口,蔡瑤一把抱住他大哭道:“奴家不是做夢吧,你真是王爺?”吳克善輕撫她的肩膀柔聲道:“我如今那裡還是王爺,不過一鏢局走卒而已。”蔡瑤不可置信地摸著他的臉,溫溫熱熱的,面前就是活生生的人,又泣道:“奴家聽聞你…難不成他們騙我?”吳克善含淚笑道:“沒有。

他們沒騙你,我差點就死了,不過還好有麗華救我…此事說來話長。”於是將秦麗華救他之事娓娓道來,又問蔡瑤道:“你如何落到這魔窟裡,我一向舉得你並非輕浮之人,難不成有什麼苦衷?”蔡瑤紅著眼圈將當之事都盡數說了一遍。

原來那她與羅芸一道回京去救孩子們,沒想到江湖經驗不足,誤入黑店被白蓮教用藥給麻翻了。

最後落入總壇窟,成了白蓮聖女,受盡長老辱,只得苟且偷生,後來年歲漸長,白蓮教又新進了一批年輕聖女,她們便被轉賣給了青樓,一直是被接客,已有一年多時間,每強顏歡笑,受盡苦楚,只盼能脫出火海。

只是身上除了一些不值錢的首飾,別無他物,只能任人擺。吳克善道:“羅芸原來也在這邊,方才怎麼不見她的人?”蔡瑤道:“她在隔壁的楚樓館,已是許久沒見,聽說有人已經願意替她贖身。也不知還在不在。”吳克善道:“不管如何,我一定要贖你們出來,你可知要多少銀子?”蔡瑤道:“我年紀大了,也時常多病,媽媽雖然才作價一千二百兩,再加上羅姐姐的身價也不低,這筆錢可不少,王爺你如今沒了爵位,又辛苦走鏢供養秦、蔣二位姐姐,如何能拿出這麼多錢?”吳克善沉聲道:“你不用多管,我自有辦法,只需等著我的好消息便是了,我向你保證,不出一月,我一定將你和羅芸出這鬼地方。”蔣英還要再說,樓下已是吵嚷不已。

只見那老鴰氣吁吁地爬了上來,一見了蔡瑤,眼中出火,伸手就要打,吳克善連忙擋在她面前怒道:“我說這婆子,有話好好說,怎麼動手打人?”那婆子不理,衝蔡瑤道:“下面客人發了瘋一樣找你,你怎麼還有閒心跑這裡吹風,快跟我下去接客。”吳克善道:“我有話跟她說,你且等一等。”那老鴰道:“哎吆。

她今晚已經被那張麻子包下了,客官何不早說?”吳克善從兜裡拿出十二兩銀子道:“這錢夠不夠?”那老鴰見多了嫖客之間爭奪女,立刻坐地起價道:“這包夜費就要五十兩起步。客官你這點錢還真不行。”蔡瑤連忙道:“媽媽不要說了,我下去就是。”那婆子一把將她拽過來,拉著往下面走。蔡瑤一步三回頭,滿眼含淚。吳克善握著銀子滿面無奈。

正所謂一分錢難倒英雄漢,他如今自顧不暇,居然還想著拯救兩個女子出火海,這看起來就是一場荒謬的笑話,一時鬱悶、惱恨各種心思湧上來,只想大哭一場,又恐被人撞見,只得也下了樓,更沒心思赴宴。

剛走到大門口,忽然幾輛馬車過來,湧出許多彪悍的漢子,各持刀劍,看起來就是護院打手。吳克善渾渾噩噩不曾留神腳下,被那些打手一把推開,嚷道:“都給老子讓開,擋了曾大的駕,你們可吃罪不起。”吳克善被推了一個趔趄,滿心惱怒,卻也不好發作,只怒目盯著那個叫曾大的人從馬車上下來,登時被眾人圍繞在中間,一路往樓上走去,那曾大雖然一身的華貴皮草,卻十分不合身,反顯得有些滑稽。

他那氣質沒有一點富人該有的雍容之態,反倒是滿面兇悍,一看就是不好相與之輩,尤其頭上髮際還很茂盛,連頭也不曾仔細剃過,可知此人對朝廷法令也很是不屑。吳克善心中一動,如今朝廷五令三申“留頭不留髮,留髮不留頭,”若是自己出言投告,引來朝廷掃清此處窩點。

或許能救出蔡、羅二女。可他也算在官場上侵多年,深知此處是白蓮教經營了很久的地盤,哪能輕易撼動?

白蓮教向來在歷朝歷代都有反叛傾向,也是歷朝歷代重點打擊對象,如今卻堂而皇之在臨清開了這許多青樓楚館,一定在當地擁有不可小覷的勢力,當地官員或許就有份子錢投在此處,自己貿貿然去投告,很可能會觸犯當地權貴錯盤節的利益,投告不成很可能自己率先進了牢子。

最後莫名其妙死在獄中,想到這裡,他便拿出幾錢銀子遞給門口的龜奴道:“我說這位師傅,方才那個曾大是誰,看起來你們都很敬重他。”那龜奴見他出手大方,因此恭敬地笑道:“這位客官不是本地人吧,你去當地人那裡打聽打聽,誰不知咱們掌櫃的叫曾大,這沿河的一半鋪面都是他老人家的產業,別說咱們這裡的知州。就連東昌知府都賣他的面子。”吳克善聽的連連點頭,又問了好多細節,這才告辭,第二天他便向鏢局告了假。在運河兩岸走訪多時,也就摸清了那曾大的來歷,此人果然有白蓮教背景。把持了臨清一帶許多賺錢的行當,是實實在在的地頭蛇。

他尋思良久,乾脆直接去了濟南,打聽到現任山東巡撫是耿焞,此人是前明宣大總督,入關後降清,多立戰功,以至於屢有升遷,吳克善以武人身份寫了拜帖求見,自然是毫無音信,只得親自去了一趟撫臺衙門,亮出自己的正黃旗人身份來。

那門子見他是旗人,不敢怠慢,只得上報上去,此時各地旗人稀少,而且多居高位,耿焞雖貴為巡撫,到底是個漢人,在氣勢上就矮了三分,連忙整頓官袍,了出來,吳克善也不跪拜,只是拱手作揖而已。

耿焞為了驗證吳克善的身份,又請來一個滿人軍官,叫他與吳克善以滿語談,吳克善通滿蒙雙語,自然是對答如,而且說起那些高官名來,也是如數家珍。

而且吳克善舉止頗有些勳貴的氣息,這是一般人想仿冒也仿冒不來的,耿焞十分重視,立刻邀他內房相談。

吳克善便提及曾大之事,說他違旨蓄髮,又有白蓮教背景,懷疑為逆黨分子。治下竟出現如此逆賊,還被一個滿人察覺,耿焞嚇得,深恐洩了密。

也不知會當地官員,連夜點起兵馬,帶著吳克善去了臨清,將那白蓮教窩點好一頓查抄,當即查出白蓮教匪數十人,救出失足婦人近百人,一時震動山東官場。

耿焞於是上書順治請功,還要吳克善也聯名上奏,吳克善那裡肯表真實身份,連夜帶著羅芸、蔡瑤二女乘船離了臨清,走水路返回北京。

耿焞派人尋覓不見,只得作罷。且說羅芸、蔡瑤二人被吳克善從魔窟裡救出,真乃意外之喜,三人又是久別重逢,自有許多話說。

不過吳克善囊中羞澀,帶來的十二兩銀子已在濟南用光,還是靠羅、蔡二女變賣首飾換來銀子才租了一艘去北京的客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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