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4格殺勿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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夙扶雨握掌成拳,在桌上狠捶了一下“便宜他們了!”片刻,抬眸看向夙重榮“吩咐下去,今之事不可外傳!就當是一件普通的賊盜入室事件!”夙重榮點頭“大哥那邊…”
“我去說。”夙扶雨皺眉。
夙重榮嗯了一聲“爹,那我先過去,粹華院那邊你還是趕緊去個面,別讓大哥鬧的太難看,
出馬腳…今
的事就掩飾不住了。”夙扶雨扶了扶額,嘆了口氣“你大哥要是有你一半的
明頭腦,我就不用愁侯府的爵位了…”夙重榮笑笑,眸底有什麼一閃而逝。
父子二人一前一後出了書房,隨著漸走漸遠的腳步聲,書房內外歸於平靜。
夙重華與十一娘從多寶閣後的牆壁中走出來,對視一眼,來不及有過多的,直撲向書房後的竹林,穿梭在後院縱橫錯落的屋頂,身形奇快,不過片刻,便到了粹華院的後門兒。
兩人互相點頭示意,推開後門走了進去。…夙重耀要強行闖夙重華的房間,被夙扶雨攔住,而後,夙重華淡然現身,一襲裡衣外罩薄衫“何事勞二叔、大哥深夜來訪?”
“你怎麼會在這兒?”夙重耀震驚。
夙重華冷然一笑“大半夜的,我不在房間睡覺,該在哪兒?總不會是在二叔的書房吧?”夙扶雨的臉極其難看,夙重耀還要說什麼,被夙扶雨一記冷眼瞪住,嚥了剩下的話。
“確是二叔的書房遭了賊,丟了幾本大師手跡,珍貴的很。”夙扶雨扯笑“二叔怕賊人誤入粹華院傷了你的人,是以來顧看一番。既然你這裡無恙,二叔不打擾你休息,重耀,我們走。”無功而返,夙重耀氣的大發雷霆。
三更半夜把幾個謀士挖起來,臭罵了一通。
夙扶雨與夙重榮關起門在屋內道“沒想到我大哥竟生出這樣一個沉得住氣的明兒子…”
…
夙重華與十一娘坐到一起,說起夜半之事“聽夙重耀、夙重榮兄弟的意思,你爹當年是留下了什麼東西在書房的,不過,還在不在書房就不得而知了。”夙重華認同的點頭。
“想要查當年之事,怕還得找出當年與夙扶雨親近的人。”十一娘蹙眉“以夙扶雨的手段,即使真的有證人,怕也被他除了個七七八八…”
“縱有一絲線索也不能放過。”夙重華淡聲,臉沉著。
十一娘能理解他的心情,在心底嘆了口氣“顧嬸兒是你孃的貼身陪嫁,對侯府的人事應該悉,你不方便出面,我找個時間,去問問顧嬸兒。”夙重華點頭。
十一娘問起他怎麼知道多寶閣後有密道。
夙重華輕笑,眸底卻帶著淡淡的哀傷“我姐姐告訴我的。”夙思岫年歲比他長上幾歲,那時已然記事。有一次,夙扶風整整一年半沒有回家,夙思岫粘他粘的很緊,夙扶風去哪都帶著寶貝閨女,就連進密道也任女兒猴子一樣吊在自己身上,半分沒有隱瞞。
而夙思岫將這當成了父女之間的小秘密,誰也沒有告訴,卻沒想有朝一能解了他們的困境。
“我都記不得我爹有沒有抱過我…”夙重華看著十一娘笑,眸底的哀傷越發濃重。
十一娘輕觸上他修長的手指,一一握住,夙重華垂眸,瞧著十一孃的動作,他的手指修長卻骨節分明帶著男人的糲;十一孃的手指卻柔軟溫潤,仿若有著數不盡的柔情,能將他心底最深處的惆悵一一燙平。
夙重華伸手將十一娘摟入懷中,十一娘略僵了僵身子,任他一頭埋入自己頸間,溫熱的氣息在耳邊吐,她抬手,順著夙重華的後背,輕拍。
屋內氣氛靜怡,研夏從門縫瞧見裡面景象,眨了眨眼,退回了自己房間。…十一娘尋了空檔,帶著研夏去了元府,見了顧嬸兒,顧嬸兒說了幾個當年伺候在夙扶雨身邊的人,都是夙扶雨身邊得力的人。
十一娘回去與夙重華說了,派人私下去調查,卻發現,顧嬸兒口中的幾人除去夙扶雨身邊的大管事,其他人早許多年就因各種各樣的事不是請辭還鄉就是家中犯了事被攆出了侯府,而下落不明…
兩人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夙扶雨的手筆。
痕跡全無,人證消失,只憑黑煞的一句幕後僱主是夙扶雨和他們那點猜測,想扒開夙扶雨的真面目,何其難?
夙重華的臉有些不好看,十一娘嘆了口氣“你別急,我再派人去私下找一找,那麼多人,夙扶雨不可能…萬一有幸存者也說不定…”本是安
夙重華的話,他卻當了真“嗯!風月門暗查最是本事,定能找到我們想要找的人!”說罷,眸
冷凝的望著夙扶雨的院落方向“我就不信他一點足絲馬跡都沒有留下!”十一娘掉頭就讓人去查了當年事後的唯一倖存者,夙扶雨身邊僅存且在侯府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大管事。
夙扶雨身邊的大管事有個奇怪的姓——哈,哈管事的姓奇怪名字也奇怪,單字哈,哈哈管事是半道投靠的夙扶雨,他投靠夙扶雨那會兒,夙扶雨還只是個依靠忠勤侯府賺錢的商人,後來,夙扶雨一步一步走上忠勤候的位置,哈哈管事也一步登天,成了忠勤候府的大管事。
十一娘盯著出身後面的那一片空白蹙眉。
研夏探頭湊過來,瞧了一眼後,抓了桌上盤子裡的五香豆扔嘴裡嘎嘣嘎嘣的嚼著,一邊與十一娘道“這哈哈管事真是透著一股子古怪,難怪風月門也查不出他的出身來歷。”風月門送來的資料顯示,哈管事出身不祥,來歷不祥,能查到的信息全是跟夙扶雨之後的。且當年跟著夙扶雨那麼多管事,他也不是最得勢的,參與了那麼多齷蹉事,為什麼只有他一個人還站著?
換句話說,夙扶雨這種只相信死人才能保守秘密的人,又怎會允許他活著?
十一娘看了研夏一眼,目光落在五香豆上,笑道“好吃嗎?”研夏點頭。
十一娘將盤子推了推“都給你吃吧。”研夏眼睛眯成一條縫,笑嘻嘻的道謝。
“晚飯我想吃三仙丸子,金菇掐菜,荷葉膳粥,你去廚房說一聲。”研夏應聲出門。
十一娘拍了手,一襲黑衣的風月門弟子落在十一娘眼前“十一姑娘。”
“畫了哈管事的頭像去北周、北齊尋尋,可有人認得他!”十一娘淡聲吩咐道。
黑衣弟子一怔,拱手道“姑娘,恕屬下多嘴,北周與北齊若派探子潛伏,定會選一些從未在人前過面的,再則,只憑一張畫像想探出此人底細,並不容易。”十一娘多看了他一眼“你有好的建議?”
“讓他自己說出自己的身份!”黑衣弟子冷聲說道。
十一娘笑了笑“你又怎知他知道我派人查他底細時不會暴自己?”黑衣弟子抬頭看十一娘,片刻,低頭抱拳“是屬下班門
斧了。”
“注意動靜大小,既要能達到打草驚蛇的目的又不能太過誇張引起懷疑。”十一娘囑咐。
黑衣弟子應“是。”待研夏回屋時,十一娘正合著眼在美人榻上休憩,研夏輕手輕腳的退了出去,十一娘睜開眼看著研夏離去的背影,有些出神。…忠勤候府的‘格殺勿論’動靜不大不小,卻恰好足夠引起想拉攏夙重華的三皇子的注目。
一入夜,三皇子急召夙扶雨父子談話。
甫見面,就把一本密摺扔到了父子三人腳下,冷聲道“夙扶雨,你乾的好事?!”夙重耀一眼瞧見坐在一旁的紅衣男子,容顏傾城,長眉鳳眸,絕而妖嬈,慵懶而魅惑,夙重耀愕然的瞪著該男子。
紅衣男子輕笑一聲,修長的手指緩緩將手中骨扇合上,朝夙重耀懶懶一笑“夙大少爺,好久不見。”悉的聲音更是提醒他,絕對是這個人沒錯。
夙重耀脫口而出“顧子洲,你怎麼在這裡?”三皇子一記冷眼看過去“子洲的名字也是你叫的!”夙重耀瞬間垂了雙眸,臉陰沉。
夙扶雨的臉也有幾分不好看,怎麼說他也是堂堂的忠勤候,三皇子當著一個下三濫的商戶這般數落他兒子是幾個意思?!
三皇子身邊的謀士立刻就發現了不對勁兒,朝三皇子使了個眼,三皇子哼了一聲,指著顧子洲緩和了口氣道“夙侯爺,來,見見慕家大公子——慕令洲。”夙扶雨愕然,不太相信的問了句“慕家先前戰死在邊關的大少爺,慕令洲嗎?”
“你…怎麼可能?”夙重耀臉驚疑不定“你不是顧傲天的養子嗎?怎麼會突然成了慕家的大公子?”似彌補剛才的怒火,三皇子只淡淡看了夙重耀一眼,好脾氣的點了點頭,甚至解釋了一句“慕家大公子在戰場被人救了,雖說撿回一條命,但失去了記憶,是以這麼多年一直以千金臺的養子自居。”夙重榮的態度轉變的最快,待三皇子話聲一落,他便抱拳朝顧子洲一揖“原來是慕家大公子,久仰大名!”顧子洲微挑鳳眸,狹長的眸子帶著說不清的興味,好看的薄
輕勾出笑意“夙二公子…客氣了。”夙重榮回了一個笑。
兩廂見罷,三皇子擺手請三人入座。
早有下人撿了地上的摺子遞給三皇子,三皇子看著摺子重重嘆了口氣“夙侯爺,前幾發生的事,你可有什麼話對本王說。”夙扶雨忙跪下請罪“書房內藏有重要書信,臣一時情急,說錯了話,實在是無心之過。三皇子恕罪。”三皇子蹙眉,餘光掃了顧子洲一眼,待瞧見顧子洲懶散的半靠在太師椅上,一點也沒有開口的意思時,眉頭攏的更緊。
雖然不知是哪裡出了問題,把‘格殺勿論’的事件傳到了三皇子耳中,但此時此刻先從事情裡解脫出來才是關鍵。
夙重榮朝夙重耀使了個眼,兩兄弟
袍齊齊跪地“請三皇子恕罪。”三皇子的臉有些不好看了,去看顧子洲,顧子洲依然一副慵懶的模樣,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
撫著
緻的骨扇,甚至連眉眼都沒給這邊一下。
三皇子的謀士輕咳一聲,想引起顧子洲的注意,顧子洲卻看也沒看他。
謀士自覺檔次不夠,只好將目光投向三皇子。
三皇子的眸底陡然爆發出一股凌冽的暴戾之氣,一瞬即逝,他溫溫一笑,朝顧子洲道“子洲,你不是說要見見夙侯爺,如今人在你面前,你倒是說句話啊?”又道“夙侯爺可是說了情有可原,我看這件事就這麼算了,你以為呢?”夙重榮與夙扶雨垂著的眼中滿是震驚,三皇子竟被慕家錮到此種地步!
夙重耀倒比悶騷的父子倆更直接,他在三皇子話落後的瞬間抬起了頭,直直瞪著顧子洲,眸子裡的駭然毫不掩飾。
三皇子罵了聲蠢貨。
顧子洲妖魅一笑“我以為…”---題外話---回來時,聽小區的物業說明天可能是最後一天,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