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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著解釋，“雪生醫生每次休假都要回東京，說要見後輩，夫人都懷疑他在東京有女朋友呢！沒想到是真的啊。”張曉勉強笑了笑，心情有些複雜。

“工作時間的話沒有預約你見不到他，不過休息的時候他一般會在後花園，他瞞著院長在那邊照顧著貓。”護士眨了眨眼，“你可以去看看。”向護士姐姐道了謝，張曉朝她指的方向走去，神卻有些恍惚。他一直覺得自己跟雪生平素的生活離得很遠，卻不知道自己原來就是雪生常的一部分。

後花園的景很不錯，卻因為雪後的寒冷而顯得有些寂寥。張曉本沒有期待真的能遇上雪生，那道在白綠相間之中的身影卻太過顯眼，瞬間闖入他的視線。

那人蹲在園裡的大樹下，面前有一個小小的貓窩，隱約可以看見幾只貓咪在裡面扭動。那人的角帶著一點溫和的笑意，手上麻利卻又溫柔地為貓咪們換著軟墊。他伸手撓了撓一隻貓咪的下巴，嘴裡軟軟地說了些什麼，像是秋田這邊的方言。聲音太小，張曉聽不懂也聽不太清。

穿著白大褂的北澤雪生不知為何遙遠而又孤獨。像是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東西能夠留住他、下一秒就會隨著雪的融化而消失一般。

他就是為了這一刻的美麗而生的，不會屬於任何人。

處理好一切的雪生抬起了頭，猝不及防地對上了站在不遠處的張曉的目光。他們之間的距離不過十步路，卻沒有人主動邁出第一步。

過了好久，張曉暗暗呼出一口氣，才在臉上扯開一個笑容。他舉起手，輕輕朝那邊的雪生揮了揮。

不知道有沒有那一天雪生的模樣。

怔住的雪生終於回過神來。他張了張口，視線移向張曉手中的袋子，最終還是淺淺地笑了。他主動走了過來，接過有點沉的小盆栽們:“真可惜，你不能把他們帶回去。”張曉正:“我相信前輩能把他們養得很好。”雪生笑了笑，視線直直鎖在張曉身上。他的眼神太過炙熱，張曉捏了捏手指，卻依舊徑直回應著雪生的雙眸。雪生開了口，聲音裡多了些猶豫:“之後沒別的事了嗎？可以在這邊等等我嗎？附近有咖啡店。我……也要想要還給你的東西。”點了點頭，張曉沒有詢問咖啡店的位置，率先轉過身去。他在心裡想，反正之後也要離開了，偶爾無視一下這些禮儀也無所謂吧。

他大概也能猜到雪生想要還給他的東西。

*沒有脫下白大褂，雪生幾乎是匆忙地衝到張曉面前坐了下來。店裡人不多，老闆娘看見他那副樣子都忍不住笑了起來:“雪生，小心一點不要摔了！”雪生扭過頭向老闆娘道謝，臉上的笑容沒有絲毫錯處。他平息了一下自己的呼，才抬起頭望向張曉。沉默了幾秒，他主動出聲道:“我還以為……你也會直接離開。”是啊，為什麼不直接離開？張曉注視著平靜的水面，淡淡開口:“我也有想過。”他抬起頭，對上雪生的雙眼:“我也有想過，乾脆就跟你以前一樣，退租之後一聲不吭地回國。但是，果然這樣是不對的。”頓了頓，他淺淺地笑了，“因為我經歷過那樣的空虛，所以不想讓前輩再經歷一次。”無關報復，他只是想做他認為正確的事。

雪生的嘴囁嚅了幾下，最終卻只是嘆了口氣:“對不起。”

“前輩並沒有對不起我。”張曉搖了搖頭。

“……不止是在為那不聯繫的一年道歉。”抿了抿嘴，雪生像是下定了決心一般悄悄了一口氣。

張曉卻兀然出了聲:“剛才跟老闆娘聊天，她說了些前輩小時候的事。”

“是嗎？她說我什麼？”

“說你是個愛哭鬼。”別人口中的雪生是個脆弱、倔強卻優秀到挑不出病的小孩。會因為父母過於嚴厲的管教而離家出走，也會因為他人的非議、拼了命也要去最高學府的醫學院。

雪生聞言，忍不住輕笑一聲:“很吃驚嗎？”

“沒有。”他其實一點也沒有變。

“我只是有點膽小而已。到了東京，明明有很多機會可以跳出這個命運，可我沒有辦法把父母跟這座醫院拋在腦後。我知道我最後還是會回來的。”

“這是前輩的優點。”

“謝謝。”雪生的手指輕輕磨蹭著面前的玻璃杯，“我明白我的人生只有在東京的那幾年才是自由的，卻沒有想到在最後一年能遇見那麼喜歡的人。只相處了短短几個月，帶給我的卻是以往二十幾年加起來都抵不過的濃烈情。”他說出的那句“喜歡”一點也不鄭重，比重新開始的這一年來說過的所有喜歡都要隨意。沒有說出的第一次告白深情，也沒有煙火下的愛意漫。

可不知為何，只有這句喜歡，深深地印在了張曉的腦海裡。

哪怕是那個時候，哪怕是那是毫不猶豫向他捅刀子的北澤雪生也是喜歡他的。那個時候他的戀愛並不只是獨角戲。

“所以我很害怕，特別是陪你過了新年，你毫不猶豫地把自己的鑰匙給了我。”頓了頓，雪生的聲音多了些哽咽。他抬起頭，直直地望向了張曉。

張曉明白，他終於要聽到那些話了。不是顧左言右的道歉，不是喝醉酒之後的發洩。

“那天他來找我……我就沒有推開他，我想如果跟別人睡了，是不是就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