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我十二歲就認識他了,那還是讀初一的年紀。當時的我,唯一的強項是讀書,而他,則於作畫。我們都曾因為各自古怪的
格,而被周圍人視作異類。
但同是異類,質卻又截然相反。我是內斂得過分的異胎,而他則是外向得過火的異種。我叫崔文禮。他叫徐文度。我們一直,都是最好的朋友。
***那時候,我們都十分喜愛本動漫畫,
本免費樂,以及幾乎所有的
本文化,除此之外,我還在他的影響下練習過很長一段時間的塗鴉。
可惜我在畫畫這方面的天分畢竟有限,人物頭部以下始終是我的硬傷,無論如何練不出來,於是,慢慢也就放棄了。
如此這般,十八年過去。那些已然逝的歲月,我們都曾以為會是不可思議的漫長,但如今回憶起來,卻又
覺莫名的短暫。轉眼間,我們竟已三十歲了,他五年前就結了婚,並育有一女,而我,則至今獨身。
獨身可以是一種主義,也可以是一種可恥,區別在於你銀行賬戶上的數字是多少位。我清楚知道我的堅持獨身,在本質上只是一種無容置疑的可恥選擇,但我通常都不會對外承認。
任何人問起,我都一口咬定,我是完完全全的獨身主義,尤其討厭生養小孩的那種…完美的獨身主義。
***說來可笑,作為徐文度最好的朋友,我竟然直到他結婚那,才第一次看見他那個已經懷孕的老婆,不過一見之下,我便馬上明白了他的苦衷…恕我失禮,當
這位新娘子的體形雖然還夠不上肥胖。
但就算以一個孕婦的標準來說,也未免太過圓潤了點,而更難堪的是,旁邊那位新郎哥卻十分地修長苗條。
這一對新人穿著喜服站在一處,雖不至於有鄭少秋與沈殿霞的對比那麼強烈,但那景像仍然令我到觸目驚心、慘不忍睹。剎那間我便有了預
,他們這一段婚姻不會有好結果。原因很簡單,就是我覺得他們…完全不相襯。
徐文度此人,一向自認瀟灑,審美前衛,我絕不信他會一夜復古,愛上唐風。
“是不是因為不小心搞大了,甩不掉?”我恥笑他。
“你覺得呢?”他狠狠一擊,白球在臺面上呼嘯而去,將各種顏的桌球撞得四散分開。
那天,徐文度揀了一間很低檔的飯館擺喜宴。那飯館旁邊甚至還有間士多店,店外有張桌球檯。我和他於喜宴中悶極無聊,於是溜出來打桌球。是的,即使那明明是他自己的喜宴。
“我只覺得難以理解。現在都什麼年代了?況且又是你這種人渣!要是真不肯,哪裡有人能你結婚?”我校準位置,輕輕一捅,7號球旋轉著落入尾袋。
“如果我說是為了錢,你信不信?”徐文度自嘲地一笑。我手一抖,5號球堪堪停在了袋口。我拄著長長的球,向他搖頭說:“你有這麼窮嗎?再說了,假如她家裡真的很有錢,又怎麼會同意在這種地方擺喜酒?”他冷笑:“首先,相對於她來說,我確實是很窮。其次,你沒發現嗎?今晚並不是聯婚,她那邊的喜宴過兩天還要另外搞一場。”他俯身瞄準。
“值得嗎?”我語氣不善。
“當然值得,可以少奮鬥二十年啊,怎麼不值得?”他出手,不中。
“可是,一輩子對著一個不喜歡的人,再有錢又有什麼意思?”我隨手一擊,同樣不中。
“天真,誰叫你死抱著一個老婆?外面大把女人啊。結婚他媽的就是個形式,以後老子還是照樣出來玩,管她去死!哼,目標…百人斬!”徐文度大力一擊,遠處的12號球重重落袋。百人斬,對我來說是個天文數字,但對徐文度來說,卻似乎很容易。他只用了三年,就已經完滿達成了。
據他自己所言,這個數字甚至還不包括那些要錢的歡場女子。
“跟你說,現在的女孩子其實很容易搞上,也不用花多少錢。”百人斬達成次
,徐文度約我吃飯。那天他戴著一副招搖的墨鏡,開著一輛新款福特,衣著十分光鮮,很有點二
富家公子的派頭。
我寒酸地縮在副駕駛位置,盯著馬路上一輛破單車,嘴角冷笑:“那是,開著四個輪去溝女確實很容易,可惜區區在下連那部只有兩個輪的爛摩托都被那些人面獸心的狗官給了,現在只能踩單車。對了。
不知道踩單車溝女可不可以打折?”
“你,沒車你不會借一輛啊,有車可不等於有錢!何況人家又不是嫁給你,你有沒有錢真的無所謂,當然,你不能窮到連房費都付不起吧。”他一面開車,一面看手機短信:“其實我也是後來才發現的…總之你信我吧,經驗之談,絕對沒騙你。”我冷哼一聲,照著車窗玻璃撥了撥那撮高高翹起、呆得要死的傻
:“我信,我當然信。
事實上,出來玩,你只要能毫無破綻地裝出一副死有錢的樣子就行。現在的女孩子都很犯賤,我清楚得很。”
“話不是這麼講,溝女這種事,主要還是靠技術。”他開始打電話,完全沒有所謂安全駕駛的概念。
“上技術嗎?我大把!問題是我連人家的
都上不了,要怎麼施展我的獨門神技呢?”我自嘲,同時豎起中指,做出
賤下
的扣挖手勢。
“拜託,別那麼膚淺…”他忽然改變音調,極其噁心地向手機裡面那位“女孩子”柔聲軟語:“喂,你醒了沒?我現在來接你好不好…”***長久以來,我都幻想可以和徐文度合作出本漫畫,又或者,我寫小說,讓他來畫封面圖之類。
如果幻想達成,我和他就不僅僅是最好的朋友,也會是最佳拍擋。我一直覺得我們有這個實力,如果能夠堅持的話,也許我們已經成為了另一對奈須蘑菇和武內祟…
即使我知道自己有很大可能比不上奈須,但我卻一直堅信徐文度不會比武內差,不過說到底,那也只是少年時代狂妄的幻想。幻想又不要錢,誰不會呢?
事實是,如今就只有我這個白痴,還在傻呵呵不肯死心地發著可恥的文學夢,而他,早就認清形勢洗腳上岸了,換言之,他不再費時間作畫已經很多年了。
現在的徐文度,他所有的空餘時間都只用來做一件事,就是溝女。…永無止境地。他不斷地勾搭上更新鮮更年輕更美麗更火辣的女孩子,去酒吧,去唱k,聊短信,煲電話,挑逗來挑逗去。
然後開房,上,或戴套,或不戴套,最後來個內
外
混合
,多半還要加一發口爆,此外,只要不嫌髒,他偶而也會
個花菊玩玩。這些女孩被他上過之後,有些後續還會時不時地主動約他出來打場友誼賽,但無一例外地,徐文度絕不會為她們之中的任何一個停下腳步。
相反,一旦成功上,他就會立馬開始物
下一個獵物,不,應該說,他連一刻都沒停止過物
下一個獵物,雖然我和大多數男人一樣好
,但我始終不明白他這樣做意義何在,或許,這就是傳說中的“集郵”癖?
***如你所知,我今年三十歲,依然獨身。作為一個不要臉的死宅男,我原本一點都不在乎這十年二十年之內,有沒有一個女人願意為我張開腿雙,卻不問我收錢。更正,據我所知“老婆”其實也是一份職業。
並且絕對不是義工,按照現行的慣例,還要事先支付五至十年份的首期薪金,外加每月結息。在我的印象中,肯不收錢為你張開腿雙的女人,通常不叫“老婆”而叫“情人”對,情人,多麼羅曼蒂克…慢,我忽然聯想起杜拉斯的名著《情人》裡面,那個包養白人小蘿莉的中國佬。初讀那本書時我年紀還輕,心想,法國人就是天生多情,竟然連包養關係戶都可以堂而皇之地歸類為“情人”不過後來我發現,這種要付錢的“情人”關係,貌似已經成為了當今社會的常識,如此,我只得承認自己犯了亂貼標籤的錯誤,顯然情人也分很多種,其中也有收錢的。
我早該意識到,其實世上什麼人都有,不見得每一個子婊都無情,也未必每一個戲子都無義,我的確不應一概而論,不過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兩個月前,我認識了一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