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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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對象是五大門派,怎能專重於一家呢?而且我相信你不是今年才來,平常也要自己來看看吧!”

“不錯!每年我總要到處跑一趟,在五大門派中,都有一個類似身份的人,或為養病,或為探友,或為寄居,我到了一處,暗中通知一聲,叫那個人出來,換了我進去住兩天,所以每年我總要有一半的時間在外面…”

“那你不是要同時學五個人的聲氣習動作了嗎?”

“我沒有這麼多的閒功夫!”

“是啊!就算你有這麼多的時間,也沒有這麼好的記,稍一不慎,張冠李戴,不就出馬腳了嗎?一個人最多隻能學一個人,絕頂天才,也不過學到二三人而已。”蓋玉芬笑道:“梅叔叔,你是個絕頂聰明的人,不妨想想看,換了你,將用什麼方法來避免這個岔子呢?”梅山白搖頭道:“我就是想不出來,才向你請教的!”蓋玉芬一笑道:“您太客氣了,其實這很簡單,我不必學他們,叫他們學我就行了,五個替身,表現的只是我一個人而已!”梅山白點點頭道:“這倒是個最好的辦法,五大門派不在一處,代表你的人又不是常客,絕無被揭穿的可能!”西門彪道:“我不明白,前幾天我們都還看見你的,你怎麼在半個月前就到了少林呢?

那跟我們在一起的又是誰呢?”於倩如笑道:“是我,玉芬不在家的時候,我就以她的身份出現,我們孃兒倆很像,六年前玉芬十七歲,我們就可以互相換了!”梅山白笑道:“難怪嫂夫人很少出來見人!”於倩如道:“是的,只有玉芬真正在家的時候,我才偶而出來亮亮相,好在我終年臥病,大家對我也不注意!”梅山白笑道:“小弟倒是注意了,雖然小弟只見過嫂子一兩次,隱約覺到嫂子英華內蘊,絕不像外表那樣荏弱…”於倩如笑道:“幸虧梅叔叔到洛陽的時間不長,否則憑你的這份機靈,我多年的佈置怕不被你整個地掀垮了!”梅山白微微一笑道:“小弟怎麼敢跟大嫂過不去呢!只可惜的是蓋大哥,他的雄心太大,在這緊要的關頭竟拋下大嫂不管了!”於倩如淡淡地道:“我倒一點都不怨他,因為我早知道他是怎樣的一個人!”梅山白微愕道:“大嫂早知道了!”於倩如微微一嘆道:“當然知道,跟一個人同衾共枕了十年,還會看不透嗎?就算每天瞭解一點一滴,加起來也夠多了!”

“那大嫂為什麼不預先防止呢?”於倩如道;“為什麼要防止呢,他並沒有背叛我,雖然我們的目的不一,但他要雄霸天下,必然也要將五大門派徹底剷除乾淨,這正是我的最後目的,所以我剛才不拆穿你們的計劃,讓他一個人先走,為我留個後步!”梅山白驚道:“大嫂看穿我們的計劃了?”於倩如笑道:“你別忘了我是個學醫的,為了我身上的絕症,我幾乎翻爛了醫書,最後才找到了九天玉寶,你們給他服的毒藥,我一看就知道是沒毒的…”祁無塵道:“嫂夫人本就沒看見,我就是怕被人看出破綻,一直握在手中,直接丟到他的嘴裡去!”於倩如笑道:“何必要看見呢,我終用藥罐子為伴,任何藥材我不必看,隔在四五丈外,聞聞氣味就能知道了,這並不出奇,洛陽英雄館隔壁的宏仁堂藥號採藥的師父是個瞎子,夥什報出藥名份量他連戥子都不用,憑手一抓就包,一點也錯不了,你們都是知道的,不過能生巧而已!”梅山白似乎不信道:“大嫂知道我們那藥丸中是什麼成份嗎?”

“兩錢巴豆,四錢大黃,一分信石,服下去後,可以叫人先痛一下肚子,瀉兩天就會好的,剛才我只要稍微遞個暗號,他就不會跑了,正因為我沒作表示,他才著了忙,急急地溜了!”梅山白了欽敬之道:“大嫂果然了不起,但又為什麼呢?”於倩如道:“我看看今天的情勢不對勁,力拼之下,不一定能把五大門派一舉而殲,所以留個退路,讓他去完成我未能克盡的工作!”梅山白一嘆道:“大嫂是一定要把五大門派徹底毀了才罷休!”於倩如臉呈堅毅之道:“不錯!這是我發誓必須達成的工作,如果梅叔叔肯幫忙,我十分謝,否則就請你不要阻止!”梅山白頓了一頓才道:“小弟怎麼會阻止呢?”於倩如沉聲道:“梅叔叔,我對五大門派的情形已瞭如指掌,就是修羅九帝,我也十分清楚,唯一不清的就是你!”梅山白笑問道:“大嫂可是懷疑小弟的身份!”於倩如道:“不懷疑,因為你不是五大門派中人已可斷言,假如五大門派中有一個像這樣的能手,修羅教早就被你整垮了!”梅山白笑笑又道:“大嫂以為小弟是友是敵呢?”於倩如道:“你自從加入修羅教後,所作所為,都是在對付修羅教,你整自己人時,得心應手,連東方悅那等功力機智,都栽在你手裡,可是你出師征討五大門派時,沒有一次是成功的,我不能不疑!”經她這樣一說,修羅諸帝也心中微動,的確梅山白在九重天上的表現十分卓絕,然後兩次徵少林,都無功而歸。

梅山白的態度依然十分鎮定,笑問道:“大嫂以為我是友是敵?”於倩如道:“以前是友,因為修羅主人的身份未公開,你對付修羅主人,不能說你不對,現在事情都公開了,敵友唯你自決,是友固喜,為敵也頗堪安!”梅山白道:“小弟倒不明白大嫂的意思了!”於倩如微微一嘆道:“我說不上是個好人,五大門派中更多的是假冒為善之輩,修羅九帝各存私心,這使我很悲哀,芸芸武林中難道連一個真正的俠義君子都找不出來了嗎?但我自始至終對你有個特殊的看法,你年紀輕,武功高,身具俠骨,夾在這裡面湊熱鬧,既不為名,也不為利。

我不知道你為的什麼,只覺得你不是與我們一的人,如果你是我的敵人,對蓋天雄必有牽制的作用,所以我衷心希望你是敵人!”梅山白大意外地道:“大嫂這麼一說,頓使小弟汗顏無地了!”於倩如微微一笑道:“不過我說的是以後的事,現在如果你要阻攔我的報復計劃,我可顧不得叔嫂之情了!”梅山白連忙道:“小弟不敢,但也希望大嫂不要報過於施,大傷天和!”於倩如笑道:“你別擔心我大造殺孽,事實上也不可能,因為今天在場的只有少林與各家護法門人,光是這些人已經夠我拼的了,殲滅五大門派的工作,我寄望於蓋天雄身上,你要行俠仗義,慢慢再跟他鬥去吧!”梅山白默然無語,於倩如又朝八帝道:“我以贈藥之誼,請各位幫個忙,各位總不會拒絕了吧!”八位帝君都未作表示,於倩如也不再問他們了,朝呆立垂淚的公孫弘冷笑了一聲,沉聲問:“公孫弘,你還有什麼話說?”公孫弘從悲傷中覺醒過來,以憤怒的聲音道:“倩如!你殺我的子兒女,對我的報復已經夠了,難道你還不滿足,一定要趕盡殺絕!”於倩如冷笑道:“別的都可以緩淪,這些護法門人絕不可恕,我的報復是講究因果循環的,當年如果你不盜去我的九天玉寶,就不會有他們了,而你偷盜九天玉寶也是為了使護法制度得以延續,所以這批人絕不可輕恕!”公孫弘憤然道:“隨便你怎麼說好了,反正我以兒的命還了你的債,再也不欠你什麼了,你人太甚,我就不再客氣了!”說完一舉手,四周喬裝兵勇的護法門人都長箭搭弦,準備圍,修羅諸人也忙作戒備,於倩如笑道:“這些人還沒有表明態度一定幫我,你就把他們都算在裡面了?”公孫弘怒道:“我不管,凡是修羅教中的人,都是我們的敵人!”梅山白怒道:“你怎可以這樣敵我不分!”公孫弘因兒之死,引動殺機,怒聲道:“護法門人之責,就是為了消解五大門派的敵人,不管是誰,只要有危及我們五派的可能,都不能放過!”梅山白冷笑道:“五大門派用你這種人來領導護法,焉能不敗,你不妨試試看,這些強弓長箭是否能威脅到我們!”公孫弘沉聲道:“放箭!一個人也不準留活命!”語聲甫畢,四周立刻颼颼作聲,箭如飛蝗般地來,這些勁矢的箭頭都是鋼特鑄的,殺傷力很強!

但對於功力深厚的八宮帝君,都完全不生效用,他們連手都懶得動,箭到身上,都紛紛下墜!

宋開山與蓋玉芬則一前一後護住於倩如,一個用劍,一個用鋼斧,將長劍紛紛撥落,不讓她受到傷害!

梅山白等各部天相,雖然不敢以身抗箭,但他們的武功劍法卓絕,自然也不在乎,連鄔麗珠的三十六玄烏使都能保護自己,只苦了一些藝事較差的手下,長箭過處,一個人都釘成刺蝟似的倒地而死!

少林掌門圓慧上人頗覺不忍地道:“公孫兄!這樣濫殺無度,殊非吾輩立身武林之道!”公孫弘怒聲道:“上人!護法弟子與各家門派另成體系,我們只是在危急時有支援之責,此外不受干涉,一切由我們自主!”圓慧上人愕然道:“公孫兄!你怎麼變成另外一個人了!”公孫弘目中出怒火道:“為了這個護法傳統,我的犧牲已經夠大了,任何人有了我這種遭遇,也顧不得什麼仁義了!”圓慧一嘆道:“公孫兄挾私憤以助長煞氣,實已超出護法的職權範圍,老衲雖無權干涉,亦不敢苟同,唯退出一途!”說完以宏亮的聲音道:“少林門下弟子,放下弓箭,到這邊來歸隊!”結果只有悟緣等幾個身著佛衣的僧人走了過去,外圍的行列中卻一個都沒動,悟緣急了叫道:“你們連掌門人的話都不聽了!”公孫弘冷笑道:“這些人雖寄藉少林名下,卻都有權不聽本門指揮的!”圓慧上人不理他,莊容道:“我再宣告一遍,如果仍不受命,我就不承認你們的身份,而且永遠不準再歸回本門了!”這樣宣佈後,雖有幾個人停止了箭但仍未見行動!

公孫弘道:“掌門人,你要清楚,於倩如的目的在徹底消滅護法門人,如果你不殺人,就將為人所殺,你不能叫他們束手待斃吧!我希望你收回成命!”圓慧上人毅然道:“老衲絕不更改,凡屬少林弟子,統限立刻歸隊!”結果只有一個丟下弓箭,走了過來!

公孫弘厲聲喝道:“回去!你知道臨陣抗命是什麼處分?”那人頓了一頓,仍然向僧侶行列走去,公孫弘伶笑一聲,用手一指,背後來一箭,將那人透甲倒在地。

公孫弘沉聲道:“護法門人在未經解散回本派前,例應歸我統一指揮,如果有人敢抗命,這就是個例子!”那人從地下掙扎起來,拋去頭上的護盔,出光禿了頭頂,爬了幾步,來到圓慧面前道:“弟子悟禪回來了,叩見掌門人!”只叩了一個頭,就倒地不動了!

圓慧上人滿瞼哀,彎撫著他的光頭道:“好!回來就好,只要有一個人回來,就證明少林弟子禪尚存,沒有被他們引入魔道,阿彌陀佛!”群僧跟著朗誦一聲,圓慧上人又道:“悟緣、悟禪師弟途知返,加升一級,為少林達摩本院門頭之職,你把他送進去戒沐受職!”悟緣抱起地上的屍體,緩步走向大殿而去。

圓慧上人低聲問道:“本寺還有多少名護法弟子!”一旁的悟緣答道:“總計有十三人,四名於前兩役陣亡。弟子等四人於前應變提早歸寺,悟禪師兄適才證果,還有四個…”圓慧上人莊容道:“沒有了,就是這九個人,本門參與護法之舉也到此為止,今後少林務本參修,永絕護法之盟!”公孫弘急道:“上人,難道你從此退出五家聯盟了!”圓慧上人看了他一眼道:“少林還是少林,但與各位只有禮數往來,沒有道義之責了!”公孫弘忙道:“上人!你這就太不夠道義了,我們都是來支援救危的,你們怎麼可以臨危腿呢?”圓慧上人沉聲道:“少林安危一概自任,毋庸各位心!”說完朝身後群僧道:“整隊回寺,齊集大雄寶殿,為悟禪行升職證果大典!”少林寺僧魚貫緩步入殿,步伐穩定,對身旁的騰騰殺氣如同未覺,圓慧上人是走於最後的一個。

到了門口,他回身又道:“佛門廣大,普渡眾生,歡各位入寺避箭!”公孫弘一怔道:“上人是要他們進去?”圓慧上人道:“不錯!少林本吾佛慈悲之旨,無人無我,無友無敵,修羅教這道友因在歡之列,公孫兄轄下的人如果遭到危難,入奪躲避老衲亦在所不拒!”公孫弘道:“如果我們守不住,到了寺裡也是一樣,連你們也自身難保了,倒是上人叫修羅教的人進去,我們既不想與少林為敵,上人不是存心與我們作對嗎?”圓慧上人合什唸了一聲:“南無阿彌陀佛!”不作任何回答轉身入寺而去了!

蓋玉芬冷笑道:“這個老和尚倒是聰明得很,臨時來了這一手,居然想置身事外了,回頭我非給他們來個徹底掃蕩不可!”於倩如厲聲道:“玉芬!你少胡說,這才是真正的出家人慈悲懷!”蓋玉芬一怔道:“娘!難道您準備放過少林了?”於倩如道:“是的!我雖然銜恨五大門派,只是為了他們行為卑鄙,如果五大門派的掌門人都有少林這般的襟,我絕不找他們的麻煩,梅叔叔!”梅山白忙道:“大嫂有何吩咐?”於倩如道:“請你將本教剩餘的弟子以及死傷的人員,全部移到寺內去,而且轉告本教各部,如果對方進入少林寺之門內就不得追殺,再者武功差的人,也留在寺內別出來了!”梅山白道:“遵命。”因為這一陣耽擱,四周的箭也停止了,梅山白率同八部天相,同剩餘的人眾,將地下的屍體與傷者,迅速搬入寺門之內,重新調配一下,然後再出來列陣的只有三十四人,共中包括八帝在內!

公孫弘也略愧疚,望了眾人道:“你們要進去的趕快進去,下一步我要施展殺手了!”於倩如冷笑道:“你別神氣,我的殺手還沒有施展呢,現在輪到我反攻了,玉芬!你安排好了沒有?”蓋玉芬道:“一切都安排好了!就等您下令發動!”於倩如笑笑道:“好!公孫弘,你的人手都在這裡嗎?”公孫弘道:“不錯!都在這裡,這次我們是傾巢而出,而且作了充分的準備,他們身上的甲衣是鹿皮裝的,可以避毒,每個人都有卓絕的身手,可以躲接任何暗器,不懼任何暗算,除非是真正的武功,什麼都傷害不了他們,於倩如,你有什麼厲害的手段,儘管使出來好了!”他為了自己的兒被殺,已經抹去了心中所埋藏的歉疚,變得非常刻毒,語氣中充滿了恨意呢!

於倩如怔了一怔道:“公孫弘,你這麼恨我嗎?”公孫弘厲聲道:“是的!恨你到了極點,你組織修羅教要殲滅五大門派,我為了五大門派而從事護法之責,這不是私人的怨隙,雖然我們都不會讓步,但我們之間還沒有恨,可是現在我認為你是天下最狠毒之人!”

“因為我殺死了你的子嗎?”公孫弘冷笑道:“我的子跟我之間談不上情,這點你也明白的,正如你下嫁蓋天雄一樣,何況她那一點都比不上你,蓋天雄說你在夢囈還叫過我的名字,我也是同樣的情形,你殺死她,我絕不很你,可是你殺死了我的兒女,使我對你的恨遠超過一切,你明白這種心理嗎?”於倩如道:“我不明白!”公孫弘厲聲道:“你也有一個女兒,等我殺了她之後,你就明白了!”於倩如想了一下道:“不錯!我明白了,你的子,我的丈夫,都不是我們想要嫁娶的對象,對他們只有道義上的情,但兒女就不同了,那是我們的骨!”公孫弘叫道:“你既然知道,為什麼還要下這種毒手?‘’於倩如冷冷地道:“你既然懂得親情的可貴,就該想到你盜去九天玉寶後,我父親的心情,剩下的只夠我救我們之間的一個人的命!父親要成全我,我又要成全父親,結果使我們父女倆都不忍捨棄對方而獨生,導致今天的惡果。”公孫弘的詞鋒為之一措,但又強辯道:“我只取走了一顆玉寶,剩下的足夠維持你們父女的命,是你們自己要放棄權利,要拿來成全別人!”於倩如厲聲道:“虧你還好意思說出口,整顆藥的華都被你取走了,剩餘的藥只夠我們維待生命之用,而且只有二十年…”

“人生有幾個二十年,那已經夠長了!”於倩如臉道:“放!那時我父親才五十出頭,我只有二十歲,以我們家的武功心法,我們不知道有多少二十年可活呢,再者在這二十年中,我們要放棄一切武事的修為,臨死前更得忍受四肢僵木之苦,我父親怎麼受得了!”這番話使得公孫弘低下了頭,梅山白道:“對一個練武的人來說,武功尤重於生命,何況是於老前輩那種絕世的高人,公孫弘,你錯了,就該認錯,連你的自己人都鄙棄你了,再爭辯下去益顯得你的無恥與自私,原來對你的盜藥之舉,好像是為了門戶,還有值得同情的地方,現在看來,你只是個自私自利之徒…”公孫弘乾脆豁開了叫道:“自私就自私,說句不怕笑話的話,盜藥之舉,一半是為了我自己不想死,為了爭生存,人人都有權利!”梅山留莊容道:“求生也不能不擇手段,掠取別人的生命來綿延自己的生命,人不是禽獸,應受人類行為的規範約束!”公孫弘冷笑道:“風涼話人人都會說,真到了你自己瀕臨絕境的時候,你就會認為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事!”梅山白莊容斥責道:“胡說!古時有多少忠臣烈士,他們都是輕擲生命而全氣節的,死當重於泰山,這是一個武人應具的守!”公孫弘赫然冷笑道:“好極了,你馬上就有表現守的機會了,我倒要看看你是如何的壯烈成仁,輕擲生命!”梅山白卑夷地看他一眼道:“五大門派找到你來領導護法門人,也真是瞎了眼睛,你十足是個小人,玷辱了俠義二字!”公孫弘冷笑一聲,朝四下一揮手道:“布鐵戈陣,這裡人一個都不準放走!”那些護法弟子立刻走成一字長蛇陣,慢慢包抄過來,把少林寺門也隔開了,形成一個大包圍圈子!

前面的人縮小圈子,後面的人則再度包抄,圍成一個較大的圈子,剎那間,裡裡外外,密密圍了三層!

包圍圈縮到離修羅諸人丈許遠近時,才停止下來,每人從衣甲下取出兩柄鐵戈,長約兩尺,尖銳刃利!

戈身泛青灰,不知是何質料!

於倩如冷笑道;“這就是你所謂的殺手嗎,你真把我們看得太輕了,像這種玩意,連小孩子都嚇不倒!”公孫弘冷笑道:“你別瞧不起;如果你們能突破這重包圍,我就佩服你們,這百餘枝鐵戈都是北極寒鐵所鑄,質地堅利,而且專破一切氣功…”西門彪忍不住道:“有個用,它經得起老夫一掌嗎?”公孫弘冷笑道:“你不妨試試看!”西門彪正待掌前擊,梅山白卻道:“帝君!請稍待一下,據我看這上面必然另有陰謀!”於倩如也道:“不錯!各位都是宇內頂尖高手,如果是些普通玩意兒,他也不敢拿出來威脅各位了!此人是個陰謀專家!”西門彪怒道:“咱家就是上次吃了他的虧,今天非好好還他一點顏不可,公孫弘,你還有兩個小兔崽子呢?”公孫弘微笑道:“那是我的兩個徒兒,現在正埋伏在一個隱蔽的地方,如果你們有衝破這鐵戈陣,就會碰到他們了!”於倩如冷笑道:“又是耍蛇的那一套嗎?恐怕不靈了!”公孫弘聞言一怔,於倩如又道:“得意不可再往。在君山兩位帝君不察,才叫你的長蟲咬了一口,這次可不會輕易上當了!”公孫弘似乎不信地道:“你知道那是什麼蛇嗎?”於倩如冷笑道:“兩位帝君回來後,我分析一下蛇毒就知道了,那是青絲雀鱗,在我家中附近很多,宋開山就是被那種蛇咬的。”公孫弘得意地道:“你知道就好,那種蛇咬後無藥可救的!”於倩如道;“不見得吧,我們這兒有三個人都被咬過!”公孫弘道:“那是仗著九天玉寶,西門彪與白無瑕也湊巧服過了玉寶所制的靈藥,才僥倖活命;可是也只能解一次,第二次咬上就非死不可了1”白無瑕聞言忙道:“於夫人,是真的嗎?前次我們雖然僥倖保住命,但我覺到餘毒尚停在體中,如果再咬上一次…”於倩如笑道:“帝君放心好了,他只是嚇嚇人,這種毒蛇極為罕見,上次兩條已被你們摔斷死了,哪裡有這麼多!”公孫弘大笑道:“那你可錯了,我在離開你家時,就帶走了四枚蛇卵,經過多年的培植,已經有了兩三百條,由我的徒兒帶著藏在一個隱秘的地方,只要你們衝得出去,一定要經過那個地方,由他們當暗器擲過來,神仙也難以躲過!”各人都面有悸,只有於倩如笑笑道:“玉芬!你把準備的東西拿出來給他看看!”蓋玉芬微笑著從身邊取出一個小布包,解開後丟在地下,卻是兩雙小手,泛烏黑,還在涔涔出黑水!

公孫弘一怔道:“這是什麼?”蓋玉芬笑道:“這是令高足的兩隻爪子,他們不是藏身在圍牆的花叢裡嗎,我在殺死你兒時,被他們聽見了,千不該,萬不該,他們想用毒蛇來咬我,結果反而被我用驅蛇之法,反過來咬了他們一口!”公孫弘臉大變叫道:“你胡說,這不可能的!”蓋玉芬冷笑道:“怎麼不可能,你這鐵戈陣唯一的缺口就是通向牆的那條路,他們守在那兒準備伏擊的,我把他們藏身的位置都指了出來,還會有錯嗎?”公孫弘聽她說得頭頭是道,心中大急叫道:“不可能,絕不可能,那些蛇都是他們自小豢養的,絕不會反噬起主人來了,我說什麼也不相信!”於倩如笑道:“蛇是蛇,人是人,尤其是這種毒蛇,生兇厲,沒有情的,隨時都會反噬,所以跟畜生不能打道!”公孫弘道:“說什麼我也不信這回事!”蓋玉芬道:“不信也沒辦法,你何不自己去看看!”公孫弘幾乎要動身了,但又停了下來冷笑道:“我才不上當呢,我一走,你們就可以乘機突圍了,這鐵戈陣雖然厲害,沒有我親自指揮,威力就差了一半!”於倩如笑道:“你不敢去就算了!”梅山白道:“大嫂如真有制蛇之法,就說出來讓大家安心一下,否則我們也是心中惶惶,舉棋不定!”於倩如道:“不是我故意賣關子,實在是不能說,因為這是我埋下的一子伏棋,準備給他們一個反擊的,機密一洩就不行了!”蓋玉芬忽而笑道:“娘!您說出來好了,我佈置已經妥善了,不會有多大影響的,何況公孫弘剛愎自用,說了他也不一定相信!”於倩如想了一下才道:“梅叔叔,你見過這種毒蛇嗎?”梅山白道:“沒有!我在外漠上見過一種叫金絲雀甲鱗的,遍體金黃,行走時鱗甲震動如雀鳴,想來是同類的!”於倩如道:“不錯!梅叔叔果然見聞廣搏,青絲雀鱗也有同樣的情形,只是遍體青綠,梅叔叔可知它們為何聲如雀鳴嗎?”

“那倒不清楚,這種毒蛇本就罕見,看見了也要立刻擊斃,以免為之所傷,從沒人去研究它的!”於倩如笑道:“我家附近山上產有這種蛇,我倒是詳細地研究了一下,最後發現它們振鱗而鳴,是為了引誘雀鳥下來接近,以便捕食,這種鳴聲與鳥的鳴聲完全一樣,而且它們十分靈巧,能學各種的鳥鳴!”梅山自嘆道:“天下之大,真是無奇不有!”於倩如笑道:“奇妙的尚不止此,蛇類是沒有語言的,而這種蛇卻能利用雀語互通聲氣,溝通彼此之間的意思!”梅山白道:“真有這回事嗎?”於倩如道:“造物之奇,遍種萬物,人只是得天獨厚而已,它們的語言很簡單,不外乎是求偶,呼應求援,攻擊等幾種信號,研究透澈後,只要能發現類似的聲音,就可以指揮它們了!”梅山白愕然道:“大嫂對它們的語言已經可以運用自如?”於倩如道:“是的!本來我只是學了好玩,可是兩位帝君被公孫弘用這種蛇暗算之後,我到奇怪,這種蛇並不是到處都有的,必然是從我家附近提去的,他既然以此為武器,必然不止一條,他用來對付我們,我何不反用來對付他呢?”梅山白道:“可是他帶走的蛇卵,未必能聽懂大嫂的信號!”於倩如冷笑道:“他騙人可以,騙我卻不行,青絲雀鱗的卵是在母體中孵化的而胎生的,很多毒蛇都是如此,他帶走的絕不可能是蛇卵,必然是懷孕的母蛇,因此我相信這種語言也一定繼續有效!”蓋玉芬道:“不錯!當那兩個小傢伙取蛇要攻擊我的時候,我發個遇敵攻擊的信號,果然那兩條蛇張口就咬…”公孫弘急問道:“我那兩小徒兒怎麼樣了?”蓋玉芬冷笑道:“給這種蛇咬了一口,結果你是知道的,他們知蛇,懂得厲害,立刻互相對砍下一隻手來…”公孫弘叫道:“胡說!他們身上帶有解藥!”蓋玉芬冷笑道:“有我在旁邊,它們還敢伸手去掏解藥嗎?何況他們身邊全是蛇,我只要再打過信號,可以活活咬死他們!”公孫弘問道:“他們的人呢?被你殺死了?”蓋玉芬道:“我不會那麼狠心去殺兩個小孩子,斷他們一手,是為了懲誡他們暗算兩位帝君,所以我為他們止了血,散去他們的武功,把他們捆了起來,放在花園裡的一口枯井中,免得他們亂跑送了小命!”公孫弘混身亂抖叫道:“你…你太狠毒了!”梅山白也道:“你何必廢掉他們的武功呢?”蓋玉芬道:“這是為他們好,這兩個小鬼心狠手辣,天分也高,長大成人,必非善類,終究會死在別人手中,廢了他們的武功,可以叫他們安份守己的長大成人,不再胡作非為,受壞人的利用!”梅山白嘆了一口氣道:“這也說的是!”西門彪卻大為高興地道:“痛快!痛快,原來那個小兔崽子也被咬了!沒話說,蓋小姐,為了這件事,咱家也得為你出力鬥公孫弘!”蓋玉芬笑道:“帝君,假如我不廢掉他們的武功,你一定不肯放過他們的,現在你總不好意思再去傷害他們了!”西門彪哈哈一笑道:“那當然,知道那兩個小畜生受了教訓就行了,老夫是何等人物,豈能跟他們一般見識!”蓋玉芬笑著又道:“帝君,我們母女倆請你幫忙,你也不好意思推託了!”西門彪道:“更沒問題,老夫剛才已經表示過了!”蓋玉芬微微一笑道:“血影帝君古道熱腸,是我們一向敬佩的,但有些人可沒有你這樣的恩怨分明,算盤光打進不打出!”白無瑕知道是在說他了,連忙道:“蓋姑娘!白某並沒有表示袖手呀,你替我們出了一口氣,白某當然是的,只是白某不善言詞未能表示而已!”蓋玉芬冷笑:“白帝君,你別多心,我說的不是你,剛才我在裡面,只約略聽見一點外面的情形,覺得九帝的表現頗為令人心寒,我外公對各位雖然有欠忠厚,但他將九天玉寶分與各位,助各位達到功力蓋世的境界…”祁無塵忙道:“蓋姑娘!於老先生對我們成全之德,我們都知情的,如果他要我們幫忙對付五大門派,我們絕無推託之理,我們擔心是受人利用,所以才有一番考較,你一定也聽見令尊在外面的行動了,像他這種存心,怎怪得我們呢?”蓋玉芬道:“現在家父已經走了,跟我們無關係了!”祁無塵笑道:“現在事情都明白了,我們當然毫無條件的幫助令堂報怨雪恨,何況公孫弘也把我們算在一塊兒…”蓋玉芬道:“那倒不盡然,此刻他一心想對付的是我們母女,起先他想把大家一網打盡,是為了有毒蛇作埋伏,必可萬無一失,現在毒蛇已被我破壞,他也沒有把握穩扣住各位,如果各位現在要置身事外,他正是求之不得呢!”祁無塵道:“不會的!公孫弘的表現已令人鄙棄了,連少林都不齒與伍,對付這種反覆無常卑鄙無恥之徒,我們絕對支持到底,全力相助!”蓋玉芬笑笑道:“那就謝謝各位了,娘!現在可以發動了吧!”於倩如點點頭道:“可以了!各位帝君,我因為身染痂疾,雖然有各種萬全的佈署,但對付公孫弘,仍然要仗各位大力!”西門彪道:“夫人儘管吩咐好了,要怎麼樣就怎麼樣。”於倩如道:“原來的計劃由外子挑鬥公孫弘,如若不敵時,請一兩位帝君為助,在適當的時機,我好突施殺手,現在外子已經先離去了,在我的估計中,至少要有四位帝君聯合出手,才能絆住他,給我有出手的機會了!”西門彪怒道:“一個臭傢伙要這麼多的人去料理他?”祁無塵忙道:“西門兄!你別不服氣,蓋天雄的功力你已經親眼看見了,確是在你我之上,如果他還要一兩個搭配才能應付得了公孫弘,我們的確需要四個人來對付了,於夫人這個估計絕非看不起我們!”於倩如道:“公孫弘得到的九天玉寶是一整顆,而且是由母株上採擷下來的第一顆,佔了一半的靈氣,功力上已經較各位深厚,再加上他身兼五大門派之長,招式變化更比各位闢,這當然不是說他能抵得上四位帝君了,但四帝君聯手必可萬無一失,我誠心求助於各位,當然不願意各位吃虧!”西門彪的脾氣就是受不得,於倩如的話雖是一片好意,聽在他耳中卻是兩樣滋味,厲聲說道:“咱家不信,偏要找他較量一下!”話說得急,行動更快,衝上去就是一掌揮出,但公孫弘站在鐵戈陣的第二排,西門彪必須通過第一排的鐵戈手才能接近他,那一掌也是對頭排的鐵戈手發出去了,因為不是正主兒,他這一掌也未用全力!”誰知道他的掌勁對這些年輕漢子居然毫無影響,一人橫戈招架,用戈柄擋住了他的掌緣,就止住了他的攻勢!

旁邊的兩個人鐵戈齊舉,對他的肋下刺來,勢子十分凌厲,幸虧他血影門下兩代門人辛無害與歐陽琥師徒關心他老太爺的安危,同時追隨馳援,一人一邊,雙掌齊發,震偏了鐵戈的刺向,才讓他有退身的機會!

不過援手的兩個人已吃了點小虧,辛無害功力深厚,只是退了兩步,歐陽琥卻倒撞回來,連退十幾步,才為梅山白伸手托住,而他與戈身相接的那隻手掌則疼痛難當,手腕的關節也震脫了臼!

公孫弘揚聲大笑道:“西門老鬼!你連我手下的這批小夥子都不如,還敢跟我遞爪子,真是太不自量力了!”眾人見西門彪一出手就吃了虧,也不臉上變,公孫弘實力如何不得而知,但這些鐵戈手如此厲害,則是誰也想不到的事。

只有梅山白神態從容地笑道:“西門帝君太急了,鐵戈陣不能這樣子闖的!”於倩如忙問道:“梅叔叔對這陣勢瞭解嗎?”梅山白一笑道:“我對陣圖之學欠知,但想得到是怎麼回事,方才那一擊之功,絕非一人之力,如果一個普通門人具有這等功力,他們何必擺什麼陣式,一個拼一個,也足可將我們全料理下來了!”祁無塵點點頭道:“老弟說得不錯,我也覺得多有蹊蹺,只是想不透訣竅何在,為什麼會具有這麼大的威力!”梅山白笑道:“他們的陣式布成圓形是最笨的一個形式,因為圓形須要太多的人手,如果僅為包圍我們,只要守住幾個通路的據點就夠了,可見此陣的用意不在圍困,既非為圍困,自然別有作用,而圓陣的特點是什麼一想就知!”西門彪忙道:“圓陣的特點是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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