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往上海的班機—&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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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反正現在的情況就是,能不能幫我找個你朋友,讓我能在那兒上網,就下載一個文件,很快的,我住在閘北區。”
“哦-那我打電話給她啊——哎,等等,那你不是要到她家裡去啊?”
“是啊。”我對她的驚呼不明其意,同時也對其一貫的誇張語調很有些厭惡。
“那可不行,人家是女孩兒啊。”
“是女孩兒那又怎麼了?”
“那不可以的——那可是我們學校最漂亮的女孩兒啊。”我耐著子說“你們學校最漂亮的女孩兒,我上網,我求你幫忙,你的朋友,這之間有什麼你非不讓我去的什麼邏輯聯繫嗎?”
“反正就是不可以——”電話那頭笑得很有些誇張“人家是女孩子啊。”
“那就算她家裡人都在也不行嗎?”
“不行——”她低低地說。
“那算了,多謝。”我搶先摁了電話。我接著只好給主編打電話說明情況,能否寬限一天。他是催我必定得在下午改完,提議要不就再去公司一趟。我思忖之下別無它法,只得再度倒地鐵和公車到他們公司。等徹底改完是下午4點多,主編倒是蠻客氣地送出來,剩下的事情便只是靜候出版。
我搭地鐵回去時在陝西南路下了站,然後沿著淮海路逛過去,到一家火鍋店百無聊賴地慢騰騰吃了三餐並作一餐的晚飯。步行到新天地,轉了一轉,在luna吧要了瓶百得加冰銳,看臺上的東南亞樂隊的演出,對觀眾們算是熱烈的表現不知所云,倒是注意到了坐在斜對面的獨身女郎:穿個米的吊帶短衫,中長裙子,把頭髮紮了起來,面前擺著一杯水果賓治。我右手轉著啤酒瓶,盯著她看了一會兒,她注意到我的目光,對視了一秒鐘,接著把頭扭過去專注地看臺上的演出。我倒是一直看著她而已,她把擱在一起的腿上下上下換了個位置,一隻腳上的高跟鞋開始時不時撥
起小圓木桌下部的橫擋來。大約幾分鐘之後她又搭望過來一眼,我發覺了,眼神迅速掃了她一下,突然
覺到無聊,便離開了luna吧。
晚上回到賓館,洗完了澡,看了會兒不知所謂的電視節目,然後準備入睡。無奈是牛也喝了,熱水澡也洗了,卻始終翻來覆去難以入睡。或許心裡不願意承認,可自己思維的觸角確實還趴在白天給female打的電話上:帶刺海星的柔軟腹"99csw">99csw部遭遇了尖厲的碎石子,它只好止步不前,任憑悲傷滑膩的體
一瀉而出,留下一條閃著粼粼熒光的光帶,在月空下宛若淚痕未乾。
這一切或許涉及著的確可以稱之為遙遠的記憶,以致於這對於我來說表現得像一場還未開始卻早已結束的荒誕戲劇。
我從上起身,打開電腦,聽了一會兒音樂,我那時候特別
戀的音樂,張楚的,鄭均的,老崔的,竇唯的,這些音符如同
霧的分子重新組合,生生地把我眼下的這個世界變幻成了那兒的一個樣子。
我把電腦播放的音樂換成久石讓的《星空》,努力讓心情沉靜下來。我打開手機翻蓋,給她發短信,寫了滿滿一屏,在本該按下發送鍵的時刻選擇了quit。的確,我十分希望從那樣的一種生活狀態中quit,我的意思是說,quit出煽動人心的情,quit出在狂喜和絕望的兩端來來回回,quit出因為一笑一顰而暗自神傷…我委實已經對類似於蝸牛殼內的生活產生嚮往,不管那殼是否脆弱,是否是一個幻想。我把房間內中央空調的旋鈕調到最大,然後脫得光光的,團進被子,把自己埋在賓館臥具裡的那股子混濁的氣息裡,彷彿被催眠一般,終於睡去。
我想說,關於那時的心緒,我曾經無數次努力回憶使其重新浮現,然而問題是無論我做出何等努力,那些印象始終還是像沙版上的浮雕畫,漸漸地消失了蹤影。
有的時候,我會覺這一切就像是舞臺上的表演,記憶展現於其上,真正的自我卻總是安靜地落座在臺下觀看。那些層層疊疊的記憶如同片片帷幕,有時候我不得不去懷疑那乃是我暗地裡有意為之,而所謂真正的事實,卻總是隱藏其後,只有當那探照的燈光恰好落在了那角落,那些隱秘的內核方才顯現出幾分面貌。
關於燈光,或許無非就是那真正自我覺醒時的自我審視的目光,我覺自己在這舞臺上作著種種表演,間或悲切動人,間或熱情洋溢,然而我那靈魂,我那不可言說的自我,他不是高高地懸掛在空中,而是縮躲在角落裡窺視。
的確,那時的少年心緒,已經再也難以追回。
清晨7點,我居然整點睜開雙眼便神煥發,甚至可稱之為神清氣
什麼的,肚子也覺得很餓,於是就穿著賓館的劣質薄拖鞋小心地下了樓,去24小時超市買了牛
來喝。喝罷看了看鏡子裡頭自己上
鬍鬚上粘的一圈
白
的痕跡,居然忍俊不
,簡直如同美國電視裡的“gotmilk?”牛
廣告一般。此時手機在桌子上震動起來,我料想必定又是總編來催稿之類,沒看顯示就接了:“喂,您好——”我的語氣堪稱彬彬有禮,有如高級賓館門童身上筆
的大衣。
“啊?你怎麼這麼有禮貌的啦?”來人似乎在掩嘴偷笑。
“唔。你啊?怎麼想著給我打電話?”我心下一沉。
“哦,事情是這個樣子的——”
“唔。”
“你到底聽不聽啊?”
“我這不是正在洗耳恭聽嗎?”
“你現在還在上海嗎?”
“對。”
“那…你什麼時候走啊?”
“明天罷,機票已經訂好了。”事實上我並未預定機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