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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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寧宮空氣裡瀰漫著西域玫瑰茶的暖香,人人臉上含笑,似一派和樂融融。
“哀家聽珍瀾說過,秋二夫人素來是個知書達理的安分人,如今看來確實如此,董嬤嬤,且領著燃燈師太和二夫人去哀家的佛堂看看,二夫人喜歡什麼,便算哀家給她的賞了。”太后慈眉善目地含笑示意董嬤嬤將秋二夫人扶起來。
等著秋二夫人怯怯地行了禮,千恩萬謝地走了,她方才示意眾人退下,只留下一邊伺候著的鄭鈞和在下首坐著的秋雲上。
太后看著面前似角含笑,眼神卻一片清冷清矍的男子,輕嘆:“雲上,你到底肯歸朝了。”秋雲上看向太后,淡淡地道:“不是太后用了鳳令麼。”
“哀家以為你忘了當初對哀家的承諾。”太后看著他,神有些複雜。
秋雲上角浮現出一絲譏誚的笑容來:“雲上雖然不是什麼好東西,但是素來是諾行一致的,既然答應了老佛爺您的鳳令一出,雲上定會歸朝,自然會回來。”太后聞言,保養得宜的雍容
緻面孔之上浮現出黯然之
,但是片刻之後,她還是看向他,神
恢復了一貫的
明冷酷:“那麼青鸞臨終前,你承諾必定若哀家有難,你必定會助哀家一臂之力,你亦不曾忘了罷?”秋雲上清冷的眼底瞬間因為聽到‘青鸞’二字閃過痛
,看向太后冷冷地道:“不曾。”
“就算要你犧牲你的妾室和你的兒子,也可以?”太后神之間皆是咄咄
人。
秋雲上看著她,忽然輕笑了起來:“太后,幾十年過去了,你依舊和以前一樣冷酷無情,杜家對你就這麼重要,或者說,權勢對你就那麼重要,可以讓你犧牲一切?”太后眼裡閃過森然,疾言厲地道:“你只要答哀家可以或者不可以。”秋雲上看著她,面無表情地道:“你想要我做什麼?。”太后
角忽然彎起一點溫然笑意:“你已經做得很好了,雲上,甚至包括你的兒子,他雖然是庶出,卻比你任何一個兒子都有出息,若是他好好地為哀家效勞,你們一家都會永遠其樂融融的,就算是珍瀾,也不會成為你們一家和樂的阻礙。”秋雲上譏誚地彎起
角:“她本來就不是什麼阻礙,在你非要將她嫁入秋家監視我的時候,她對於你而言也不過是一顆隨時可以拋棄的棋子罷了。”說罷,他擱下手裡的水杯起身就走。
太后看著他清冷的背影,彷彿透過他的背影看見了什麼,忽然忍不住喚了一聲:“雲上…。”秋雲上停住了腳步,慢慢轉過身看著她,目光在她保養得宜的面容上掠過,他譏誚地道:“鳳姑姑,你真是老了,也醜了。”一聲鳳姑姑,瞬間就讓太后渾身一僵,她不自覺地伸手觸了觸自己的臉頰,隨後看向他,卻彷彿一點不計較他出口不遜,只木然地道:“是,我老了,幾十年了,你不也老了麼?”她從豔絕京城的杜家大小姐變成了母儀天下的皇后,再成了冷酷鐵腕的皇太后老佛爺,他也從一樣從跟在她身後叫姑姑的稚兒變成了名滿天下,俊美無儔的雲上君,再到如今一身素衣滿面塵埃的工部尚書。
秋雲上出個古怪的笑容:“是啊,我們所有人都老了,包括皇帝陛下,大約只有青鸞和宸妃,她們永遠都不老。”看著太后陡然大變的臉
,他輕嗤一聲,轉身揮袖離開。
太后看著他的背影,彷彿在隱忍什麼一般,閉上眼,眨去眼眶裡蒼涼的淚,頹然地靠在椅子上一言不發。
鄭鈞看了她,又看了看已經消失在遠處的秋雲上,眸光叵測地垂下眸子。…秋雲上剛剛踏出太后的寢殿,正準備離開的時候,轉彎角卻忽然走出一個人來。
他看著來人,不免一愣,隨後微笑地喚二夫人的名:“卿兒,你不是跟著燃燈師太去佛堂了麼?”此刻的二夫人臉上除了一如既往的溫柔,卻更多的還有不可置信:“雲上,就算你心中從來不曾有我,可葉兒是你的骨血!”秋雲上神
有些莫測地看著面前的二夫人:“卿兒,你都聽見了。”二夫人手裡緊緊地攪著帕子,眼中閃過淚光和隱忍:“是。”秋雲上低頭看著二夫人,有些無奈似地輕嘆一聲:“何必呢,卿兒,我不希望你聽見太多骯髒的事情,你也聽見了只要葉兒好好地替老佛爺辦事,她和你都會平平安安,你也能好好做你的秋家二夫人。”二夫人看了看四周,見四下無人,眼圈有些泛紅地哀求:“雲上,葉兒她是個女孩子,不要讓她攙和進來,求你看在咱們當年的情分上!”秋雲上看著二夫人,伸手抹去她的眼淚,有些譏誚地看著指尖的淚滴:“就是因為看在當年你我的情分之上,所以我才沒有讓人溺死她,也沒有將她送到神殿,我讓她莊子裡好好地活著,甚至縱容了她跟著你父親遊歷天下,沒有將她抓回來圈
,唯一的要求就是她永遠不能踏入京城,我給了她比任何一個秋家女兒都沒有的‘自由’,但是你和她是怎麼回報我的?”二夫人聞言,瞬間啞然,她扯著他的衣袖,哀求道:“我不是故意的…我以為自己快病死了,只是想臨終前見見自己的孩子,是葉兒帶回了父親的藥救了我,葉兒那麼懂事,那麼貼心,我…捨不得她再離開我身邊才沒讓她離開,我現在就讓她走,讓她辭官走得遠遠的,讓她永世都不踏入京城!”秋雲上看著二夫人,撫摸過她溫柔美麗的面容,他臉上的神情溫柔又冷酷:“卿兒,你溫柔又懦弱,老仙太寵愛你這個唯一的老來女,讓你生得美麗又懦弱,沒有一點像一個果決的江湖女子,你連你的女兒都比不上,現在才後悔,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了,各安天命,你就祈禱她會乖乖地聽老佛爺的話罷,否則沒人能救她。”
“雲上…我風繡雲真後悔,後悔怎麼放棄一切,與父親斷絕關係,至死不見,甚至寧願做妾都要嫁給你!”二夫人看著他冷酷的面容,終於忍不住咬著嘴顫聲道。
秋雲上聽見她這句話,眼中蒼然之一閃,隨後輕笑:“瞧,卿兒,你總是這麼輕率,在老佛爺的地盤也不怕而牆有耳,愛也好,悔也好,都是你選擇的,與我有什麼關係?”說罷,他拂袖而去。
二夫人看著他離開的背影,一下子便似全無氣力一般靠著柱子滑落在地,茫然地將捂住臉,淚如雨下。
她錯了麼?
哪裡錯了?
她獨守空閨是數年不過是想像尋常人家一樣夫團聚,女兒繞膝,一家和樂罷了。…*…*…*…*…明光殿“今晚我要回神殿一趟,處理些事,你早點歇著,你父親的事不必放在心上,更不必擔心二夫人。”晚餐之後,百里初沐浴完一邊讓雙白伺候他更衣,一邊看著在
上盤膝打坐的秋葉白淡淡地道。
秋葉白頓了頓,看向百里初,點點頭:“我知道你會處理好這些事的,只是心中有些慨罷了,母親為人軟懦,她心中始終只有秋雲上一人,如今你我和永寧宮尚且沒有撕破臉皮,但是若有一
,再有宮變,母親怕是又要傷心了。”百里初對真言宮的掌控,她相信他能保護好她的孃親。
她只是有一種奇特又古怪的自覺,她那位父親必定不會站在她和孃親的這一邊。
一旦百里初不想再留著杜家礙眼的時候,秋家必定會成為杜家的同盟,百里初真的動手的時候不會對任何敢反抗他的人手下留情,即使那人是她的‘父親’。
百里初撫了撫自己的高領口,輕描淡寫地道:“人間多劫,有幾人能一世看穿愛恨嗔痴,笑口常開如彌勒,就算是彌勒,也不過是大肚能容天下不能容之事,強笑於世罷了。”秋葉白聞言,一直以來她心中都覺古怪的東西便浮現了出來,她頓了頓,看著他,忽然道:“阿初,我想問你一件事。”百里初見她認真的神
,便示意雙白離開,微笑看向她:“怎麼了,小白這麼認真?”她看著他的眼睛,忽然道:“阿初,你…你如果想毀了杜家,是不是並不算太難?”她總有一種奇怪的
覺,雖然看著永寧宮和明光殿勢均力敵,但是她總覺得憑藉百里初在朝內的勢力,他要是真想將太后和杜家連
拔起,也許會有些傷元氣,但是似乎也不會如現在這般相持的局面,他似在有意無意地縱容著杜家的起起伏伏。
百里初頓了頓,伸手輕撫過她細緻的臉頰,幽幽涼涼地道:“小白說得沒有錯,本宮是在縱容著杜家。”
“為什麼?”她不解。
百里初淡淡地道:“一來,時機未到,杜家天命未完;二來,本宮有私心。”時機未來到,天命未完?
這個說法雖然玄乎,但她尚且能夠理解,畢竟梅蘇手中的商業勢力不小,輕易動不得,但是…
“私心?”她微微眯起眸子,似笑非笑地看著他:“貓捉耗子?”她可是記得那他在明光殿和太后的一番讓人心驚的冷酷對話。
他要的就是著老佛爺和杜家到無路可退的地步,讓他們以為希望總在地平線之上,他們籌謀著掙扎著,卻最終只能一次次地看著希望破碎,只剩下無處可逃的徹底絕望,而在這之前,他們一定會竭力反撲。
這是屬於‘神’的狩獵遊戲,所需要的時和
力都異常的漫長。
一旦開始,便不可能停止。
這個遊戲的結果,要麼是‘凡人’徹底淪為‘神’遊戲裡的祭品,要麼是‘神’徹底的‘寂滅’。
百里初笑了笑,眸光幽幽邃邃,讓人難以看透,他低頭在她角上輕啄了一下:“那是本宮原本的初心之一,不過如今需要加點兒別的。”
“別的?”她挑了下眉,忽然一翻身將他按在榻之間,看著身下一身紅衣的美豔魔神,她低頭蹭上他的鼻尖,似笑非笑地道:“是為了我麼?”百里初伸手輕撫著她纖細的
肢,漫不經心地輕笑:“你總會知道的,我的小白,我的女王。”小白的
肢總是這麼纖細又柔韌得勾人。
“女王?”她角微勾,沉
一笑。
嗯,這個稱呼好,她喜歡。
尤其是這個她將他壓在身下的姿勢的時候,他說出來尤其妙,大大地滿足了她的虛榮心。
她看著身下的美人,見他睫羽纖長,在蒼白的臉頰上落下優美的陰影,心中漾開一片繾綣溫柔,指尖輕佻地挑起他的下巴,清淺一笑:“女王有旨,愛君今晚別去神殿了,侍寢可好?”百里初抬起幽眸看向她,將她的柔荑擱在自己剛剛束好的帶上,微笑:“遵旨。”伺候他的女王到底有趣些,至於有些令人厭惡的人,見不見倒也不那麼要緊了,總歸不過是秋後的螞蚱,蹦躂一些時
,也陡增笑料罷了。…*…*…*…*…神殿燃燈師太忽然睜開眼,看向前來稟報的風奴,目光冰冷:“你說什麼?”風奴恭恭敬敬地道:“回宮主,攝國殿下今晚不會來神殿了,一白奉主已經來傳令了。”燃燈師太聞言,眼底閃過陰冷煩躁之
:“這是第三次本宮主讓你去攝國殿下那裡請人,你卻請不到人了,到底有沒有將本宮主要傳達的旨意傳達給出去!”風奴見她發怒,頭更低了:“有。”
“有什麼有,本宮主說的是本宮已經知道秋葉白那廝本不是男的這個秘密了!”燃燈神
之中閃過憤怒之
,順手‘砰’地一聲將手裡的茶杯狠狠地砸在地面上。
那杯子瞬間碎裂無數塊,細碎飛濺起來的瓷片瞬間將風奴的臉頰劃破,她卻彷彿無所覺一般,繼續恭謹地將額頭抵在手背上:“回宮主,風奴已經將這個消息明確地告知了一白奉主,但是殿下確實不肯過來。”燃燈原本一派慈和的面容閃過焦躁厲,但最終她還是閉上眼,手中迅速地撥動念珠,好一會才沉靜下來,隨後似忽然又想起了什麼,轉眼看向風奴:“風奴,我問你,你真的懷上國師的孩子了?!”就算是太醫已經確定風奴肚子裡有了孩子,但是她還是總有些莫名的疑心,也許是因為元澤平
裡都實在太過冷淡,讓她總覺得哪裡有什麼不對。
風奴撫摸著自己的肚子,點點頭:“回宮主,已經三個月了。”燃燈忽然低頭看向風奴,眼神凌厲,但是臉上卻堆起而來虛偽冰涼的笑容來:“風奴,你很好,雪奴她們一定會好好地照顧你,等你安全地養下這個孩子,你便是咱們真言宮的功臣。”這個孩子一定會有大用處的。
“宮主,咱們要不要將秋提督的這個秘密告知太后?”風奴似有些遲疑地道。
燃燈師太神瞬間一冷,厲聲道:“當然不!”她見風奴似有些不明所以地看向她,便立刻柔了神
,一邊撥動念珠一邊溫和地道:“風奴,你要知道,你入了真言宮,就是咱們真言宮的人,雖然真言宮和杜家關係匪淺,但是真言宮就是真言宮,到底不是杜家,你的主子也是本宮主,而不是太后。”燃燈師太頓了頓,涼薄地道:“這件事只有你我知道,而你只需要知道本宮主另有打算就是了,你的父兄如今也已經調到了淮南的商行去,那淮南的產業可是咱們真言宮,不是杜家的。”風奴垂著眸子,臉上的神
一片恭謹,全看不出來她在想什麼,只恭恭敬敬地道:“是。”
“去吧,本宮主要清修了。”燃燈師閉上眼,在一尊華麗又猙獰的佛像面前盤膝而坐風奴行了禮之後便起身退了出去。
門外已經有數名侍女手捧著鎏金暖爐和狐裘等著伺候她,為首的人正是雪奴。
雪奴見她出來,眼底閃過怨毒的嫉恨之,譏誚地道:“風奴姐姐,真是讓妹妹羨慕,國師雖然臨時出宮閉關了,宮主卻還是很照拂您呢。”風奴冷冷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讓的侍女為她攏上狐裘,又接過了暖爐:“若是你能懷上孩子,想必宮主也一定會照拂你。”風奴雖然是四婢之首,但素來的謹慎而自持的人,如今忽然變得這般冷漠而尖利,一下子讓雪奴很不適應,瞬間被噎了噎。
“你…!”風奴沒有理會她,徑自向自己的房間而去,一干真言宮的婢女們立刻跟上。
“什麼東西,不就是爬了國師的麼,若是你沒了這個孩子,看你還能這般放肆!”雪奴臉
一陣紅一陣白,狠狠地咬著下
。
風奴回到自己的房間之後,打發了其他人離開,方才關上門鬆了一口氣,卻忽然被人從身後一攬。
她先是一驚,隨後掙扎開來,看向身後的高挑健碩的人影,神淡淡地道:“你可以回去稟報殿下,風奴一切都已經按照他的意思去做了,一切都如殿下所料,燃燈宮主還是沒有打算將秋大人的秘密告訴太后老佛爺,她還是要等著見殿下。”一白看著面前的少女,目光落在她的小腹之上,目光熾熱又遲疑:“孩子,還好麼?”自從正月十七之後,他才得知風奴懷上了他孩子的消息,心中瞬間百味雜陳,亦忽然明白了為什麼前些
子風奴總是對他愛理不理,亦不讓他碰的緣故。
她的肚子裡已經有了他和她的孩子。
“那是我的孩子。”風奴立刻捂住小腹,警惕地看著一白。
一白見她那樣子,心中亦有些莫名地不悅:“燕子,那也是我的孩子,難不成我會對他不利!”風奴看著他,沉默了一會:“我不知道。”這個孩子是她和一白奉命懷上的,她不知道殿下要這個孩子來做什麼,但是她懷上了孩子之後,才覺得肚子裡的這個生命絕對不能只是一個無足輕重的工具!
那是她的血脈,是她生命的延續!
一白見她削瘦的身子微微顫抖,心中微痛,上前一步伸手一把將她抱在懷裡,沉聲道:“你放心,殿下早已經答應我了,這個孩子不會有事的。”
“我…可以相信你麼?”風奴抬眼看著他,眼中不知何時已經蓄滿了淚水。
她夾在這些煎熬之中,甚至願意委身給一白,就是為了家人,所以她絕對不允許自己的孩子被犧牲!
“燕子,相信我。”一白輕嘆了一聲,伸手環住她纖細的肩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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