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遂為左部閼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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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體撕裂般的痛楚,變成了鈍痛,而下體仍不時淌出殷紅。遠玉幾乎以為自己要死了。也許這樣死去才是最好的。幾個女人突然闖進來,她們板著臉一言不發,把她拖到那頂昨晚失去貞潔的大帳後面,然後給她一堆和好的澄泥,還有一個木製的人偶。那裡有很多人等候。但遠玉什麼也不明白,也沒有人告訴她怎麼做。她只能對著那幾個不成形的泥模,勉強做了起來。那些泥很乾,磨在指上,有沙沙的痛。
遠玉把木製的人偶裹在中間,墊上一塊細麻。她做得很笨拙,在居桓的王宮中,她的手指從未沾過泥土。
但無論如何她塑成了一個泥模。從襯著細麻的中間分開,取出木偶,再把泥模重新合上,最後還沒有忘了在泥模腳底紮了兩個小孔。金汁灌得很慢,許多次她不得不停下來,去搖晃泥模,讓金汁入人形的空處。
沒有一個姬妾敢這樣褻瀆祭祀青穹的金人。但遠玉什麼都不知道。她等了足夠多的時間,最後得到巫師的允許,用木錘剝去已經乾透的泥模。
鐵什幹盯著泥模中漸漸的金人,忽然一腳踹塌了燃燒的土爐,像一頭髮怒的獅子般轉身離去。接著一個矮胖的部族首領大聲說了幾句,宣佈青穹已經選定了新的閼氏。
胭脂?妝飾用的胭脂?遠玉滿手泥汙,一點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她澆鑄出的物體很糙,但還能看出是一個完整的人形。…當晚的宴會鐵什乾沒有出席。
出於禮貌,古蠻隨意喝了些馬酒,就連夜返回了自己的部族。
“英雄的鐵由,”臨行時古蠻對鐵由說道:“老鬣狗也要越過金微山,與我勇敢的小鷹一起在祖先的土地奔跑,撕咬獵物了。比比看,我們誰先闖進騰格汗黑鐵的魔宮!”古蠻抱了抱他的肩,大笑著離開。鐵由來到父親的寢帳。鐵什幹盤膝坐在帳中,高大的身體彷彿神只。他的侍妾朵溫跪坐在一旁,抹拭著眼淚。
“父親。”鐵由喚道。新的閼氏已經誕生,但父親很不悅。這像是個荒唐的玩笑,青穹選定了一個女奴,一個魔鬼的女兒。鐵什幹飲了杯酒,然後道:“這是青穹的意志。明天見過新的閼氏,你就回去吧。”***這天晚上,整個月支城沉浸在不安的氣氛中。據前方的消息,來自天朝的使者已經臨近若羌水,很快就將渡水抵達丹華城。
“趙衡,終於來了啊。”這位宣稱抱病的校尉大人依在榻上,臉上卻毫無病容。汲冉對趙衡毫無好。這個奉命宣撫的欽命內史,稟承了宮中使者的一貫作風,貪財、
權、擅作威福。上次西陲之行,他就蒐羅了二十匹駱駝的珠寶,令諸國敢怒而不敢言。
汲冉是天朝駐守西陲的最高官員,在西陲人看來,這位都護府校尉大人就像是權勢無邊的王者,他能夠罷免國王,處決不服從的貴族,擊敗任何來犯的敵人,甚至取消一個王國。
但汲冉清楚,他只是天朝一箇中級官員,品秩低於刺史,較郡守略高。在天朝,像他這樣的官員不下三百人。趙衡是宮中內史,不但品秩高於他,更重要的是,他是最靠近權力中樞的內臣。他蒐羅大批珠寶,很可能再進一步,成為六大太監之一,與朝中位次最高的九卿一道,掌管這個龐大的帝國。
汲冉並不是個方正不肯逾矩的人,趙衡帶走的珠寶中,有許多都出自他的奉送。他雖然是西陲最高官員,但內廷一道詔書,他就會失去一切,甚至被直接投入大獄。
他用意很簡單,花錢買個平安,免得趙衡找他的麻煩。但趙衡這個人太不好對付。他胃口極大,供奉稍不如意就厲聲叱罵,甚至命令隨從鞭笞那些禮物不夠豐厚的客人。在他眼中,西陲諸國都是懾於天朝威嚴的蠻荒部落,可以任意勒索取。
更奇怪的是,他作為一個閹人,卻對女有著異乎尋常的興趣。在月支
接天朝使節的酒筵上,趙衡多飲了幾杯,居然
月支的王子妃陪酒,引得月支王子兜靡大怒,當場要刺死這個混蛋。
趙衡則揚言要上奏月支襲擾天朝使節,將兜靡梟首示眾。汲冉又是彈壓,又是安撫,先讓月支王把兜靡帶走管教,又送了趙衡一駝珠寶,兩個月支美女,好不容易才抹平此事。
“山雨來啊。”幕後的老者喟然嘆道。汲冉放下文書“西陲多事之秋,又來了條豺狗,徒增變數。索
遣人殺光這閹狗一行。左右那些敵軍正在若羌水附近,他們已經攻滅居桓,再殺了天朝的使節,也順理成章。”老者讚許地說道:“不愧是我最好的弟子。
能決斷出這樣的上策。”他咳嗽了一聲,有些吃力地說道:“不過這一次,你未必能殺死他。”
“老師是說…”
“我不知道。居桓一失,沒有任何消息傳來。但強敵入境,趙衡非但還敢前來,甚至沒有要求都護府調軍接。我只能瞎猜了…那閹狗車隊旁有雞
關的守軍。”雞
是王朝邊陲最遠的關隘,西陲進入王朝的唯一通道,常駐士兵有五千。
如果守將肯拍這位權閹的馬,提供兩千軍馬衛護輕而易舉。汲冉只能苦笑。屬於西陲都護府的士卒只有一千八百人。如果老師猜測是正確的,他就喪失了唯一一個除去趙衡的良機。
等趙衡進入丹華,無論生死,責任都將由他來負。汲冉想殺掉趙衡,但並不想負責。…汲冉沒有想到,他的麻煩會被那支令他頭痛的敵人抹去。突如其來的攻滅居桓之後,那支遊牧部落停下腳步,即使在消滅兩千丹華軍後,也沒有趁機南下,進攻已失去防衛的丹華城。
這讓許多人鬆了口氣,以為這支部落會和以前侵擾邊境的牧族一樣,搶掠一番就會回到草原深處。居桓的財富足夠讓這支兩三千帳的小部落過得富足。他們不知道,這只是蒼狼出的第一顆獠牙。
魁朔左部的停留並非是退縮的前兆。蒲昌海外肥美的草原使鐵由的部眾迅速恢復,讓馬匹更加肥壯,刀矢更加鋒利。
他們的目光並沒有留在居桓或者西陲,而是越過重重山脈,望向遙遠的帝都。罕多爾和拔海沒有放鬆警惕。他們發現了那支耀武揚武的車隊,守護他的是兩千名兵甲良的鐵騎。
沒有鐵由,全殲這股敵人並不現實,但無論罕多爾還是拔海,都沒想過讓這些騰格汗的爪牙平安從自己眼皮底下通過。拔海的襲擊剽利而迅速。他們選擇了一處山丘,別矢裡一箭斷了敵軍的大旗,接著箭矢如驟雨般落下。
當那些草原漢子從山丘上呼嘯馳來,雞的守軍終於開始後撤。因為內史大人已經丟下車馬儀仗,第一個逃回雞
。
天瑤三年九月二十三,天朝西陲宣撫使內史趙衡遇襲,儀仗盡失,狼狽折返雞
。西陲音訊遂絕。直到第二年,趙衡才知道,在他遇襲的前一天晚上,西陲校尉汲冉下令誅殺了參軍褚安以下十餘人,將都護府牢牢控制在自己掌中。…天瑤三年九月,魁朔左部翎侯鐵什幹立閼氏。諸姬鑄金人不成。侍寢奴名玉者,年十五,有殊
,出身微賤,為鐵什幹所棄。是
鑄金人乃成,部眾譁然。次
其子鐵由以子禮入覲,眾議乃平,遂為左部閼氏,號玉閼氏。《隱史·魁朔左部》遠玉終於明白髮生了什麼事。
閼氏是草原部族對首領正的稱呼,就如同居桓人所稱的王后。一夜之間,她從女奴變成部族最尊貴的女人,連鐵什幹最寵愛的次
也不得不盛妝向她跪拜。
鐵什幹一直沒有面,這讓遠玉鬆了口氣。那一晚的經歷,讓她心有餘悸。那個人像山一樣沉重,輕易就碾碎了她所有的反抗,像野獸一樣佔有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