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哎呀道長救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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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道士本來聽了尹一銘認輸示弱的話,紛紛停了手哈哈一笑,抖摟抖摟袍袖準備回去睡回籠覺了。

可惜尹爺爺似乎跟大家都有仇,扯起洪鐘一樣的大嗓門在院子裡面給尹一銘打氣加油,順便將屋子裡面的幾個道士貶損一番,話裡話外全是瞧不起他們的意思,將這幾位武林中小有名氣的太極拳師氣得渾身發抖,為首的道人,連鬍子都要蹦起來跳腳了。

“娃娃,你還有什麼話說,莫非你那師傅是跟你串通好來羞辱貧道的,今天你得給我們個說法,不然,就別想著輕輕鬆鬆走出這個屋子。”尹一銘一顆柔弱的少女心頓時碎得七零八落,她把臉埋進雙掌中,不願再抬起來面對現實,這太殘忍了,被自己的親爺爺這樣陷害,哭而無淚,奔而無門。

幾個道士卻道她真有些本領,之前的認輸服軟當不得真,只是說來戲耍他們師兄弟幾人的,立刻不再猶豫,再次變換了陣型,步伐加快,將尹一銘的四周像鐵通一般圍了個水洩不通。

尹一銘剛剛還能分出一半的心思掛念門外的文曦,現在就連頭髮絲都沒空想別的了,必須打起十二分的神應付,不然隨時都可能被這幾個盛怒之中的道士擊傷。

面對眼前這種不必要的爭端,尹一銘老早就盤算好了的,她知道伸手不打笑臉人,只要客氣有禮不傲慢氣盛,從年歲上講,他們也不能真的為難自己。

眼前這幾個道士,按年歲按資歷,尹一銘只有被秒的份。她不是贏不了,她是不能贏。

倒不是因為功夫上一定會輸,而是另外有一番道理。

因為不論是出家人還是俗人凡人機器人,心裡或多或少都最看重一個東西叫做面子。

它的成分最單純也最複雜,神秘也非常淺顯,兩個普普通通的字就構成了大部分人的軟肋。有人糞土錢財,有人淡泊爵位權利,但總也逃不出的束縛就是這個面子。

好面子這個事情本沒有什麼不對,甚至可以說是一種非常好的品質,現代社會的禮義廉恥很多都建立在它上面,形成一種固有的恥辱觀念,約束人們的行為,淨化社會環境。

可凡事有度,好面子一旦超過了一個理的界限,它的負面影響就不容小覷了。不論大錯小錯,很多人一旦自己做錯了事情,反而氣急敗壞,第一時間百般尋找藉口企圖為自己翻案,要為自己做清白的證明,或是在自己能力不足的情形下誇下海口要完成某事,最後力不從心悽慘收場。

面子就像那種能把人扭曲放大的哈哈鏡,在人們不自知的情況下,將人自己的形象虛浮地擴大數倍,控制人的理智和情緒,讓你去做一些勉強甚至可笑的舉動來合它。

種種自己挖坑自己跳,嚴重的還要影響到身邊親人。

尹一銘自幼跟著爺爺,耳濡目染之間也知道些習武之人對於勝敗榮辱的重視,見自己的對手被爺爺幾句話傷了面子,一個個面紅耳赤,就知道大事不好,腦子裡的大風車風飛轉,也想不出任何自救的辦法來。

那幾個老道著意要顯示自己的威風,都不先出手攻擊,只是憑藉幾十年修習的下盤功夫騰挪轉躍,身形按照陣法的設計飛快移動。

尹一銘被困在其中,只覺這包圍的圈子變化無常,步步緊步步縮小,她就像掉進一潭深不見底的瀝青中,粘黏沉重,越是掙扎,就越費力,一股綿綿不絕的力將她扯住,先是‮腿雙‬然後是肺,進而越發有了不過氣的壓迫,心理上的恐懼也越來越深重。

為首的老道出聲發恨“呵呵,瞧不起我們,不出手就能讓你困死在這陣裡,得你那師傅也進來領教一下我們的厲害。”一番話咬著後槽牙說出來,字字都帶著戾氣,尹一銘聽完,心中的恐懼竟然漸漸放下了,一絲淡淡的欣喜伴著希望升起來。

她從小聽爺爺講,太極的境界,最最基本簡單的,就是要在心裡上始終保持安靜的狀態,意識的集中才是制勝的關鍵。神灌注於每個細小的動作之中,做到旁若無物“以動御靜,以靜御動,雖動猶靜”否則氣息和動作都會出現問題,或是手腳錯亂或是快慢無序,還會引起神經過分緊張以至過度疲勞。

眼前的陣法看似密不透風無懈可擊,但是這幾個人的情緒卻並沒有做到必須的平靜統一。

尹一銘頂住壓力深呼,將雜念摒除掉,將氣息和動作的頻率全都降低,肌關節都放鬆,將自己同這一潭“瀝青”軟綿綿地融為一體,重心飄忽地隨這它拉扯的勁道移動,張弛舒展,不費一絲一毫的力氣,不做一丁半點的掙扎,弱化自己的存在,像一條游魚滑入水中般,完全融入到對方的勁力當中,讓他們的進攻完全無處著力。

同時眼睛也認真觀察對方招數的虛實,專盯著幾個老道配合連接的地方,尋找漏

其中那個最年輕的道士最先沉不住心了,他不像自己幾位師兄,修行時較短,也最不沉穩,他從腳趾頭縫裡就瞧不起尹一銘這個半大的孩子,認為本不用跟她再做廢話,直接一掌廢了出氣才是道理。

只見他拿定了主意,私自脫離了陣型,一腳踏地震氣大團塵埃,運氣於掌心,出手就是十成功力,取尹一銘的背心。

尹一銘三歲開始站樁,五歲學拳架,最靈活穩重的就是這腳步上的功夫,聽見背後寧靜之中一股勁風,她心中一動,竟然不躲不閃。

她知道這一巴掌接不了也躲不了,憑自己,接是接不住的,躲了人家後面還有更多無窮變化,加上另外幾位,她能留個全屍出去就不錯了。

情急之間,尹一銘瞥見了道士們陣型中一個一閃即逝的空隙,立刻閃身穿過,再朝著面前的一巨大的抱柱疾跑兩步,身形上躍。

後面那人不甘心一掌擊空,自己私自脫落陣型也怕兄長責怪,心中越發急切,也不顧剩下幾個人了,自己猛追過來,對著尹一銘的後心又是一掌。

尹一銘自由穿梭于山林之間,應付各種兇猛走獸,靠的多是這攀爬的本事,加上她身姿輕盈氣息均勻圓活,竟讓身後那氣急敗壞的道長再次擊空。

他這次的全力一掌,正打在尹一銘攀附的這個柱子上,震得尹一銘虎口都有些發麻了,偏殿的房頂上有些許灰塵和蛛網都本震落了,柱身旁邊掛著的那盞青燈,也跟著無風起晃。

趁底下眾人沒有反應,尹一銘順勢拼了命地往上爬,一把扯過燈籠的提手,滿面憨笑地拽在懷裡,再假裝雙手放開了柱身沒有了攀附的著力點,臉上跟著變了顏,揮舞著燈籠朝底下大喊“道長救命!道長我功夫實在不行啊,要摔下去了,啊救命啊!”說著要摔,尹一銘還真不含糊,鬆開兩腿,慘叫著就倒栽蔥地摔下來了。

幾個出家人畢竟都是慈悲為懷的修行隱士,雖然一時被尹老爺子的話得動怒,但沒有人是那見死不救的狹隘小人,底下幾人包括那追打尹一銘的道長,聽她叫的害怕,臉上立刻變了顏,運氣於掌心站成一個環,將她摔落的大部分力道卸去。

為首的道長最先接著尹一銘的肩背,伸手拍她後背,尹一銘也顧不得地上灰土髒兮兮了,趕緊順這個力道橫著滾出去很遠,停了還在那不起來,哼唧。

“疼疼疼疼…哎呀真是多謝幾位前輩救命之恩。”尹一銘坐在地上呲牙咧嘴地朝著幾個道士抱拳,的話說的別提有多真誠了。

但是幾個道人都不說話,一個個臉非常難看。

尹一銘順著他們的目光,看到自己身邊這個半損毀的青燈籠,立刻明白了,站起來又撲通倒下去,一股坐在燈籠上,將整個骨架給坐毀,燈籠紙也給撕破,順手開啟影后附體模式“啊後輩愚蠢,多虧前輩幾位仗義相救,不然今天我這小命就保不住了,讓我出去找了家師,一定要重重答謝諸位慈悲的道長。”為首的道人在門口站得筆直,朝尹一銘稽首“小道友過謙,智勇如此,後未可限量。”道士們被破了陣奪了燈籠,本來都是羞憤難當的心思,聽尹一銘如此說,算是保全了自己的面子,心裡也漸漸寧靜了,聽尹一銘一口一個救命恩人,都有些愧不敢受,由最小的師弟將尹一銘攙扶起來,其餘人跟著為首的道人一起甩袍袖魚貫出了偏殿。

尹一銘帶著一身灰塵,手裡扯著那個破燈籠一個個將道長們讓出門,自己才走出來。

這裡比武的規矩是十分嚴格的,誰拿到燈籠就是贏家,這是勝利的象徵,輸贏雙方都必須尊重,可以意外損毀,但是不能隨手丟棄。

文曦就這樣,在一大堆仙風道骨的老者身後,看見如同拾荒兒童一樣可憐兮兮的尹一銘,那個燈籠就好像她千辛萬苦從垃圾堆裡刨出來的戰利品一樣,搭配著主人一身悽慘形狀,真是悽苦無比,我見猶憐。

“尹一銘!你怎麼樣,這是怎麼了?有沒有受傷?”文曦忘記掉之前的爭吵隔閡,更顧不得尹一銘身上髒了,幾步走過來一把拉住她,一面連珠炮一樣發問,一面上下左右地查看尹一銘周身,生怕她又要骨折脫臼或者內外瘀傷。

這拍打拉扯間,從尹一銘的身上騰起來一陣煙塵,尹一銘怕嗆著秀弱的文曦,立刻不好意思地往後退兩步“老師我沒事兒,就是貪玩不小心跌下來而已,幸虧有幾位道長相救呢,一點傷也沒有。”這位就是傳說中的師傅了?

那幾個道士聽見尹一銘對文曦的稱呼,眼睛都直了,最年輕的走在最後,轉回身望一眼文曦,看見文曦這一番樣貌,立刻不敢再抬頭,低下頭送法號就要轉身走開。

文曦聽了尹一銘的話,大方自然微笑著朝他們致謝,老道們只好一一還禮後才離去,再沒有人將找她比武切磋的事情提出來。

尹一銘在背後吐了吐舌頭,想要到後院去尋找爺爺一起回去,手卻又被文曦拉住了。

文曦替她拿著那個破爛的燈籠,又將她那雙髒兮兮的爪子緊緊牽在手裡,非常大將風度“不用找了,爺爺這次犯的錯誤太嚴重,剛剛被我批評教育過了,估計一時半刻是不肯面,你先跟我回去,再要偷偷溜出去亂跑,下場參考爺爺!”爺爺哦,嘿嘿,不是老伯是爺爺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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