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三君心卿意亂繽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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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諾在這個世界中,除了卓不凡,還有很多,可卓不凡卻只有小諾。
我心裡一涼,眼前浮起了卓不凡聚斂星辰的眼睛,好像有一盆冷水兜頭澆下,我立刻用全身的力氣從韓飛的懷裡掙了出來。我定了定神,然後用衣袖擦去了不知何時已經了滿臉的淚水,不敢看韓飛的眼睛,只是喃喃的道:“對不起,對不起…”韓飛一動不動的站著,在周圍影影幢幢的人群中,他的身影卻是如此蕭瑟。他極小聲的說:“小諾,我是如此深愛你的善良,可是…現在…我恨這一點。”
“不是的…不是因為這個…”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我沒有等教官做總結,就直接從後門溜了出去,我緊緊的咬著嘴不許自己哭,咬的嘴
都泌出了血腥的味道。我從來沒有這麼厭惡過我自己,只想把自己丟進萬劫不復的深淵。
小諾,你真的懂什麼是愛情嗎?你真的懂愛與被愛之間的區別嗎?你真的知道怎樣是付出,怎樣是接受?你只知道你最愛的是卓不凡,你認為你的心裡只有卓不凡一個,可是韓飛呢?為什麼會這樣聽任自己的情傾向韓飛,你對韓飛又是什麼樣的
覺?友情?親情?或者,是愛情?卓不凡如此聰明絕頂,以他對人
的瞭解與
銳,豈會沒有察覺你的搖擺?拓展訓練是魔鬼,可是,你的心裡,是不是也有一個魔鬼在?
小諾,卓不凡並不屬於這個時代,不屬於這裡的任何人,他來自哪兒,你應該比誰都更清楚,他在這個時代中,能為你做的,都已經做過了,你還要苛求些什麼?他又還能為你做些什麼?也許對他來說,每當他察覺你需要他,他都會在第一時間出現在你的面前,他對你從來都只有容忍和寵溺,可是,這份寵愛的背後是什麼?在他的眼中你又是誰?小諾?眸兒?或者其它,又或者我逃回房間,用了自己最大的力量讓自己安靜。小諾,小諾,你可以失去卓不凡嗎?不可以,不可以,一千個不可以,一萬個不可以…
卓不凡,你此刻在做什麼?在撫摸袖劍睹物思人,還是在這無邊的世界中尋找幾千年前遺留的歷史?我撲到話機前,不假思索的撥通了卓不凡房間的電話,響了兩聲,卓不凡就接了起來:“小諾?”
“是,是我。”
“怎麼了?”聲音清悠淡遠,反應卻仍是銳之極。
“…沒事,我剛回來,想看看你回來了沒有。”
“我早上就回來了,小諾,我沒事,你不用擔心。”
“…”我心裡一片愧疚,我從來沒見過卓不凡像現在這樣意興闌珊,他從來都是逸興飛揚,有如朗月寒星。他一個字都沒有向我解釋,似乎我們又回到了初相識,他是那麼從容篤定,明明對這個世界一無所知,卻似乎可以運籌帷握,將眼前一切,俱握於掌中,他認為該做的,就去做,不向任何人解釋,卻不動聲的站在前面,為我擋去了一切風雨。
我沉默了許久,才柔聲道:“好好休息吧!”然後不等他回答,就掛斷了電話。
衝進浴室洗澡換衣服,剛洗到一半,就聽到門鈴聲,我不理,繼續洗。那門鈴聲隨即中止,我愕了一下,如果是韓飛,一定會按個不停的,難道是卓不凡?我急急的套上衣服,衝過去一把拉開門。
卓不凡正站在門口,向我微微一笑,我大大的愣了一下,他走進來,笑著看看我:“怎麼了?看到我有這麼奇怪嗎?”他走進門,把手裡的東西隨手放下,回頭看了看我,輕輕搖了搖頭,過我手裡的
巾:“頭髮把衣服都滴溼了,你這丫頭,什麼時候能讓人放心。”說著就張開
巾,輕輕的
上我的頭髮。
忽然有點不習慣這樣的親暱,似乎是在享受本屬於別人的特權,我回他手裡的
巾,笑道:“我用吹風機吹乾好了。”說著,就又回進了浴室。吹乾頭髮,綁成一個馬尾,好像回到了學生時代,整個人都顯得清
。又從浴室磨蹭了一會兒,實在沒有什麼可做的了,才打開門走出來。
卓不凡掌中正執著一柄袖劍,怔怔的看著,看我出來,就向我一笑:“小諾,你不是很想看看這袖劍嗎?”我在原地站定,猶豫著道:“沒有,我沒有說過。”看他掌中時,似乎與夢中所見並不相同,劍鋒全是烏濛濛的,並沒有夢中那麼雪亮。
卓不凡輕輕的搖頭:“這劍,要用人血來洗才會亮的,所以,這其實是一把殺戮之劍,小諾…”卻是言又止。
我走過去,從他的身邊拿起那塊布帕,覆上這把袖劍“你既然說這是一把殺戮之劍,那麼,你還是把它收起來的好。”卓不凡一言不發的仍舊把袖劍包入布帕,拍拍身邊,示意我坐下來。我順從的坐下,卓不凡輕聲道:“小諾,如果你發現這個世界上,有人比卓不凡更…”我飛快的截口道:“卓不凡,如果小諾有什麼地方讓你失望,那麼,你無論做什麼決定,我都不會拒絕,但是這個選擇是卓不凡的選擇,不是小諾的。”卓不凡沉默的看了看我:“小諾,你真的知道自己心裡在想什麼嗎?”
“我知道,我完全知道。只是卓不凡,你真的知道你自己在想什麼嗎?你想怎樣就怎樣,我一句怨言都不會有,但是,不要讓我來背這個包獄,我可以面對卓不凡的放棄,卻不能面對自己的自責。”卓不凡輕輕笑起來“小諾啊,我拿你一點辦法都沒有。”我的心輕易的在他的微笑裡柔軟,我被勇氣和倔強支撐的背,也失去了直的力量,我輕輕的閉了下眼睛。
手機響起來,我嚇了一跳,看了一眼,是韓飛,我立刻把手機丟開,房間中的電話隨即又響了起來。我站起來,挽住卓不凡的手:“我們出去走走吧。”卓不凡一言不發的站了起來,仍是捏著那個包好的袖劍,我們從房間中走了出來,慢慢的,漫無目的走,似乎又回到了那天晚上,心裡充滿了不確定,只是緊挽著他沒有絲毫用力的手,漫漫的走過一個個路口,一盞盞路燈,沒有思想,也覺不到累。
卓不凡的腳步忽然沒來由的加快,我訝然的望他,他卻並不看我,只是微皺眉心,似在傾聽,又似思索。不知道走到哪兒,卓不凡忽然停下來,問我:“這是什麼?”我被他突然出聲嚇了一跳,頓了一下才抬眼望去,不確定的:“好像是天壇公園。”卓不凡看了我一眼,然後拉著我繞了半周,忽然轉頭向我一笑:“別出聲!”說著,掙開自己的手,扶住我的手臂,微一用力,我們的身子就像飛鳥一般,高高的越過了圍牆飛了過去。我愕然了一下,還沒有來的及反應,就已經落到了園中的實地。
他靜靜的扶著我走,轉來繞去,一直到了壇廟前面,他放開我,皺著眉仰望著高高的塔頂,修長的身形一動不動。我不解的望著他,卻不敢打擾他。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輕輕的搖了搖頭。我小聲問:“你在看什麼?”卓不凡看了我一眼,那眸光是如此的陌生,讓我惕然心驚,可是,他終於還是溫柔的回答:“我也不知道,只不過是一種覺,似乎這兒有什麼在召喚著我。”說著,盤膝坐下,然後閉上眼睛,打坐許久,才茫然的睜開,輕聲自語道:“難道是幻覺?”我睜大眼睛望著面前的他,卻似乎什麼都看不到,一種波瀾寬闊的遙遠在心中迴盪,讓我一句話都說不出,甚至不敢好好的去看他。夜風清冷,吹透了我的衣服,我畏縮了一下,卓不凡嘆息了一聲,微笑道:“算了,我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