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六章龍鳳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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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駕到！”周若華的話音剛落，殿外就響起了小太監的通報聲。

拓跋弘攜著蘇筱筱走進來，周若華及殿內的宮人一起恭他“參見皇上，皇上吉祥！”拓跋弘看也不看他們一眼，負手疾步走至太后的前，給她行禮道:“兒臣參見母后。”太后對他擺了擺手，示意他免禮；接著，蘇筱筱給她欠身“奴婢參見太后，太后萬福金安！”一聽到她的聲音，再看到她這個人，太后整個人頓覺很不舒服。幻死不瞑目的模樣，以及夜明珠滿是血的臉會不由自主地浮現在太后腦中，揮之不去，叫她痛不復加。

太后別開臉不看蘇筱筱，也不叫她起身。拓跋弘擅自做主將蘇筱筱扶起來，然後才保持微笑對太后道:“母后好些了嗎？還有哪裡不舒服？告訴兒臣，兒臣命人傳太醫…”

“不必了，哀家沒事。多謝皇上掛念哀家。”太后笑著對他說，心裡卻完全不領他的情。

拓跋弘道:“兒臣聽太醫說，母后是因為氣急攻心才病倒的。不知何事讓母后如此生氣？”他明知故問，心裡暗喜，面上卻假裝很關心她。

太后先是看了蘇筱筱一眼，然後才簡單地回答他:“沒什麼事，就是奴才們不聽話，讓哀家不順心罷了！”

“原來是這樣。母后請放心，這些狗奴才朕會替母后好好教訓他們一番，讓他們服服帖帖的，往後再不敢惹母后煩心。”拓跋弘順著她的話保證道。

太后道:“皇上理萬機，身系造福蒼生的大任。這等小事，就不由皇上費心了，哀家會自行處理。”她可不想因為自己無心的一句話而令自己再損兵折將。

拓跋弘微點著頭，算是應允她的話，然後又道:“兒臣聽宮人說，前幾宮中發生了兩件恐怖之事。一件是一隻又肥又大的黑貓莫名其妙地死了；另一件是宮內出現一具無頭屍體。這兩件事好像都發生在同一天，不知母后可知情？”太后的臉瞬時變得煞白，她的脯起伏得很快，呼艱難，雙眼一睜一合，好似隨時都會斃命一般。

芳茜一手扶著她的胳膊，一手不住地拍著她的脯，幫她順氣“太后，你還好吧？”關心地詢問她一聲後，芳茜衝外殿大喊:“來人，快去傳太醫。”拓跋弘心裡偷樂，面上卻擔憂地看著太后“母后，您沒事吧？是不是兒臣那番話嚇著您了？都是兒臣的錯，不該在母后生病時說這樣的話…”太后緊抓著他的手“不是皇上的錯，是哀家的膽子越來越小的緣故，皇上不必自責。”她心裡非常清楚，他是故意來氣她的。她不能讓他的陰謀得逞，就算心裡很痛，她也得強裝出沒事人的模樣。

拓跋弘吩咐芳茜:“快去把母后的藥端來，朕要親自伺候母后喝下。”芳茜命婢女端來湯藥，拓跋弘接過去，正要舀了問她，太后抓著他的手，攔住他“這等事，讓芳茜來就好。別讓藥湯髒了皇上的手。”

“沒關係的，伺候母后，本來就是兒臣的職責。難得兒臣有空閒，就讓兒臣好好孝敬母后一回，如何？”拓跋弘說著，將盛了藥汁的湯勺送至太后嘴邊。

太后不好再拒絕他，只得讓他來喂藥。她正要張嘴喝下時，蘇筱筱躥至前，對拓跋弘道:“皇上，喂湯藥這樣的小事，還是讓奴婢來吧。奴婢替你伺候太后就相當於你親自伺候她老人家了。”拓跋弘看了太后一眼，然後笑著將藥碗遞給她“你說得極有道理。”他起身離開邊，負手立於一旁，看著蘇筱筱給太后喂藥。

蘇筱筱吹了吹勺中的藥，送至太后邊，笑著對她道:“太后請喝藥。”太后警覺地盯著蘇筱筱，慢慢張開嘴巴，在心裡盤算著趁此機會整蘇筱筱一下，當勺子觸碰到她的時，她正想別開臉，讓那勺湯藥灑在她的上，好藉機發飆，讓皇上狠狠地懲治蘇筱筱。

哪知，她還來不及別開臉，蘇筱筱就硬生生地把那勺藥進了她的嘴中，並甜甜地對她笑著:“喝了這碗藥後，太后您的鳳體一定會馬上康復的。奴婢祝願太后鳳體安康，壽與天齊。”她這魯舉動，拓跋弘等人全都看在眼裡。拓跋弘的縱容，令其餘人緘默著不敢指責她，反叫太后活活受了罪。

被她如此對待，太后想發飆卻有心無力，像啞巴吃黃連，忍氣聲地嚥下蘇筱筱對她的**和藥汁的苦澀。

快要喂完時，拓跋弘忽然道:“母后，兒臣早早就聽您說，要把夜明珠接入宮來陪伴您，怎麼兒臣來這裡半天了都沒見到憨態可掬的它？兒臣記憶中，夜明珠好像是一隻黑貓，現在應該又肥又大了吧…”他的話剛說到這，太后哇地一聲將喝下去的藥全都吐了出來，髒了她的錦被和衣裳。芳茜趕忙命宮人清理上的穢物。

“皇上，請您迴避一下，奴婢替太后換一下衣裳。”芳茜對拓跋弘欠身道。

拓跋弘領著殿內的眾人退至外殿等候。太后緊抓著芳茜的手，壓低聲音憤怒地道:“他是有意的，他和那個妖女串通一氣想要氣死哀家。哀家饒不了他們，一定要將他們碎屍萬段…”芳茜安她:“太后，暫且先忍耐，等把身子養好了，再慢慢收拾那個妖女也不遲。她得意不了多久的，何必跟一個將死之人動怒呢？”太后對她微微點了一下頭，道:“她惹哀家不悅，待會，哀家也叫她好過不到哪裡去。”

“太后打算怎麼小懲她一下？”芳茜一邊給她換衣裳，一邊詢問她。

太后陰冷地笑了笑，道:“皇上太寵她，才讓她這麼肆無忌憚，連哀家她也敢惹。如果，哀家讓皇上今夜臨幸別人，她還會這麼得意嗎？當她喜歡的人夜宿別的女人那時，她該徹夜難眠了吧。哀家現在身體不適，不能把她怎樣，但哀家還是有辦法讓她無法再笑不出來。”芳茜很快便領會了她話中的意思，對她道:“太后是要讓皇上今夜臨幸周…”不等她說完，太后微笑著對她點頭。

沒等多久，拓跋弘等人便被傳進了內殿。拓跋弘關心地問她:“母后，您還好吧？剛才，是不是兒臣又說錯了話，讓母后傷心，才…”

“不關皇上的事。是哀家自己不當心造成的。”太后微笑著對他說。

拓跋弘在邊坐下，握住太后冰涼的手，對她道:“夜明珠是母后最喜歡的動物，兒臣想，母后如果能看到它，身體肯定會康復得很快的。所以，兒臣打算立刻派人去宮外把它接進宮，讓它陪著母后…”太后急聲打斷他的話“皇上的心意，哀家心領了。哀家纏綿病榻數，連自己都照顧不好，哪有力照顧夜明珠，還是讓它留在宮外吧。”

“兒臣聽母后的。”拓跋弘只想嚇嚇她，沒有必要和她爭執下去，見好便收。

太后反握著他的手，慈愛地笑著道:“皇上剛才提到的那隻死貓和那具無頭屍體，哀家希望皇上命人好好厚葬他們，可好？”拓跋弘故作疑惑地道:“那隻貓和那具屍體與母后有關？”太后心裡慌亂，面上卻鎮定得很，微笑著對他搖頭“哀家只是覺得他們好可憐，無緣無故成了宮中的冤魂，厚葬他們也算是給他們一個歸宿，給皇家積功德，希望皇上不要拒絕哀家的這個請求。”拓跋弘贊同地點了點頭，道:“母后說得有理，兒臣照辦就是。”太后暗暗鬆了一口氣，輕拍著他的手背，溫和地笑著道:“皇上，哀家有太醫和宮人伺候著，你不必為哀家擔心。你呢，除了每忙朝政之外，可別忘了多去後宮裡走一走，努力給皇家延綿子嗣才是。”拓跋弘道:“母后好生調理身子就好，其餘的事，由兒臣來心就行。”太后輕嘆了一聲“哀家也不想心，可是，哀家不得不心啊！現如今，只有文妃為皇上誕下子女。你親政已有數年，膝下只有一女，龍嗣單薄，叫朝臣們如何看待皇上？倘若瑾兒是個皇子，哀家也就沒有這麼心了；只可惜她是女兒身，無法擔起政統大任。皇上，你還需努力盡快讓妃嬪們為皇家誕下皇子才行呀…”

“母后，您說的兒臣都明白。在子嗣這件事上，兒臣從未鬆懈過，您就別心了。這不皇后也懷孕了嗎，兒臣相信，她一定能替兒臣生下皇子的。”拓跋弘打斷她的話，敷衍地對她道。

“這女人從懷孕到生產，其間有很多變數。皇上可不能把所有的希望都寄託在皇后一人身上。後宮佳麗眾多，皇上應該廣施恩澤，這樣才能讓皇家香火旺盛，而不至於落得龍嗣稀薄，讓天下人嘲笑的地步。”太后不管他心裡是否愉悅，繼續對他訓話。

在這件事情上，拓跋弘是敢怒不敢言，只得聆聽著，還得恭順地回她:“兒臣謹遵母后的教誨。”太后適時地看了一眼周若華，然後又看著拓跋弘，問道:“皇上今夜可有想翻的牌子？”拓跋弘心裡已料到她想要做什麼了，便找藉口道:“今夜兒臣有好多奏摺批閱，恐怕要忙到丑時之後了，兒臣就在鴻宇宮歇著，就不翻什麼牌子了。”

“政事固然很重要，但目前來說，龍嗣一事尤為迫在眉睫。這一次，哀家就替皇上做主了，今夜，讓周婕妤侍奉皇上。”太后獨斷道，絲毫不容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