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真讓人淚如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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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雪蓓打從回到宿舍開始,就沒斷過那朗放肆的笑聲,一隻學霸活生生笑得似乎要腦積水。
嘲笑尹一銘這件事情,現在已經不僅僅是樂趣這麼簡單了,它已經變成了一種無法抑制的本能反應。
班長大人幾個呼起落之間,肺的氣體容量就被耗盡了,必須強迫自己停下來補充氧氣。
“小尹同學真是太得住考驗了,那樣直
地摔下椅子,連握拳的姿勢都沒有變,真是一塊好料,可以本
出演任意鬼片裡面的受害者,不需要演技培訓。”程雪蓓的嘲笑事業進行得太投入,額頭上都沁出了薄薄細細的汗水。
作為狼狽為沆瀣一氣的同夥兒,楊可沒有放過體現自己是班長大人一丘之貉的機會,乖巧地呈上摺扇一柄。
班長大人道謝接過,唰啦一聲展開,手腕輕搖,生生晃出街邊地頭兒算命先生般的鄉土氣息。
“哎,覺真是太疼了,太疼了,問世間慘為何物,請參照小尹蘑菇。”程雪蓓雖然只是在陳述昨晚發生的事情,卻活活講出一種憶往昔崢嶸歲月稠的滄桑和憂傷。
楊可全程都在認真聆聽並專心微笑,連最愛的溜溜梅都沒力顧及了。
在程雪蓓面前,楊可同學是沒有立場的,班長大人說月亮是方的,那她也會立刻推翻自己從幼兒園以來就樹立起的認知,跟著追隨班長大人的身影,在腦殘粉的羊腸小道上一路狂奔。
見到楊可開心,程雪蓓頓時又有了給尹一銘雪上加霜的動力,將幸災樂禍做得更加有聲有,再翻炒兩下就能下酒了:“再加上文老當時居高臨下地問話,尹一銘當時遭受到的,那可真是
神和*的雙重,全面摧殘,太讓人唏噓
慨了。”楊可坐在椅子上,晃悠著兩條細腿“哈哈哈,蓓蓓你真是太壞了,哎呦不行,我有點岔氣兒。”程雪蓓及時抓住楊可的衣領,提醒她“再晃你也要掉下去了。”
“岔氣兒,疼,。”藉機撒嬌才是人間正道。
“好好,腹肌不夠強大就慢點兒笑嘛,可以攢齊了明天接著笑,反正我最近就指望小尹的笑話活了。”程雪蓓過去扶著楊可坐好,轉頭假惺惺謝尹一銘“昨天晚上就多虧了小尹,不然我可憐的小神經早就給文老繃斷了。文老師什麼都好,就是一說到正經事兒,那渾身那嚴肅那殺氣,太逆天了,凡人受不住。”
“文老對你嚴肅,跟我有什麼關係,”尹一銘暴躁地整理著自己的東西,一本本的專業書從書架上拿下來,再擺上去,整齊到可以參加書籍界大閱兵,一張寫字檯桌面兒,楞給擦成鏡子面兒,光可鑑人纖塵不染。
“那當然有關係了,昨天我跟文老,一靠近你,還有你旁邊那個胖姐姐,頓時就feel到一種踏實安的
覺,不僅僅是因為文老的注意力和殺氣都轉移到你們身上,還因為…”
“因為什麼?”程雪蓓的停頓頓時引起了尹一銘的警覺,吐吐必有別樣陰謀!
“因為不論別人做了什麼丟人的不靠譜的事情,都能第一時間讓你成功給搶走風頭,你那個驚天一摔,太無私太震撼了,也讓我們見到了不一樣的文老,平和顏悅
的美女老師,讓你
得,那臉
連包大人見了都羞愧,不敢與之比黑。”
“…那麼我現在是要說不客氣嗎?”程雪蓓終於笑累了,出於人道主義,努力想要安一下,但是話一出口吧,就又帶上了落井下石的意味“文老平常工作忙,也許只有下次見到你才會再想起來,你以後繞著她走就行了。”
“…”尹一銘因為自責和懊悔憤而投入清潔事業,暴躁地拿起墩布拖地,叫囂著讓兩位學姐把四蹄都抬高,不要妨礙她勞作。
“嗯,乖,你楊可姐姐的桌子底下可能會有不少溜溜梅的核兒,你注意點,儘量打掃乾淨。”
“不管。”
“哎,別生氣,我也是十分無辜的嘛,人家都說了,天若有情天亦老,強行憋笑死得早。”
“誰也沒有說過,是你自己編的。”小尹同學一甩頭,晶亮的雙眸出寒光,讓程雪蓓忍不住怕怕地後退幾步“還有,你老就如果繼續喜歡做這些損人品的破事兒,就儘早別打算什麼萬受無疆受與天齊了。”然而正當此時,剛剛笑得岔氣無法
嘴的楊可同學已經在程雪蓓耐心溫柔的安撫下恢復戰力:“不不不,我還是覺得,這些能給人帶來歡樂的事情,都是正義的神聖的,你們倆不管是當事人還是講述者,最近肯定都人品大漲,就等著好事發生吧,哈哈哈…”程雪蓓趕緊賣乖,托起楊可雪白的胳膊假裝擦眼淚“還是你最好了,最會安
人,不然人家得糾結得晚上睡不著覺啊。”==!糾結到失眠的應該是我才對吧,而且你們兩兩相望深情互動是鬧哪樣。
毫無底限地秀恩愛。
尹一銘被眼前的畫面噎個半死,正巧宿舍的座機響了起來,只好拖著半死不活的腳步去接。
“喂…”是的我就是心情低落,所以就要這樣有氣無力地拉長聲音說話。
我企圖瞭解文老的時候被文老當場發現,現在全世界也不能有誰讓我恢復活潑可愛的音調。
“尹一銘?”!
不帶這樣的。
全世界不能,但是你能。你看我這邏輯多麼得正確。
“尹一銘,是不是你?”文老用冰冷的語氣充分體現了自己不喜歡重複的格特點,再借給尹一銘幾個膽子,她也不敢繼續愣神。
“哎哎哎文老,我是尹一銘,您說。”聽見是文曦的電話,原本偎依在一起黏得分不開的程雪蓓和楊可,立刻雞血過了頭,撲騰著過來,爭相把耳朵貼上尹一銘的話筒背面。
尹一銘再憤慨,也不能對學姐動,只好委曲求全當做沒有看到她們。
“明天上午,你有空嗎?”程雪蓓和楊可立刻上演神同步表情帝演出,四個眼睛一起圓睜,饒有興趣地盯著尹一銘。
然而尹一銘現在已經騰不出來腦神經反擊了,腦袋裡面空蕩蕩一片,文曦溫柔的聲音在裡面反覆迴響——有沒有空啊,沒有空啊,有空啊,空啊…這…明天正兒八經的是沒空,軍訓第一天,九點有開訓典禮。
但是!可是!標準答案必須是——有有有有,有!
尹一銘努力剋制自己,沒敢朝電話那頭的文曦嚷嚷,斯斯文文地答應“空,我明天特別空,特別閒,您有事兒?”
“嗯,好,那你早晨起了,來宿舍找我一下。”
“那個,文老師,您定個時間吧,我怎麼著都行。”程雪蓓和楊可忍不住開始一起開演,眉來眼去,用極其猥瑣的語
,將嘲諷小學妹的惡劣樂趣,開發到了新的高度。
【呦~~】【怎麼著都行呢~~】【我特別空,】【特別閒,所以——】【老師您定時間,您指條路我就猛奔過去!】【讓我壘雞窩,我絕不…】【*撣子!】尹一銘看著身邊兩個人,真不知道她們是自己的學姐呢,還是什麼奇葩的外星球生物,白眼都翻到天花板了,也沒見她們有放自己一馬的意思。
“就按照你的作息時間吧,不要刻意打亂。”
“哎!行,好的老師,文老再見。”真體貼,但是我不得不趕緊掛電話了,我真怕身邊這倆人面部筋,還得我一個人給她們往醫務室送。
“嗯,還有…”文曦難得口氣溫柔了下來,尹一銘卻有了一種不祥預。
“您說您說。”
“年輕人,太閒了就多讀書,不要總是揮霍時間,再小的空暇也要有效利用起來。”是是是文老,我真是,太不對了,簡直要哭暈在自責愧疚的淚水中。
您可真是,傑出的教育工作者,啥時候都能找到教育人的切入點。
在那天晚宴結束後,尹一銘糾結許久,她猜測過很多種文曦的想法,但由於得不到證實,所以絢爛多姿的脫線思維最終歸於沉寂,她決定要在重逢的時候獻上誠懇道歉,再表達一下自己不會再犯的炯炯紅心。
至於為什麼才兩天一夜沒有見面,就要用到“重逢”這樣充滿古樸閨怨的酸腐詞彙,她只能解釋為,非用不可,不需要理由。
然而她做夢也沒有想到,她心心念念期盼已久的重逢,竟然是辣樣的窘迫與尷尬,或者說,*奪魄?
第二天的黎明,尹一銘所在宿舍的成員們,突然非常出奇地團結,所有人都設置了超過三個以上的手機鬧鐘,並且在天剛矇矇亮的時候就此起彼伏,掀起一陣雞飛狗跳的腥風血雨。
程雪蓓和楊可兩位學姐,極力突顯超然淡定,似乎都對自己的鬧鐘充耳不聞,按掉之後照睡。
雖然事實上,她們的意識都非常清醒,只有緊閉的眼瞼透出一種非常沉湎於睡意的虛偽嘴臉。
尹一銘也不拆穿,起來認真地洗刷刷,非常用心搞好形象工程才出發——因為她並不知道,不管接下來再有什麼形象,都會被毀成一個蛋。
由於時間尚早,校園裡面的行人並不是很多,教師公寓附近略顯偏僻,所以就更沒什麼人。
尹一銘對著一棵小白楊練習微笑和深呼,努力對著樹幹想象一個和藹可親的文曦出來。
“汪!”一聲帶著狂怒的犬吠在尹一銘背後響起,嚇得她一個機靈。
這位汪星人,嗓門簡直趕上大口徑火炮,肺活量估計不小,這動靜不是藏獒也是阿拉加斯加。
尹一銘沒有回頭去分析狗狗的品種,機智的人生不需要猶豫,當務之急,真沒有什麼比逃命重要。
程雪蓓和楊可本來是遠遠跟蹤來的,但也被前面不同尋常的動靜引了注意,剛想靠近點兒看看清楚,小尹同學就跟一隻巨型犬科動物,展開了異常
烈的生死時速追逐遊戲。
“尹一銘,你別跑呀,哎呀別怕別怕嘛,它那麼可愛,肯定不咬人。狗狗別這麼兇嘛,來到姐姐這裡來…”楊可的話剛說一半兒,嘴就被程雪蓓捂住了,後者一臉驚恐“小可,話可不能亂說,你是誰姐姐呀你就亂套近乎。沒看到那狗都快趕上自行車了麼?我們跟尹一銘不一樣,都是正經的地球人。那狗看起來就是沒吃早飯的樣子,你這麼大聲,它要追我們的話,明天的出,咱倆就都別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