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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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代國返燕。

不過,從情理上來説,心頭總是有些怪哉。

姬洛嘆息,道:“子章兄,為何謀之一事,被你説得如此坦蕩!”

“有何不得坦蕩?”燕鳳撣袖反問,不但巧舌如簧,且還頗有幾分架勢,“你們江湖人就是子直、一筋,我是讀書人,又不是害人,這叫君子有道,互利互惠。”心中憋着一股氣,姬洛説不清也吐不快,但他好像隱隱碰到了現實的壁角:不論是江湖還是朝堂,好像這個世道,沒有人能真正乾淨到獨善其身,本以為出了一座小村,便入了大世界,做個恣意遊俠兒,行得是順心事,卻沒想到,所有的規則都是強者書寫的,而書寫的過程,還異常血腥。

真是這樣,那俠義二字該如何寫呢?

看他還犯傻,燕鳳忍不住折回去,在他腦門上不輕不重拍了一下,沒好氣地教訓道:“走吧,我們要在天黑之前趕到最近的驛站,看你的樣子從來沒來過草原吧,夜裏有狼,專叼你們這樣細皮的小子哦。”燕鳳一路唬他,説草原的狼羣有多可怕,驍勇的獵手以屠狼為榮,訓練有素的狼騎尋常的馬匹見着都得繞道走,如果是隻身被圍,基本上只能等死。

他説得唾沫橫飛,又講到他的老家代郡,不回憶起當年代王聘他為臣時候的情景。

説到是那代國國君擺了十足的排場,派人以禮相邀,然而燕鳳卻毫不猶豫推辭,就在眾人欷歔嘆可惜之時,拓跋什翼犍做了一件令所有人瞠目結舌的事情——他派兵包圍了代郡,揚言燕鳳不出城相見,他便屠盡此地。

姬洛聽完一副見了鬼的模樣,越想越覺得不對勁:這等陣仗尋常人恐怕幾百年也不曾聽聞,國君能做到這等地步,當初自己怎麼就覺得,眼前這個人只是個普通的文士呢?

————翻過碧草坡兒,眼前,是比邙山草場更寬闊的豐茂大地。

碧瀅瀅的湖泊像塊緻的翡玉,沒有半點雜回時天上的飛鳥落下來,點破一絲漣漪,盪開的是上下動靜兩幅畫。

湖泊對岸有牧羊人,窩在背風的土窩子裏打瞌睡,一隻吃飽的大肥羊用嘴巴,拱翻了他的帽子。再往北邊去,草剛冒了頭,有健碩的馬兒奔跑過,幾個威武的成年男子一路跟着,想要尋到野馬羣,套得一兩匹好馬好回族中吹噓,再拉到市集,賣給達官貴人,掙些真金白銀。

自那入了代國國境,兩人尋了處驛站,姬洛拿燕素儀留下的最後一點錢財換了身衣裳,買了點乾糧往代國國都雲中盛樂城去,沒幾,哥倆便了路。

就近尋人問路時,碰上了一家往東遷移的牧户,家主人熱情好客,便順帶捎上一程,送他們出平原。

此刻,姬洛躺在牛車上的羊卷裏偷看美景,眼中映出的是青青穹蒼。燕鳳指着出的方向,心填滿意氣:“時候早了些,等到了夏天水草豐茂,牛羊遍山,羣鳥飛舞;時至孟秋,沿着雲中川百二十里,多是野馬飲水,靈鹿戲蝶,那才叫壯美!”

“燕先生,阿媽説你們要去雲中盛樂城?”問話的是牧户的小女兒,名叫南珠,生得甜美可愛。除此之外,這家夫倆還有四個兒子,一個女兒,兒子都已成年,而南珠的姐姐早遠嫁了城中。

南珠平時幫着家裏做些閒活,此刻正好抱着裝針線的皮筐往車馬前趕,路過姬洛他倆所在的牛車時聽到燕鳳説的話,忍不住嘴,話語間還不停拿目光往姬洛的臉上覷看。

代國地處最北,不同燕國佔據關中,漢人往來頗多,便是半年也難看到一個姬洛這般水靈的小公子,因此多了幾分眼緣。

“小南珠也想去嗎?”燕鳳反問道。

“不是的。”南珠立刻搖了搖腦袋,噘着嘴道,“若你們去國都,那麼再一我們就要分開了,就再也聽不了故事了。”南珠不識字,卻喜愛聽些史事,姬洛一路上恩夫倆的好心,得空時便給南珠説故事玩,好在鮮卑話都差不多。目下見她一臉難過,姬洛坐直身子,撥了撥她的頭髮,笑道:“你今兒想聽什麼故事?我現在説與你聽。”

“姬大哥,你忘真大!昨兒個文姬歸漢的故事還沒講完呢!”南珠大咧咧笑了,臉上出兩個梨渦。

聽見歡聲笑語,車馬前傳來婦人的喊聲,“南珠兒,明年就定親嫁人了,別老纏着你姬大哥,女孩兒家家的聽那些有什麼用,你阿爹的襖子剛才被車轅劃破了,你趕緊給補上。”南珠沒法子,只能又跑到前頭去拿衣物。

姬洛驀地也喪失了興致。他總覺得自己應該為南珠説點什麼,可又沒個開口的立場,只耷拉着頭有些打蔫。燕鳳跟着他身邊躺下來,姬洛笑了一下,開起玩笑:“子章兄莫不是也想聽故事。”

“非也。”燕鳳拖長調子故意調侃他,“你看,文姬歸漢,吾亦歸國,姬兄弟可是歸鄉?”姬洛盯了他一眼,默然不語。燕鳳嘆了口氣,繼續説:“你返燕,跟我不是一條路,我們也要分道揚鑣了。”姬洛強扯出一個笑容,道:“也不知道後還有沒有機會到代國來。”

“誒。”燕鳳忙擺手,突然直起身子,看着天邊霞,少了幾分書卷氣,多了些深思,“有些話,説不得。”姬洛疑惑。

燕鳳正道:“鄙人自幼研習陰陽讖緯,那峪嶺初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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